1039 章:中都诏司(至元四十六年夏末萧虎诏设蒙古故地牧群管控司)
中都皇城大殿内,鎏金铜炉燃着松烟香,烟气缭绕中,萧虎端坐在龙椅上,手中展开一份泛黄的捷报 —— 那是岭北行省递来的 “蒙古故地削藩成果奏报”,朱笔批注的 “阿里不哥部草场暂管、察合台弘吉剌主动核牧、虎形量天尺普及八成” 字样,在烛火下格外醒目。殿外传来 “嘚嘚” 的马蹄声,最后一名传递捷报的驿卒刚抵宫门,甲胄上还沾着草原的尘土,却已先一步将 “削藩初成” 的消息传遍皇城。
枢密院使伯颜手持奏报副本,躬身奏道:“陛下,蒙古故地经半年整治,削藩已见成效 —— 阿里不哥部服惩,暂夺草场依规代管;察合台、弘吉剌部主动核牧,无复瞒报;虎形量天尺普及大半,丈量无复参差。如今草原马政渐顺,宗藩遵令者十之八九,正是设专司管控、固削藩成果的良机。” 萧虎指尖划过奏报中 “草原纠纷减七成” 的字句,目光投向殿外 —— 中都夏末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阶前的汉白玉栏杆上,他心中清楚,削藩靠的是威与恩,而巩固成果,需靠制度与机构。
中书省左丞相耶律铸却有顾虑,出列道:“陛下,蒙古故地历来属宗藩自治,设牧群管控司隶行省,恐宗藩生疑,以为朝廷要夺其最后之权。不如先设‘临时巡检司’,试运营半载,无异议再设专司,更为稳妥。” 萧虎摇头,将捷报掷于案上:“耶律丞相多虑了。阿里不哥因无规而乱,乃蛮部因有制而安,宗藩怕的不是机构,是不公。设管控司隶行省,既让行省统辖有抓手,又让宗藩知有规可依,比临时巡检司更能安其心。” 他看向伯颜:“你且说说,管控司该掌何职?如何隶行省?”
伯颜早有准备,递上 “牧群管控司职掌拟稿”:“拟设司掌三事:一核牧群,按官尺量草场、定限额,每季度核计一次;二管草场,掌代管草场之修复、分配,及部落间草场纠纷调解;三承政令,传行省与中央之令,汇草原牧政之情。隶岭北行省,司设郎中一员(从五品)、员外郎二员(从六品)、吏员二十员,郎中由中央派任,员外郎一员从行省选,一员从草原归附吏员中选,吏员半数取于部落,以融本土。” 萧虎颔首:“郎中需选熟草原牧政者,员外郎取归附吏员,是为通情;吏员半取部落,是为同心,此议可行。”
辰时三刻,萧虎抬手示意殿内安静,沉声道:“传朕诏谕 —— 蒙古故地设‘牧群管控司’,隶岭北行省,掌牧群核计、草场管理、纠纷调解;择日遣官赴草原建署,选实务官李衡任司郎中,行省员外郎帖木格(岭北行省旧吏)、草原吏员巴特尔(弘吉剌部归附者)任员外郎;司署暂设怯绿连河驿站旁,待明年春迁新址。自诏下之日起,蒙古故地牧政,悉归管控司统辖,行省监督,中央总览,不得有误!” 诏谕声落,殿内大臣齐声道 “遵旨”,中都的夏末,因这道诏谕,成了元代蒙古故地治理的新起点。
捷报抵中都的流程,严格遵循元代 “驿递 - 核验 - 呈奏” 的三级体系,每一步都透着中央对草原消息的重视。至元四十六年夏末初七,承载捷报的驿马从岭北行省治所出发,每日疾驰两百里,沿途驿站换马不换人,十二日便抵中都外围的 “南口驿”。
驿卒翻身下马时,马鞍上的捷报袋已被汗水浸透,袋口 “急递” 的朱印却仍清晰。南口驿驿丞连忙上前,接过捷报袋,先核验 “行省印信”—— 袋上盖着岭北行省的朱红官印,与驿丞手中的 “印模底册” 比对,纹路分毫不差。“确是行省急递,” 驿丞对驿卒道,“你且歇息,换快马送进皇城,误了时辰,咱俩都担待不起。” 驿卒瘫坐在地,只道 “快送”,便昏昏沉沉睡去 —— 他已三日未合眼,只为将捷报尽早送到。
捷报入皇城后,先经 “通政院” 核验。通政院使帖木儿接过捷报,拆开时手指微颤 —— 自去年冬削藩启动,他每日都盼着草原的消息,既怕宗藩抵抗生乱,又怕实务官处置失当。他逐字阅读,看到 “阿里不哥无异议”“察合台主动核牧”“量天尺普及八成”,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立刻让人誊抄副本,一份送枢密院,一份送中书省,正本则用鎏金托盘盛着,送往大殿。
萧虎此时正在大殿与伯颜议事,听闻捷报抵,立刻停议,让内侍呈上。他展开捷报,目光从 “阿里不哥部代管草场苜蓿长势喜人” 扫到 “弘吉剌部申请增派实务官”,嘴角渐渐扬起 —— 半年前,蒙古故地宗藩各怀心思,阿里不哥瞒报,察合台观望,如今却成了 “遵令典范”,这份成果,远超他的预期。“伯颜,” 萧虎将捷报递给他,“你看,草原的骨头,总算啃下来了。” 伯颜接过,看到 “宗藩遣使赴行省谢恩” 的字句,笑道:“陛下,这是民心向化之兆,设管控司,正是时候。”
捷报核验完毕,萧虎下旨:“传朕令,通政院将捷报誊抄百份,分送六部、行省、军镇,让朝野皆知蒙古故地削藩初成;明日辰时,召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大臣,议设牧群管控司事,不得迟到。” 内侍领旨而去,殿外的阳光渐渐西斜,萧虎望着窗外的宫阙,心中已有了机构设立的雏形 —— 他要让这管控司,成为草原长治久安的基石,而非宗藩抵触的由头。
次日辰时,中都皇城大殿内,大臣们已列阵等候,案上摆着 “牧群管控司设司拟稿”“行省隶属章程”“职官编制表”,均是伯颜与耶律铸连夜商议的成果。萧虎坐定后,开门见山:“今日召诸位,为蒙古故地设牧群管控司一事。削藩初成,若不设司管控,恐宗藩故态复萌,之前的心血白费。诸位有何议,尽可言之。”
御史台大夫玉昔帖木儿率先开口:“陛下,设司固好,然需防司权过重,反噬行省。拟稿中言‘司掌核牧、管草场、调纠纷’,权力过杂,不如将‘调纠纷’之权归行省,管控司专掌核牧与管草场,相互制衡。” 伯颜反驳:“玉昔大夫此言差矣。草原纠纷多因牧群与草场起,管控司掌核牧与草场,若无权调纠纷,遇事需层层上报行省,恐误时机,反生乱子。不如让管控司先调解,调解不成再报行省,既高效又制衡。”
耶律铸则关注 “隶属关系”:“陛下,管控司隶岭北行省,然岭北行省辖地辽阔,恐难实时监督。拟稿中‘每月一报行省,每季一报中央’,周期过长,不如改为‘十日一报行省,每月一报中央’,且行省需派‘监司官’驻管控司,实时监督,避免司官擅权。” 萧虎点头:“耶律丞相考虑周全。监司官必不可少,既为监督,也为协同 —— 让行省与管控司拧成一股绳,而非相互掣肘。”
吏部尚书哈剌哈孙则提 “职官选拔”:“陛下,管控司郎中需熟草原牧政、得宗藩信任,员外郎需通蒙古语与汉文,吏员需懂部落情。臣以为,可从之前参与削藩的实务官中选郎中,如李衡,他熟量天尺、懂宗藩情;员外郎从行省旧吏与草原归附吏员中选,如岭北行省的帖木格、弘吉剌部的巴特尔,既通政令又懂本土。” 萧虎道:“哈剌尚书所言极是。职官选得好,司事才能行得通。李衡在草原半年,政绩显着,郎中一职,非他莫属;帖木格、巴特尔归附后遵令,员外郎也可任用。”
议事至午时,大臣们终于达成共识 —— 牧群管控司隶岭北行省,掌核牧群、管草场、调纠纷,设郎中一员、员外郎二员、吏员二十员;行省派监司官一员驻司,十日一报行省,每月一报中央;职官从实务官与归附吏员中选,年终考绩,优者升,劣者罢。萧虎看着商议后的拟稿,掷地有声:“就按此议,拟诏!” 大臣们齐声道 “遵旨”,大殿内的烛火,映着他们脸上的笑意 —— 蒙古故地的治理,终于有了明确的机构依托。
牧群管控司的职掌设定,严格遵循 “承中央令、统地方事、安宗藩心” 的三重原则,每一项职能都为巩固削藩成果量身设计。萧虎让翰林学士将职掌细化为 “三掌三禁”,写入诏谕。
“三掌” 之首为 “核牧群”—— 按《大元通制?马政》,管控司需每季度赴各部落核计牧群,用虎形量天尺量草场、定限额,核计结果需经部落领主、长老、吏员共同签字,报行省核验后存档。“之前宗藩瞒报,多因无专司核计,” 萧虎对翰林学士道,“让管控司专掌此事,既避免中央远隔千里难察实,又避免行省事务繁杂难兼顾,核得准,才能管得好。”
第二掌为 “管草场”—— 掌蒙古故地草场的 “丈量、分配、修复”,代管宗藩违规暂夺的草场(如阿里不哥部的一千零五十顷),按 “三年返还” 之约,定期检查草场修复情况;部落间草场纠纷,先由管控司调解,调解不成再报行省。翰林学士疑惑:“陛下,草场分配历来属宗藩自治,管控司掌此事,恐宗藩抵触。” 萧虎道:“非自治,是协同 —— 管控司按官尺量草场,按承载量定分配,公平透明,宗藩不会抵触;反而能避免之前‘私占草场、相互争夺’的乱局,阿里不哥部就是例子。”
第三掌为 “传政令”—— 承中央与行省的牧政令,如 “量牧新规”“草场修复计划”,赴各部落宣讲;汇草原牧政情,如 “牧群增减”“草场灾情”,报行省与中央。“政令不通,治理难行,” 萧虎道,“之前乃蛮部因不知‘返还草场’之令,心生不满,管控司就是中央与宗藩的‘传声筒’,让政令下得去,民情上得来。”
“三禁” 则为防司权滥用 —— 禁私改核计数据、禁私分代管草场、禁擅调部落马群,违者按《大元通制?职制律》追责,监司官需实时监督,若失职,与司官同罪。萧虎看着拟好的 “三掌三禁”,对伯颜道:“职掌既明,权责也需清,这样管控司才能行得正、立得稳,宗藩才会信、才会服。” 伯颜躬身道:“陛下圣明,如此职掌,既固削藩成果,又安宗藩之心,实为良策。”
诏谕的起草与审定,历时三日,每一字句都经萧虎亲自修改,力求 “既显权威,又含温度”。翰林学士初拟的诏谕中,多有 “强制”“严惩” 等硬词,萧虎均改为 “协同”“劝谕”,还加入 “若宗藩遵令,管控司需协助申请青稞补贴、草场种子” 的条款。
“诏谕是给宗藩看的,不是给他们施压的,” 萧虎对翰林学士道,“阿里不哥部怕的是‘夺’,察合台部怕的是‘管’,咱们要在诏谕里告诉他们,管控司是‘帮’不是‘管’—— 帮他们核牧群、管草场、解纠纷,不是要夺他们的权、占他们的地。” 他将 “强制核牧” 改为 “协同核牧,若宗藩有疑,可邀行省监司官同往”,将 “严惩违规” 改为 “劝谕改正,初犯者免罚,再犯者按律处置”。
审定诏谕时,耶律铸发现 “管控司隶行省” 的表述不够明确,恐行省与司权责不清,便奏请萧虎补充:“陛下,需在诏谕中明言‘管控司受行省统辖,司官任免需经行省提名、中央核准,司事需向行省汇报,行省需向中央汇报’,避免权责交叉。” 萧虎立刻让翰林学士补充,还加了 “行省不得干预管控司日常核牧与调解,管控司不得逾越行省统辖擅自决策” 的字句,厘清权责边界。
诏谕定稿后,萧虎让内侍誊抄在 “明黄绫卷” 上,盖上 “天子之宝” 印玺,又让通政院准备 “驿递班子”—— 选十名精锐驿卒,配十匹快马,分两路送往岭北行省与蒙古故地各宗藩,确保诏谕同步抵达,避免宗藩因消息滞后生疑。“一路送行省,让行省准备设司事宜;一路送宗藩,让他们早知诏谕,早安心,” 萧虎道,“削藩初成,稳定最重要,不能因消息差池,坏了全局。”
七月廿一日,诏谕正式宣读 —— 中都皇城内,伯颜手持明黄绫卷,高声宣读诏谕全文,百官跪听;岭北行省治所内,行省平章政事阿术宣读诏谕,实务官与部落使者在场;蒙古故地各宗藩主帐内,驿卒宣读诏谕,领主、长老、吏员齐聚。阿里不哥听到 “管控司协助申请青稞补贴”,心中松了口气;察合台部的阿鲁忽听到 “代管草场修复后返还”,对长老道:“朝廷果然不欺我,设管控司,是为草原好。”
牧群管控司的职官选拔,遵循 “熟实务、通本土、得信任” 的原则,从中央实务官、行省旧吏、草原归附吏员中遴选,既确保能承中央令,又能融部落情。
郎中一职,萧虎亲自选定李衡 —— 李衡半年来在草原推广虎形量天尺、参与削藩,熟量牧、懂宗藩,且得阿里不哥、弘吉剌部认可。当内侍传旨至草原时,李衡正在怯绿连河丈量点教吏员用官尺,听闻任命,他放下量天尺,躬身接旨:“臣李衡,谢陛下信任!定不负圣恩,掌好管控司,固草原治理成果。” 王顺等实务官纷纷道贺:“李大人,您熟草原情,又懂中央令,这郎中一职,非您莫属!” 李衡道:“还要靠诸位协助,咱们一起把管控司的事做好,让草原安稳。”
员外郎两员,一员选岭北行省旧吏帖木格 —— 帖木格在行省任职十年,熟行省流程,懂政令传递,能协调行省与管控司的关系。阿术行省平章对帖木格道:“你去管控司,要做好‘桥梁’,让司事与行省无缝衔接,不能出岔子。” 帖木格躬身道:“大人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另一员选弘吉剌部归附吏员巴特尔 —— 巴特尔年轻、懂蒙古语与汉文,且在部落中口碑好,能通部落情。斡罗陈领主对巴特尔道:“你去管控司,要为部落发声,也要传朝廷令,让部落与中央心往一处想。” 巴特尔道:“领主放心,我定做好协同,不让部落失望,也不让朝廷失望。”
吏员二十员,从之前参与削藩的实务官与部落吏员中选 —— 十员来自中央实务官(如王顺的徒弟赵安),熟核牧、丈量;十员来自草原部落(如脱脱部的帖木儿、汪古部的合撒儿),懂部落情、能调解纠纷。哈剌哈孙吏部尚书对吏员们训话:“你们是管控司的‘手脚’,既要按中央令做事,又要听部落声,不能偏废。年终考绩优者,可升员外郎;劣者,即刻罢黜。” 吏员们齐声道 “遵令”,眼中满是干劲 —— 能进入管控司,既是荣誉,也是责任。
职官选定后,萧虎还下旨 “岗前培训”—— 让李衡、帖木格、巴特尔赴中都,学习行省流程、管控司职掌,还让他们与中书省、枢密院大臣座谈,了解中央对草原的治理规划。李衡在中都期间,萧虎亲自召见:“李衡,管控司的核心是‘公平’—— 对宗藩公平,对部落公平,对中央公平。只要守住公平,就不怕宗藩抵触,不怕事务繁杂。” 李衡道:“臣谨记陛下教诲,公平处事,透明履职。”
岭北行省与牧群管控司的协同机制,是机构设立的关键 —— 既要让管控司隶行省,又要避免行省过度干预,萧虎与大臣们商议后,制定 “统而不揽、协而不掣” 的协同章程。
首先是 “汇报流程”:管控司每十日向行省报 “核牧进度、草场情况、纠纷调解”;每月向中央报 “月度总结、问题反馈、下月计划”;行省每季度向中央报 “管控司监督情况、协同成果”。阿术行省平章对帖木格道:“汇报要实,不能瞒报、漏报 —— 管控司核牧有误差,要如实报;部落有不满,也要如实报,这样中央才能及时调整,咱们才能协同应对。” 帖木格道:“大人放心,臣定如实汇报,不欺瞒。”
其次是 “权责划分”:行省掌 “管控司官任免提名、重大纠纷裁决、草场分配最终审批”;管控司掌 “日常核牧、草场修复监督、一般纠纷调解”。当管控司遇到 “部落拒不核牧”“重大草场纠纷” 等事,需先报行省,行省裁决后,管控司再执行。阿里不哥部若对代管草场修复有异议,管控司需先调解,调解不成报行省,行省派监司官核查后裁决,避免管控司擅自处置引发抵触。
再者是 “资源协同”:行省为管控司提供 “粮秣、驿递、人员支持”—— 管控司赴部落核牧,行省提供青稞补贴;管控司需传递政令,行省协调驿站;管控司缺吏员,行省从行省吏员中调派。阿术对李衡道:“管控司在草原办事,难免缺资源,只要按章程申请,行省定全力支持,不会让你们因缺粮、缺人误事。” 李衡道:“多谢大人,有行省支持,管控司的事会好办很多。”
最后是 “监督机制”:行省派监司官驻管控司,实时监督司事,若发现管控司 “私改核计数据、私分代管草场”,监司官可直接报行省,行省核实后可暂罢司官职权,再报中央审批。监司官对李衡道:“李大人,我来监督,不是要挑错,是要帮管控司走正路,避免你们因一时疏忽犯错,咱们目标一致,都是为草原安稳。” 李衡道:“监司官说得是,欢迎监督,咱们一起把事做好。”
协同机制落地后,行省与管控司的关系愈发顺畅 —— 管控司核牧缺量天尺,行省立刻从行省库房调;行省需了解部落牧群情,管控司及时报;两者既分权又协同,避免了 “一放就乱、一管就死” 的困境,为管控司在草原的落地,奠定了坚实基础。
蒙古故地各宗藩对管控司的设立,反应各异 —— 有支持、有观望、有疑虑,萧虎与管控司通过 “示好、安抚、承诺”,逐步化解疑虑,赢得支持。
阿里不哥部最初疑虑重重 —— 阿里不哥怕管控司 “借核牧之名,夺剩余草场”,便派帖木儿长老赴中都见萧虎。萧虎在大殿召见帖木儿,递上 “管控司章程”:“长老看,管控司掌核牧,是按官尺量,公平透明;管草场,是按‘三年返还’之约,修复后还你们;调纠纷,是帮你们解难题,不是夺权。你们若有疑,可派吏员入管控司当吏员,实时监督司事。” 帖木儿看到章程中 “部落可派吏员参与管控司” 的条款,心中释然:“陛下圣明,老臣代阿里不哥部谢恩!我们愿派吏员入司,配合管控司事。”
察合台部阿鲁忽则持观望态度 —— 阿鲁忽虽主动核牧,却怕管控司 “管得太严,影响部落自治”。李衡亲自赴察合台部,带着管控司的 “核牧计划”:“领主,管控司核牧,会提前与部落商议时间;定限额,会按草场承载量,不会让你们超限额清退太多;若部落有困难,还能帮你们申请青稞补贴、草场种子。” 他还让帖木格带来行省的 “承诺文书”:“行省保证,管控司不干预部落日常牧马,只掌核牧、管草场、调纠纷,绝不多管。” 阿鲁忽看着计划与文书,道:“李大人,我信你们!察合台部愿配合管控司,按章核牧。”
弘吉剌部则全力支持 —— 弘吉剌部与元廷有姻亲之谊,斡罗陈领主听闻管控司设立,立刻派巴特尔赴中都,申请提前核牧:“李大人,咱们部愿做管控司的‘试点’,先核牧、再管草场,为其他部落做榜样!” 萧虎听闻后,下旨赏赐弘吉剌部青稞五千石、苜蓿种子百石:“弘吉剌部识大体、遵令,当赏!望你们带动其他部落,共同支持管控司。” 斡罗陈领主接到赏赐,对部民道:“朝廷设管控司,是为草原好,咱们要全力支持,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汪古部合撒儿最初抵触 —— 合撒儿怕管控司用官尺核牧,核减草场,便不愿配合。李衡带合撒儿去弘吉剌部观摩:“合撒儿吏员,你看,弘吉剌部用官尺核牧,不仅没核减草场,还得赏赐;管控司帮他们修复草场,明年草场承载量会提升,牧群限额也会增加。你们若配合,也能得好处。” 合撒儿看着弘吉剌部长势喜人的苜蓿,又听闻 “配合者可申请返还老弱马”,终于松口:“李大人,我愿配合管控司核牧,也让汪古部得些好处。”
宗藩的态度转变,让管控司在草原的落地愈发顺利 —— 至夏末,已有八部落主动申请核牧,三部落派吏员入管控司,无一部落公开抵触。李衡对帖木格道:“只要让宗藩看到‘管控司是帮他们,不是管他们’,他们就会支持。” 帖木格道:“是啊,公平与利益,是打动宗藩的关键。”
牧群管控司的署衙建设,选在怯绿连河驿站旁 —— 这里是蒙古故地的驿路枢纽,便于与行省、部落联络,且靠近之前的丈量点,有现成的房屋可改造,节省时间与资源。
署衙建设由李衡、帖木格主持,实务官与部落吏员共同参与 —— 将丈量点的库房改造为 “司署正厅”,厅内摆着行省送来的公案、书架,书架上放着《大元通制》《草原牧政志》《核牧登记册》;将旁边的毡房改造为 “吏员房”,供吏员办公、歇息;还搭建了 “议事亭”,用于与部落领主、长老商议核牧、调解纠纷。
建设中,部落吏员们格外用心 —— 脱脱部的帖木儿带着吏员们铺地砖,用的是草原特有的青石板,防潮耐用;汪古部的合撒儿带着人搭建议事亭,亭柱上刻着 “公平、协同、安稳” 六个字,是李衡拟定的管控司宗旨。合撒儿道:“这六个字,是咱们管控司的根,要刻牢,不能忘。” 李衡点头:“说得好!咱们做的事,就是为了草原公平、部落协同、长久安稳。”
署衙外还立了两根 “司标柱”—— 高两丈,顶端铸着小型虎首(与虎形量天尺呼应),柱身刻着 “蒙古故地牧群管控司”“隶岭北行省” 字样,既是标识,也是权威的象征。过往的驿卒、部落马倌看到司标柱,都知道这里是管控司署,有牧群、草场的事,都能来这里找管控司。
建设历时十日,署衙终于完工。李衡在正厅举行 “开司仪式”—— 邀请岭北行省监司官、蒙古故地各部落使者、实务官参加。仪式上,李衡宣读管控司职掌,帖木格宣读协同章程,巴特尔宣读吏员名单。监司官代表行省授 “管控司印信”—— 铜制印信,方三寸,刻着 “蒙古故地牧群管控司印”,是管控司履职的凭证。李衡接过印信,高声道:“蒙古故地牧群管控司,今日开司!愿与行省、部落协同,固草原治理成果,保草原长久安稳!” 众人齐声道 “好”,掌声在草原上回荡。
开司后,管控司立刻展开工作 —— 李衡带吏员赴阿里不哥部核牧,帖木格赴行省汇报,巴特尔赴弘吉剌部协调草场修复,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司署正厅的公案上,第一份 “核牧记录” 已开始撰写,记录着 “阿里不哥部核牧第一天,核计牧群一万匹,无超限额”,字迹工整,透着新生机构的活力。
牧群管控司成立后,立刻启动 “草原牧政规范” 制定,从 “核牧流程、草场管理、纠纷调解” 三方面入手,将削藩成果固化为制度,让草原牧政有章可循。
核牧流程规范,细化为 “三查三核”—— 查草场面积(用虎形量天尺量,确保准确)、查牧群数量(逐群计数,幼马折半)、查牧群健康(兽医随行,查病马);核限额(按草场承载量定)、核登记(与部落登记册比对)、核反馈(听部落意见,调整计划)。李衡在阿里不哥部核牧时,严格按 “三查三核” 流程,阿里不哥看着实务官们逐一查核,道:“这样核牧,公平透明,咱们部落服气。”
草场管理制度,明确 “轮牧、修复、返还” 三原则 —— 轮牧按 “四季分区”,避免草场退化;修复按 “代管草场优先”,阿里不哥部的一千零五十顷代管草场,管控司派吏员监督种植苜蓿,每月检查长势;返还按 “三年之约”,若部落遵令,三年后返还全部代管草场,还可申请增加草场面积。帖木格在行省汇报时,行省平章阿术道:“草场是草原的根,管好草场,才能管好牧群,你们的制度,抓得准。”
纠纷调解规范,制定 “先调解、后裁决、再执行” 三步 —— 部落间纠纷,先由管控司召集双方,用官尺量草场、核牧群,公平调解;调解不成,报行省裁决;裁决后,管控司监督执行,确保双方无异议。脱脱部与汪古部因一片草场起纠纷,管控司用官尺量出草场实际面积,按 “先占者优先、后占者补偿” 的原则调解,双方均满意。合撒儿道:“以前部落间纠纷,要吵几个月,现在管控司调解,几天就成,效率太高了!”
规范制定后,管控司将其誊抄成册,分送各部落、行省,还在司署外张贴,供部民查看。李衡道:“规范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样才能按章办事,避免误解。” 部落领主们看到规范,纷纷道:“有了这些规矩,咱们草原的牧政,再也不会乱了!” 至秋初,规范已在蒙古故地推行,核牧有序、草场不抢、纠纷减少,草原治理的新局面,渐渐形成。
牧群管控司的设立,在元代草原治理史上具有 “制度固化与治理深化” 的双重历史意义,其影响远超机构本身,深刻推动了元代中央对草原的集权治理,也完善了元代行省制度的实践。
从制度层面看,管控司的设立,将削藩的 “临时性成果” 转化为 “永久性制度”—— 此前的量天尺普及、核牧、削藩,多为临时举措,而管控司的设立,让 “核牧、管草场、调纠纷” 成为常规事务,纳入行省统辖体系,避免了 “削藩后故态复萌”。《元史?百官志》记载 “至元四十六年,蒙古故地设牧群管控司,隶岭北行省,掌牧政,终元之世,草原牧政无大乱,盖因司之设也”,可见管控司成为元代草原牧政的 “制度支柱”,完善了元代 “中央 - 行省 - 专司 - 部落” 的四级治理体系。
从中央集权层面看,管控司隶行省,既避免了 “中央远控难及” 的困境,又避免了 “行省权大独揽” 的风险 —— 中央通过行省统辖管控司,行省通过管控司落地政令,管控司通过部落吏员融本土情,形成 “集权而不专断、分权而不分散” 的格局。后续元代在西藏设 “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等三路宣慰使司都元帅府”、在云南设 “云南诸路行中书省”,均借鉴此 “行省辖专司” 模式,强化了中央对边疆的管控。
从削藩巩固层面看,管控司通过 “公平核牧、透明管草场、高效调纠纷”,让宗藩从 “被动服削藩” 转为 “主动认制度”—— 阿里不哥部因管控司协助修复草场,对中央信任加深;察合台部因管控司公平核牧,不再观望;弘吉剌部因管控司带动受益,成为遵令典范。这种 “以机构安宗藩、以制度固削藩” 的策略,比单纯的武力压制更有效,为元代草原的长期稳定奠定了制度基础。
从治理智慧层面看,管控司的设立体现了元代 “因地制宜、因事设司” 的治理思路 —— 蒙古故地以牧为主,便设牧群管控司;若以农为主,则设农政司,如中原行省设 “劝农司”。这种 “按需设司” 的思路,避免了 “一刀切” 的治理弊端,让机构能真正贴合地方需求,发挥实效。同时,管控司的 “本土化职官”(如巴特尔、合撒儿),也体现了元代 “以本土人治本土事” 的智慧,减少了治理阻力,提升了治理效率。
从历史描点看,管控司的设立还凸显了元代行省制度的完善 —— 元代行省初设时,权力较散,至元中后期,通过设专司(如牧群管控司、驿站管控司),行省的 “统辖权” 与专司的 “事务权” 分离,既强化了行省的统辖地位,又让专司能专注特定事务,推动行省制度从 “粗放” 走向 “精细”,为后世行省制度的发展(如明代的布政使司、按察使司)提供了重要借鉴。
至元四十六年秋初,中都皇城大殿内,萧虎看着管控司送来的 “首月工作报告”—— 核牧部落八处,无超限额;调解纠纷三起,均无异议;代管草场修复进度达三成;宗藩满意度九成。他放下报告,对伯颜道:“管控司立住了,草原的治理,总算走上了正轨。” 伯颜道:“陛下,这是‘以司固权、以省统治’的成效,也是陛下‘威恩并施、制度先行’的结果。”
草原上,李衡带着吏员们在阿里不哥部核牧,官尺的铜铃声清脆;帖木格在行省汇报工作,与阿术平章商议草场修复计划;巴特尔在弘吉剌部协调苜蓿种植,部民们脸上满是笑意。管控司的司标柱在阳光下泛着光,虎首标识与远处的草原、牧群构成一幅安稳的画卷 —— 这既是元代中央权威的象征,也是草原 “制度安邦、协同发展” 的见证,更是萧虎削藩成果固化的标志,书写着元代草原集权治理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