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头顶被木头支撑起来,才让这个空间勉强能站的下一个人,一个长长的管子连通着地面,不停有水滴落下来,靠着这一点点的水源,这人才勉强活了下去。
杨庭转了个身子,脚边却踩到了一根骨头,他弯腰从外面将火折子拿了进来,没想到他刚刚踩中的竟然是一副人骨。
他定睛一看,发现头盖骨被男人当成扶手,支撑着胳膊靠在墙角。显然这里不止困住了一个人。
“我带你离开好不好?”杨庭放慢语速,指着外面的洞口,做了个向上爬的姿势。
那人先是点头,随后又像是在害怕什么,缩在角落不可能说话,双眼紧闭。
这时金昭和方知聿顺着绳子爬了下来,见到瘦弱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真是奇迹。”金昭不由得感叹,“这是凯文吗?”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明显激动起来,嘴里啊啊地叫个不停,强撑着身子却不小心将手边的头盖骨撞到一旁,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凯文,你别激动!”杨庭一把将他扶起,摸到他的骨头时心底发寒。
方知聿从吊坠中取出一些食物,将他递给杨庭,“你先喂他吃点东西,先恢复一点体力,不然我怕他死了。”
见到食物,凯文主动伸手想要去抢,却因为常年饥饿抬不起手臂,杨庭只好将他抱在怀里,先喂他喝了点水,随后一点点将食物喂进嘴里。
折腾半天后,凯文总算是有了一点力气,冲杨庭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容。
“是崔西把你关进来的吗?”金昭见人恢复了力气,赶紧提问。
没想到凯文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头。
“什么意思……”金昭没看明白,转头望向方知聿。
“你的意思是,确实是崔西把你带到了这里,但是她并不是想把你关在这里。她是不是承诺你,过几天再来救你出去?”方知聿问道。
凯文点点头,他这时才看到金昭手上的鹿头面具,激动地指着这个面具,脚拼命蹬地想要逃离。
“他好像很害怕这个东西……”金昭立刻把面具藏了起来,凯文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杨庭面露不忍,“他应该是被骗了,不过这里好像不止他一个,我看还有另一个人的尸骨,可能是他大伯的吧。”
金昭捡起头盖骨仔细端详,发现头顶的位置有明显的凹槽,“这是怎么弄的?被人敲死的吗?”
凯文听到这话,又激动起来,想要去抢头盖骨,金昭立刻把东西递给他。
可他好像还需要什么,眼巴巴地盯着角落,杨庭注意到那是他之前踩到的骨头,将他放在凯文的手上。
只见凯文用骨头敲着头盖骨的凹槽,一阵窸窣过后,原先趴在角落的老鼠们忽然窜了出去,没一会儿每只老鼠嘴里都衔着一些东西丢在凯文的面前。
有植物种子,虫子尸体,还有发霉的面包,估计是将道上能找到的食物都送过来了。
没想到凯文居然是靠着这些东西活下来的,难怪他会在求救信上说老鼠是他的朋友,可以相信。
没有这些老鼠,怕是他也活不到今天。
“别怕,我们这就救你上去。”杨庭将凯文背在身后,慢慢地被金昭她们拉了上去。
黎钦被这个骨瘦如柴的人吓了一跳,以为她们背了一具尸体上来,看见他还在喘气吓了一跳。
杨庭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人稳稳地放在地上,“这是凯文,我们在下面还发现了大伯的尸骨。”
下面的见闻听得黎钦眉头紧皱,看向凯文时眼底的同情更深一分,“那崔西为什么后来没有来找他?这不还是骗了他?”
金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崔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原以为她已经死了,却在每个时间线都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无论是回忆还是现实,都在引导他们前进,和二伯他们看似是一伙的,却更像是藏的最深的操盘手。
“的确。”穆茜也有同感,“只是目前为止她没有对我们释放恶意,证明我们还有用处,。现在凯文找到了,接下来,应该就是要找到他的妈妈了。”
听到妈妈两个字,凯文泪流满面,从小声哭泣到放声大哭,心底的委屈忍了很久。
他后悔当初离开这座小岛,后悔自己的懦弱,更后悔连累了崔西。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胆小,妈妈也不会死。
方知聿立刻明白凯文伸手的意思,从空间拿出原先的笔记本和笔递过去。就看见他笨拙地握着笔,用力地写着东西。
“岛,虫灾,我,献祭,平安,一直。妈,我走,死。”杨庭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翻译过来,就是这座岛上每逢一段时间便会发生很严重的虫灾,需要他们献祭一个人坐位祭品,才能解决这场灾祸。
本该是凯文作为祭品结束虫灾,但母亲不忍心看着他牺牲,偷偷趁着日食那天避开男人们的监视,一条小船将他送了出去。
从结果来看,凯文应该是被二舅丢进水里准备淹死,却被崔西救了上来。
因为凯文的离开,献祭仪式被打断,只能由母亲代替他成为祭品。
“我们之前在树上看到的那个影子……不会就是凯文的妈妈吧。”沈无忧想到那个影子,像是被活活烧死后留下的灰烬。
“现在看来,恐怕是这样。”杨庭点点头。
方知聿继续问道:“凯文,为什么你们不能离开岛上?”
如果不能离开这座岛,凯文不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献祭的命运。只是这个位置并不难找,为什么乌鸦人和鹿头人不自己来找凯文呢?
凯文有些迷茫,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纸上缓缓写着字。
【诅咒,村民赶走我。】
“他们是因为诅咒才被迫来这个岛上的,也就是说即使离岛也会被赶回来。”
一切的一切,源自于他们身上的诅咒。
“现在恐怕我们想走,没那么简单了。”穆茜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