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临近傍晚时分,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大柱小柱带着球球终于回来了。
这会儿办公室的空调已经将温度稳定在25°,不算太低。
但对刚从外面进来的三个小家伙来说,还是挺凉爽的。
他们额头上都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
“球球,今天玩得开心吗?”
陈明顺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大柱小柱,示意他们自己擦汗。
他自己则弯腰抱起还在好奇打量办公室的球球,动作轻柔地用纸巾给他擦拭额头和脸颊的汗水。
球球身上带着一股阳光和青草混合的味道。
“开心!”
软萌的小家伙咧开嘴,露出几颗小米牙,冲着陈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软乎乎的样子格外惹人疼爱。
“开心就好”
陈明点了点头,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和。
养孩子似乎也没那么麻烦,尤其是这么乖巧懂事的。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办公室暂时的宁静。
看来电显示是柳叔。
陈明心里微微一动,柳叔这个点打电话,多半是问球球的情况。
“喂,柳叔?对,球球就在我身边呢,玩得好着呢,没闹”
他侧头看了看怀里正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的球球。
“好,我给他”
陈明把手机递给了怀里的小家伙,稍微放低了一些。
球球有些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接过电话,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手机贴在耳边。
“爸爸……”
小奶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带着十足的依赖。
过了一小会儿,他眼睛亮晶晶地把电话还给陈明,小脸上满是雀跃。
“爸爸说明天下午来接我回家!”
小家伙脸上的笑容比刚才还要明媚灿烂,带着明显的期待和一丝终于要回家的安心。
“知道了。”
陈明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弟……大柱,你先带小柱和球球去食堂吃饭吧,晚饭应该准备好了”
他转头对着门口等着的大柱说道。
每次想要喊弟弟,总感觉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的收回这两个字。
“我跟柳叔再说几句,随后就来”
柳叔还没挂电话,显然是有其他事情要单独跟他谈。
而且听刚才球球接电话时那边传来的隐约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
大柱点点头,牵起小柱和球球的手,懂事地带他们先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办公室里只剩下陈明一人。
“喂,柳叔,怎么了?”
陈明重新拿起电话问道,语气也随意了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柳叔带着浓重疲惫的声音。
“小陈明啊,我这塘子……算是彻底垮了!”
声音里的沙哑和无力感,让陈明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里面还有点鱼剩下不多,都是些小鱼苗”
“大的基本没了,过几天我看看能不能托人给你送来,你那儿刚开业,多少添点东西”
柳叔似乎强打着精神。
“我这会儿在外头办手续呢,乱七八糟的事一堆,等明天下午我去接球球时再说吧”
他的声音里除了疲惫,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不用不用,柳叔,鱼您自个儿留着处理吧,或者我按市价买了。”
陈明立刻回绝,这时候占便宜不合适。
“您那塘子怎么会突然垮了?前阵子不还好好的吗?”
“不了,真没多少了,也就五百来条,都是十几斤左右的,大的都没了影”
柳叔再次拒绝了陈明的好意。
“我打算明天接了球球,就直接回老家一趟。”
“估计啊,短时间内是回不了清水县了”
“你嫂子她……唉,这事闹得,都是这塘子搞的,家都快散了”
柳叔没再提鱼的事情,只是说起自己的近况和打算,话语间满是辛酸。
他很清楚,陈明明面上的亲戚实际上已经没有了。
虽然有些远房的,但能说得上话、帮得上忙的几乎没有。
凭他和陈明父亲陈案青年轻时过硬的交情,陈明在他心里,跟半个干儿子差不多。
“行,柳叔,您先回老家好好休息休息,散散心”
陈明听着柳叔低沉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他心里,柳叔和他父亲陈案青是一个辈分的,是值得尊敬的长辈。
不提菜姨和严叔他们。
柳叔在他上大学那会儿,也是经常打电话关心他生活学习的,逢年过节还会塞点零花钱。
这份情谊,陈明一直记着。
“只是……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明忍不住追问。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小陈明,跟你说也无妨,你自个儿也开了园子,多个心眼”
柳叔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后怕的意味。
“塘子里……是被人放了东西”
“放了鳄鱼,还有鳄雀鳝!”
柳叔这话一出,陈明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
鳄鱼?鳄雀鳝?
这两种可都是水域里顶级的掠食者,凶猛异常!
鳄鱼就不说了,能进柳叔那普通鱼塘的,体型估计不会太大。
但破坏力绝对惊人,而且井贤市周边根本没什么鳄鱼养殖场,野生的更是罕见。
至于鳄雀鳝,这种大型凶猛鱼类,就算是专门的钓场引进。
都需要单独挖塘隔离养殖,细心看管。
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一个鱼塘里,后果不堪设想。
吃光一塘的鱼都算是小事了!
一个不小心,是会伤人的!
“我明白了!”
陈明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冷意。
他自己的鱼塘有系统出品的“鱼塘守护者”。
鳄鱼和鳄雀鳝这种级别的生物,进了他的塘子估计也是送菜。
但他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鱼,而是……投放这两样东西的人!
这手段,太阴损,也太狠了!
“警察那边查了,找不到任何线索,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那几个监控,关键时候全都像是瞎了一样,什么都没拍到!”
柳叔的声音里充满了憋屈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无力感。
“太邪门了!真的太邪门了!”
柳东没有细说的是,他是把整个塘子的水都快抽干了。
才在淤泥里发现了那几条已经吃得肚皮滚圆的鳄雀鳝。
至于鳄鱼,则是一个负责夜间守塘的保安,半夜巡逻时无意间用手电扫到水面上漂着个“异物”。
他当时还以为是什么烂木板,想着捞起来别缠到别人的鱼线。
幸好同队的另一个老保安经验丰富,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管理规范、经常清理的钓场,水面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飘着一块大木板?
那分明是一条趴着没动的鳄鱼!
“柳叔,您放心回老家”
虽然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但柳叔这事,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自家的景园虽然有系统加持。
但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