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赵乾那充满“平权”光辉的伟大宣言,与那同样充满“传承”与“希望”的“女王”之“加冕”(丫丫与静姝分别出任女子大学正副校长),如同一场最浩荡的春风,在短短数月之内便彻底吹散了笼罩在大宁帝国数千年“男尊女卑”历史之上那厚重无比的阴霾!
“女子亦可读书!女子亦可为官!女子亦可封圣!”
这充满“颠覆性”与“革命性”力量的全新“时代强音”,通过那早已遍布帝国各地的“皇家书局”与“说书人”之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整个帝国都陷入了一场关于“女子”之“未来”的巨大热议之中。无数本是早已认命于那“后宅”与“灶台”的年轻女子,其那颗本已沉寂的心都再次被一种名为“希望”的巨大火焰所彻底点燃!
她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人生并非只有那“相夫教子”的唯一选项。她们也可以像那位早已成为天下女子“偶像”的“杏林圣手”张丫丫一般!凭借自己的“智慧”与“才华”,去赢得那足以让所有男子都为之仰望的无上荣耀!
……
然而,有“光”的地方便必然有“影”。当这股充满“自由”与“解放”气息的“新思潮”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席卷整个帝国之时,那早已在这片土地上盘踞了数千年、早已将“三从四德”、“男尊女卑”视为“天理”的旧势力,也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与“失语”之中缓缓地回过了神来。
并开始以一种更为隐蔽也更为阴毒的方式,进行那注定要失败却也同样疯狂的最后反扑!
……
大宁“格物”三年,春。京城,国子监。
这里是帝国所有“旧学”士子的最高圣殿,亦是那所有对“格物”新学充满“敌意”与“鄙夷”的保守派大儒们的最后堡垒。
此刻,在那座足以容纳万人的“彝伦堂”之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国子监祭酒(校长),那位同样在“女子大学”之辩中被丫丫“怼”得体无完肤的礼部尚书赵秉坤,正一脸铁青地看着下方那数千名同样义愤填膺的国子监生。
“诸位!”他的声音嘶哑而又充满一种“文明”即将被“野蛮”摧毁的巨大悲怆,“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吧?那由安国公府的‘妖女’(指静姝)所倡导的‘女子大学’,如今已然在我等这圣贤之地的隔壁破土动工了!!!”
“轰——”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威力无穷的炸弹,瞬间便引爆了在场所有“卫道士”们心中那早已压抑了许久的巨大怒火!
“什么?!竟……竟有此事?!”
“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是啊!想我堂堂国子监!乃是天下所有‘读书人’为之向往的圣地!如今竟要与一所‘女子’之学堂为邻?!这……这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都耻笑我等与那‘阴阳不分,牝鸡司晨’之辈同流合污了?!”
……
“安静!”赵秉坤猛地一拍惊堂木!那浑浊的老眼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诸位稍安勿躁!老夫今日召集大家前来,非是要在此空发议论,而是要与诸位这些同样心怀‘圣贤之道’不忍见那‘礼崩乐坏’之景的国之栋梁们,共同商议一个足以‘拨乱反正以正视听’的万全之策!”
……
“侯爷,此言差矣!”然而就在所有“激进”的学子们都为此而血脉偾张准备聆听这位“精神领袖”那“振聋发聩”的高论之时,一个同样苍老却显得更为“理智”与“清醒”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只见一个同样须发皆白、身着大儒服饰、气质却更显平和的老者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便是当朝另一位同样德高望重的“旧学”领袖东阁大学士王安石(化名)。
“赵大人。”他看着那位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老同僚”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一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巨大无奈,“您难道忘了?那‘女子大学’乃是陛下御笔亲批!其校长更是那位如今早已被天下万民视为‘在世观音’的‘杏林圣手’!其背后更是站着那个连先帝都要敬畏三分的安国公府!我等如今若要与其正面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
“那……那依王大人之见!”赵秉坤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等便该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从四德’的祖宗之法被那些‘离经叛道’的‘黄毛丫头’给彻底践踏吗?!”
“非也非也。”王安石却是再次摇了摇头。他那双同样充满“智慧”的老眼之中闪烁着一种更为阴险也更为“致命”的光芒。
“赵大人,您又错了。‘势’不可挡我等便顺之,‘理’不在我我等便避之,但,”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老狐狸”般的冷笑,“那‘人心’却依旧在我等这边啊。”
……
“人心?”
“正是。”王安石点了点头,“那‘女子大学’如今虽是声势浩大,然其所吸引的不过那些本就出身于‘官宦’与‘富商’之家的少数‘奇女子’罢了。而那占了天下九成九的寻常百姓之家,其脑海之中那根植了千年的‘男尊女卑,嫁鸡随鸡’之‘天理’,岂是那区区一纸‘圣旨’便能轻易动摇的?!”
“所以,”他看着那同样“一点就透”的赵秉坤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那充满“杀人不见血”的终极阳谋,“我等无需去反对那‘女子大学’!我等甚至还要为其歌功颂德!但我等只需派遣我等门下这数千名最能言善辩的‘国子监生’,去深入那帝国的每一个乡、镇、村、社!去为那些最愚昧也最‘虔诚’的乡民们,去日夜宣讲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圣贤’之道!”
“去告诉他们!凡将自家女儿送入那‘妖校’者皆是不守妇道败坏门风之举!其女必将无人敢娶!其家必将沦为十里八乡之笑柄!!!”
“如此一来!”他的眼中迸发出一种“釜底抽薪”般的巨大快意,“不出一年!则那所谓的‘女子大学’必将因为‘招不到一个学生’而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笑话!!!”
……
当王安石这番充满“舆论战”与“群众斗群众”无上智慧的“捧杀”之策响彻整个大殿时!赵秉坤与所有“保守派”的大儒们都彻底地拜服了!
他们终于痛苦地明白了,对付那早已“势不可挡”的安国公府,硬碰硬是死路一条。唯有用这种最阴柔也最歹毒的“软刀子”,方能于那无声无息之间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