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震动终于停了。
张鸣站在废墟边缘,手里还攥着那枚传讯符。阳光照在碎石上,有些刺眼。他没动,李碧莲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接下来怎么办?”
“回分部。”他说,“该定的事,不能再拖。”
金辰立刻招呼人手清理现场,押送俘虏的队伍已经出发。天衍宗长老和鸿蒙遗族族老并肩走来,两人脸上都没有多余表情,但脚步很稳。
一行人穿过残破的殿门,踏上浮空阵台。光芒一闪,众人消失在原地。
鸿蒙宗核心域分部的大殿内,主位前的地面亮起一圈阵纹。张鸣踏进来时,身后陆续落下五道身影。他走到中央站定,环视一圈:“九帝联盟已经没了,但我们不能停下。”
没人说话。
他知道他们在等一个方向。
“黑魔大帝正在靠近魔域接壤域。”他说,“他要找的是轮回规则核心。如果让他得手,整个仙界会陷入时间循环,所有人不断重复死亡。”
李碧莲补充了一句:“这不是复仇,是阻止灾难。”
天衍宗长老点头:“我们监测到三次空间扭曲,频率和上次通道开启一致。时间不多。”
鸿蒙遗族族老从袖中取出一块石板,放在桌上。“这是我们掌握的三条隐秘通道位置。其中一条直通接壤域腹地。此路只能用一次,用了就会崩塌。”
张鸣伸手接过石板,放入纳须弥戒。
“接下来分三步走。”他看着众人,“第一,战力准备;第二,情报收集;第三,盟友联合。”
金辰立刻开口:“我负责战力升级。一个月内,把金系装备全部换新,真神战力扩充到二十人。”
“可以。”张鸣说,“名单你来定。”
“情报方面呢?”李碧莲问。
“我已经下令。”张鸣回答,“林风小队潜入接壤域,只侦不战。目标是确认黑魔大帝驻地、仪式地点、守卫分布。不得交火。”
天衍宗长老沉吟片刻:“我们可以提供空中巡视野外支持。每三天一次定点传送情报。”
“好。”张鸣点头,“最后是盟友。”
他看向两位长老。
天衍宗长老抬起手,一道玉简飞出,在空中展开。“这是‘联合抗魔协议’。我们承诺三日内出兵协同作战,提供后勤补给与情报共享。”
鸿蒙遗族族老也拿出一枚骨符,注入灵力后化作印记,落在玉简上。“古元遗族正式加入联盟。战时听从统一调度。”
玉简光芒一闪,自动封存。
张鸣伸手接过,收入戒指。“谢谢。”
“别误会。”长老语气平静,“我们不是因为你赢了光明仙帝才站过来。是因为你做的事,对整个仙界有意义。”
大殿里安静了几秒。
张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有些灰烬,是从光明圣殿带出来的。他没擦,只是握紧了拳。
“这一卷,我们做了三件事。”他抬起头,“我突破到金神初期,碧莲晋升真神后期,九帝联盟彻底瓦解。现在,仙界七成势力归于统一调度。”
李碧莲站在他身旁,声音清晰:“但我们不是为了权力走到今天。是为了让真相不被埋进土里。”
金辰低声接了一句:“谁想掩盖过去,我们就打碎谁的壳。”
天衍宗长老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动,没说话,但眼神松了些。
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响起提示音。
【第二十二卷总结完成】
【本卷核心成就:瓦解九帝联盟、整合仙界五大中立势力、获取黑暗规则样本、锁定轮回规则核心线索】
【奖励发放:本源点 x、三品上品神丹‘金神增元丹’x25、魔域接壤域详细地图、黑暗规则破解手册】
一连串物品落入纳须弥戒,系统光幕缓缓消散。
张鸣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更沉。
“这些奖励,都会用上。”他说,“金神增元丹分配给即将突破的真神修士。地图由林风小队先行研究。破解手册交给炼器堂,尽快做出反制装备。”
李碧莲点头:“我亲自盯着炼制过程。”
“还有一件事。”张鸣从戒指里取出那块染血的冰石样本,“这个不能留在外面。带回宗门,封进净魂炉。”
金辰伸手接过,放进特制匣子。“路上我会亲自看管。”
“都去准备吧。”张鸣最后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所有计划落实进度。”
众人起身离开。
天衍宗长老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变了。”
“怎么讲?”
“以前你眼里只有仇。”长老说,“现在,你开始想着别人能不能活。”
说完,他转身离去。
鸿蒙遗族族老也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通道只能用一次。选好时机。”
大殿里只剩两个人。
李碧莲靠在柱边,抬头看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前世。”他说,“轮回仙帝死前看到的画面,血色天空,还有那句话——‘核心不能落入黑魔之手’。他不是怕死,是怕世界重置。”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所以这次,我们不只是阻止一个人。是在守住时间本身。”
张鸣低头看着她,没说话,但眼神缓了下来。
外面传来通报声。
“林风小队已出发,预计两日后抵达接壤域外围。”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
李碧莲忽然问:“如果我们失败了,下一世还会遇见吗?”
“会。”他说,“哪怕时间乱了,我也能找到你。”
她笑了下,没再问。
张鸣走到墙边,打开一幅投影地图。那是刚拿到的魔域接壤域全图,红线标出了三条通道位置。他指着中间那条:“就走这里。”
“为什么选这条?”
“因为它最短。”他说,“越短,暴露时间就越少。而且……”他顿了顿,“这条路经过一片废弃神庙群,适合埋伏。”
她凑近看了一下:“但那里灵气紊乱,容易触发预警。”
“所以我们得快。”他说,“一击即退,不恋战。”
外面天色渐暗,大殿内的灯自动亮起。
金辰送来一份名单,是新一批可晋升真神的修士资料。张鸣快速翻了一遍,圈出五个名字。“这五个优先服用增元丹。”
“明白。”金辰收下名单,“今晚就开始调配。”
李碧莲忽然皱眉:“等等。”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太顺利了?”
“哪方面?”
“光明仙帝倒台太快。毒瘴仙帝主动投诚,证据齐全,五家中立势力立刻归附。”她声音压低,“像是有人在推着局势走。”
张鸣沉默几秒:“你也感觉到了?”
“不是感觉。”她说,“是逻辑不对。一个掌控多年的教会,不可能这么干净地散掉。一定还有人在幕后看着。”
他点点头:“所以我才让林风小队只侦不战。我们现在的动作,可能正被人等着看。”
“那怎么办?”
“将计就计。”他说,“让他们看。但看的人,不一定能活着把消息送回去。”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吃过一次亏就够了。”他说,“前世我信错了人,这一世,我不再猜。”
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名弟子匆匆进来,递上一封密报。“林风小队发回第一条消息:接壤域边界发现异常脚印,非人类,也不是魔族常见形态。足迹呈环形排列,像是某种仪式标记。”
张鸣接过密报,扫了一眼,抬手将其投入焚符炉。
火焰升起的瞬间,他转头对李碧莲说:“他们已经开始布置了。”
她点头:“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
“那就从现在开始。”他说,“所有人进入一级备战状态。明日晨钟响时,我要看到所有部署到位。”
弟子领命而去。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李碧莲靠在桌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觉得,轮回仙帝的残魂还在吗?”
“在。”他说,“只要核心没毁,他就不会彻底消失。”
“找到他之后呢?”
“问他一个问题。”张鸣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当年到底是谁,背叛了三域平衡。”
她没再说话。
远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
张鸣站在地图前,手指划过那条通往接壤域的路线。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把出鞘的刀。
门外传来新的通报。
“炼器堂报告,净魂炉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处理污染样本。”
“让他们等。”他说,“等林风小队第二批情报回来再启动。”
弟子转身要走,他又叫住:“等等。”
“宗主?”
“告诉炼器堂负责人,处理样本时,戴上面具,穿防护甲。不要直接接触蒸汽。”
“是。”
门关上了。
李碧莲看着他:“你怀疑炉子会有问题?”
“我不怀疑。”他说,“我只是不做没准备的事。”
他走到窗边,抬头看天。云层厚重,遮住了月亮。
一滴雨水打在窗沿上,裂开一道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