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的汉水泛着铁锈色,赵云蹲在营寨西侧的土坡上,手指捻碎半根枯草。老马在他身后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消散在初冬的寒雾中。对岸曹营的炊烟比昨日少了三处,他数到第七遍时终于站起身,甲胄缝隙里的沙粒簌簌往下掉。
\"将军,弟兄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斥候王五缩着脖子凑过来,脏污的皮甲上还沾着前日箭雨留下的焦痕。赵云解下腰间布囊,半袋炒面倒在掌心里搓成团子。马嚼子的铁环突然叮当响了两声,他转身掰开老马的嘴,把最后一把炒面塞进自己嘴里。
突然,东南角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赵云按住腰间青釭剑,看见张着单骑冲上土坡,马鞍上横着个血葫芦似的曹军探子。\"西边二十里,张合的先锋正在渡河!\"张着话音未落,赵云已经扯下披风裹住渗血的伤口——那是三天前劫粮时被流矢刮的,此刻隔着绷带又渗出新血。
\"让伙头军烧最后两锅热水。\"赵云咬断布条重新包扎,铁护腕磕在剑鞘上溅起火星,\"三更造饭,四更...\"他忽然顿住,远处汉水北岸腾起滚滚烟尘,像极了《三国杀》里\"南蛮入侵\"卡牌掀起的黄沙。老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把枯草根都翻了出来。
子时刚过,汉水突然漫起大雾。赵云摘下护心镜擦拭,铜面上映出鬓角几缕银丝。营寨东门传来木栅晃动的吱呀声,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这是跟诸葛亮学的占卜术,钱币落地时竟叠成\"乾卦\"。\"虚则实之...\"他喃喃自语,突然抄起立在帐前的涯角枪,枪尖挑开中军帐的布帘。
张着正在给伤兵分发热汤,见状急道:\"将军真要空营?\"赵云没答话,径直走到箭楼最高处。雾气里隐约传来曹军铁甲碰撞的声响,像极了牌局里对手摸牌时的金属摩擦声。他解开发髻,任由白发被江风吹散,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长坂坡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将军。
突然,战鼓如惊雷炸响。张合的赤旗在雾中时隐时现,三百重甲步兵踏着整齐的步点逼近寨门。赵云深吸口气,抬手掀掉肩上披风。\"开门!\"他暴喝一声,战靴踏在吊桥木板上咚咚作响。寨门轰然洞开的瞬间,二十个留守老兵齐声擂鼓,声浪震得箭垛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张合的先锋队猛然顿住。雾霭中只见白马银枪孤身而立,涯角枪的缨穗在夜风里翻卷如血。有个曹军屯长刚要搭箭,忽见赵云扬手甩出三支响箭,带着《三国杀》\"麒麟弓\"特有的破空尖啸,精准射断三面牙旗。旗杆折断的咔擦声里,赵云长笑震落松枝积雪:\"杀闪自如,方显英雄本色!\"
曹军阵型开始骚动。张合在马上按住躁动的战马,忽然瞥见汉水对岸有火光隐现——那是诸葛亮提前布下的疑兵,此刻恰似\"火攻\"卡牌在夜幕里明灭。他攥紧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终究调转马头:\"撤!有伏兵!\"
黎明时分,刘备带着主力赶到时,营寨前的雪地还留着凌乱脚印。赵云正在河边清洗铠甲,伤口泡在刺骨的汉水里泛着死白。玄德抚摸着寨门箭垛上的三十七处箭痕,突然发现木纹间嵌着半截折断的\"杀\"字令箭——那是《三国杀》军争篇扩展包里的特殊令牌。
\"子龙啊...\"刘备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转而摘下自己的锦袍。赵云却摆摆手,湿漉漉的中衣贴在背上,显出纵横交错的旧伤疤。\"当年长坂坡七进七出,可比这凶险多了。\"他拧干头发时,几根白发缠在护腕的铁鳞片上,\"就是这'龙胆'技能,每用一次总要掉点体力。\"
雾散时汉水泛起鱼肚白,对岸曹营响起收兵的号角。赵云靠着粮车啃冷硬的面饼,忽然听见张飞的大嗓门从江面传来:\"好个赵子龙,这空城计使得比俺老张喝酒还痛快!\"他苦笑着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酒囊的位置,如今别着诸葛亮给的\"无懈可击\"锦囊。
日上三竿,黄忠带着弓弩手来换防。老将军眯眼打量寨前车辙,突然抽出三支箭搭在弦上:\"这'烈弓'的架势,得让曹贼见识见识。\"赵云正要答话,忽见南边天际腾起狼烟——那是东吴的求救信号,在《三国杀》国战模式里代表盟友遇袭。他猛地攥紧涯角枪,枪杆上\"银月\"特效纹路泛起微光。
\"该弃牌了。\"赵云望着顺流而下的战船残骸,突然想起昨夜施展\"涯角\"技能时的抉择。江风卷着焦糊味掠过营寨,他把最后半块面饼掰碎喂给老马,铁甲缝隙里的血痂又裂开一道新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