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只要人没有问题，你爱留在身边我不管。妈，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来问你......”
见蒋书林面色凝重，邹白娥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说呗，咱们母子俩还有什么秘密。”
蒋书林直奔主题：“你是不是有蒋建民的把柄？”
邹白娥被他说得一愣，“他哪有什么把柄，要真有，当年我就拿出来威胁他给你安排进厂去，再不济现在给我安排别的工作，只要别是扫大街清理旱厕就行。”
蒋书林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更摸不着头脑。
前世，蒋昊辰在临死前给他反扑一击，准备一大堆黑料曝出去，却被蒋建民抢走烧毁。
可以说蒋昊辰的死，有一部分是被蒋建民给气的。
蒋建民对他的爱护比对亲生儿子还好，好到蒋书林产生一种他才是对方的儿子的错觉。
不过他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继承了父亲蒋全俊逸的好相貌，跟蒋建民的浓眉大眼完全不一样。
所以是什么原因？
“嗐，这还用说，都是你爸的功劳。”邹白娥突然道。
原来是蒋书林不自觉的把这句话嘀咕出来。
邹白娥说：“蒋建民跟你爸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为了救他，咱俩才成孤儿寡母，他对你再好，都是应该的，你在这纠结什么。”
蒋书林眉头一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死心地追问：“妈，你跟他同床共枕这些年，难道没发现他有什么秘密？”
邹白娥被问的有点不耐烦了，“没有，没有，他要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早就被人拉下马了，还轮得到你在这查案。”
蒋书林一噎。
邹白娥看他神色不大好，立刻换了话题：“你吃饭没，我煮了你最爱吃的排骨汤面，现在给你盛一碗。”
“不用。”
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下，蒋书林哪还有胃口，他对起身去灶台的邹白娥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他站起身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等等。”邹白娥刚舀了碗面，心一急，煮的滚烫的面汤洒在手上，烫的她下意识撒开手。
“哐当——”
洋瓷碗从掌心滑落砸在地上，汤汤面面落了一地，邹白娥的脚背同样被溅到，少顷间就被烫成红肿一片。
“嘶——”
邹白娥脸色瞬间惨白，她下意识看向蒋书林离去的方向。
这时候的蒋书林还没有走远，邹白娥压抑的疼痛声从身后隐隐传入他的耳中，但那双迈出去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
看到他无动于衷的背影，邹白娥的神情变得更加惨淡。
她苦笑一声，踉跄走到水缸边舀起冷水到洗脚盆里，脱下吸饱汤汁变得黏腻的鞋子，受伤的脚背接触到冷水后，伤口才没那么疼。
其实这点烫伤算不了什么，再痛苦的事她都经历过了，让她心凉的是今日儿子的种种表现。
蒋书林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自他进门起，邹白娥就见他皱眉不下十次。
这里污秽肮脏，他嫌弃很正常，毕竟连她自己都恨不得搬离这里。
邹白娥介意的是一见面，儿子不关心她的身体，不问问她过得好不好，满心思全在蒋建民身上。
问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连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儿。
就好像他来这趟的目的不是来看望她这个母亲似的。
邹白娥下意识摒弃这种猜测，自我安慰儿子只是太忙，所以才会来去匆匆。
屋内陡然寂静下来，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怡借着昏暗的路灯跑回来，推开门就见屋里一片狼藉。
厨房地面上有一堆无人问津的汤面，滚烫的汤汁随着时间流逝凝固成半透明的膏块，周围还有凌乱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客厅床板，留下难以清洗的油面脚印。
隔壁本就是垃圾站，一些苍蝇循着气味飞过来贴在污渍上，看着恶心又烦躁。
李怡瞥一眼床上的女人，在放下蚊帐后，她的睡眠好似没有被那些嗡嗡的苍蝇惊扰。
看来母子俩人闹得不愉快。
李怡低垂着眼睑，取些碱面撒在丝瓜络上，蹲下身子清洗那些油污垢。
跟在邹白娥身边，往昔并不算白嫩的手在短短数日变得粗糙干裂。
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些苦，但是比起从前，起码自由许多。
......
易少涵入职科研所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在这之前，她得尽快把系统的事给解决了。
在打听到那个小男孩的住处后，易少涵寻上门去。
小男孩姓方，一家四口住在老旧街区的平房里，跟几户人家挤在大杂院里。
这院里人多，易少涵四处观望，拦住一名提着水桶的大婶问路。
“婶子你好，请问方小乐是住在这儿吗？”
大婶上下打量衣着不凡的易少涵，顿时了然，“你也是来找他算账的？”
声调上扬，藏着些忿忿的情绪。
“啧啧啧，我说你这姑娘...”大婶的目光带点谴责，“看着挺和善的，就不能心胸宽阔些吗？小乐平时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能闯什么祸。”
“你们把人家逼得被他爸送人了还不够，现在又想干什么？”
易少涵被骂得一头雾水，“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茬的。”
说着，她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说的送人两个字，面色变得凝重，“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方小乐被送人？送去哪了？”
大婶没好气道：“我哪知道，要问你去问他爸，喏，就在你身后，他们一家住在那两间屋。”
易少涵顺着大婶指的方向回头，目光落在大门左侧的门房上，走过去敲门。
“谁呀？”
一道泼辣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紧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女人穿着蓝色的翻毛领大衣走出来。
看到易少涵，女人明显愣了下，隐晦地将易少涵打量个遍，目光扫过她精致的脸，布料款式以及手腕上的手表时，撇撇嘴，“找谁呀？”
易少涵直说来意，“方小乐呢？”
女人倚着门框，一听又是来找那个小兔崽子，脸瞬间沉下去，“他已经不是我家的孩子，有什么事甭来找我们。”
“不想我找你们，就说出方小乐被你们送去哪了?”
易少涵语气冷下来。
女人眼神闪烁不定，她并没有回答，许是见来的只是一个女人，并不把人放在眼里，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关门。
易少涵还要从她的口中问出男孩的下落，伸手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