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紧赶慢赶,赶回了之前的河边,不得不说,南山、南河两兄弟技术还不错,钓了不少鱼。
夏南颜全程抓着夏南枝的袖子,之前追兔子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抬头,就发现根本不认识路。
“你们还知道有两个哥哥被丢这儿了?”夏南山幽怨地问。
谁懂一抬头就他们两兄弟在的救赎感?
夏南颜看天看地,一脸心虚,孔伤讪讪一笑没敢吱声。
“也是刚想起来。”南枝一本正经地答道。
看着两人丰富的表情,夏南颜和孔伤默默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太敢说了,这就是勇气啊。
以前南枝说话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现在还真有点分不清了,疑似掺着点故意使坏的成分在。
“大哥心都碎了啊!”其中一个捂住心口,做作地表演起来。
南枝欣赏完之后,这才反问道:“大哥心碎,二哥你表演什么?”
夏南山眨眨眼睛,嘴硬道:“我是大哥啊,枝枝,你认错了。”
“对啊,他是南河。”夏南河笑着帮自家兄弟忽悠妹妹。
这两兄弟向来乐意玩这个游戏,并且乐此不疲,大多数时候,别人都会被他们绕晕。
“哦——”南枝抱着兔子,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
难得骗到枝枝,两兄弟都要击掌庆祝了,却见她话锋一转。
“那大哥上次找我借的五千块钱,你来还吧。”南枝不紧不慢地开口,眼中分明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
按理来说,这钱大哥是能拿的出来的,毕竟家里长辈多,压岁钱也给得大方。
但奈何这人是个妥妥的“月光族”,早就花光了,轮到正事的时候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夏南河眼睛一亮,“好啊!”
“好什么好?滚犊子!你个老奸巨猾的夏南河!自己还!”夏南山一把推开自家老哥,顺便还踹了一脚,不过被夏南河躲开了。
没错,就是这么经不起金钱的考验,多考虑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小气!”夏南河笑嘻嘻地往南枝旁边凑,“枝枝啊,你可看准了,他来还。”
“不行不行!我的好枝枝,你可不能听他的,二哥对你最好了,对不对?”
“不对,南颜姐对我最好。”南枝把脸一别,毫不动摇地说。
听到这话,夏南颜就差表演一个涕泪纵横了,她宣布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好崽啊!
等等,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种老母亲的心态?
“你们两个,赶紧走开!”夏南颜立马支棱起来,将两个无良老哥一把扫开,她努力克制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再欺负她,我不客气了啊!”
“颜颜,冤枉啊——”
南河、南山两兄弟对视一眼,无辜地耸了耸肩。
但凡她现在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枝枝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像只满肚子坏水的狐狸。
老天,谁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啊?
“糟了!晚饭要赶不上了!”突然,站在一旁看戏的孔伤惊呼道。
几人笑容一僵,你推着我,我推着你,连忙往回跑。
河边,桶中的鱼似乎陷入了沉思,这对吗?不要了好歹把它们丢河里啊!
跑了没几步,夏南河拽着孔伤就往回跑,“鱼!鱼啊!”
“卧槽?”孔伤扯着自己的衣领爆出了优美的屏蔽词,“南山还是南河,松手松手……我要被勒死了!!”
一路跑回去,那叫一个狼狈。
不过由于没有挨骂,大家的心情仍然很美好。
山里的空气很好,星星也格外透亮。
向来有人喜欢赏月,但孤月一轮未免单调,他们大多数时候只在星河灿烂的夜晚一起爬到房顶聚着。
夜幕浓郁得像是墨晕在纸上,或明或暗的星子闪烁。
后来的岁月里,南枝再未看到过同这段时光一样的星夜。
不过她觉得是工业污染的原因。
“嚯,我跟你们说……”
屋顶上,孔伤的声音传入这夜色。
“夏南枝、孔伤,过来一下。”
苍老却难掩温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孔伤的吹嘘,只见一白发的老人站在平顶的屋子下,一双眼睛平静如水。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爬下去,老老实实地喊道:“老师。”
上面的三小只立马悄悄探出头,小声嘀咕起来。
“这是犯什么事儿了?”夏南山猫猫祟祟地偷瞄了几眼,就差把耳朵贴上去了。
夏南颜忿忿不平地握紧拳头,往下一砸,“枝枝绝对是被连累的那个!”
“啊——”夏南河连忙捂住嘴,眼泪汪汪地抬起自己被砸的手。
他的爪子何其无辜!?
南颜尴尬地移开视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老师淡淡地瞥了一眼三人,带着自己两个学生走了。
两沓课业被摆在桌案上,老人不急不缓地走到案后坐下。
“谁抄的谁?”
这句话好似惊雷乍起,一下子命中了两人。
孔伤暗自握紧了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一步踏出,大声道:“她抄的我!老师!她抄的我啊!”
替南枝扛下来那是不行的,没错,他们就这么一款对抗路师兄妹。
本来南枝还在想怎么开口,一听孔伤这话,不由得眉梢轻挑。
意外啊,实在是意外,居然有人自己送。
谁教的?简直是人才!
这货难道不知道这样子看着很像心虚吗?
本来也更偏向于南枝抄了孔伤的老师迟疑了,难不成她猜错了?
但孔伤交上来那份有几个错漏之处的确是他会不自觉犯下的,不像是抄的……
一看老师这个表情,孔伤顿时破防了,怎么个事儿?不是说越大声就显得越真诚吗?
他还不够大声吗!?
“是我抄的他,下次不会了。”南枝默默说道。
看老师这个态度,似乎没事。
“唉,小伤啊……”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
“出门在外,长点心吧。”老师从一旁抽出两本一模一样的书,“这两本书你们先拿回去看。”
南枝点头,双手将书接过,两人便一起出去了。
“不是……”孔伤还在想着刚才老师说的话呢,看到南枝递过来的书目光又变得呆滞起来,“你这就赶上我的进度了!?”
“啊,很难吗?”
“我与南枝小贼势不两立!”孔伤咬牙道。
“看到了吗?”南枝遥遥朝一茬绿油油的东西指过去。
“草?”
南枝故作老成地摇摇头,自顾自地往前走了,“没悟性。”
孔伤一个人搁那儿想了半天,好半晌才突然想明白什么,瞪大眼睛喃喃道:“菜!?”
“夏南枝你……”他猛地抬起头,只见某人已经走到拐角,扭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直接消失了。
有的时候人甚至不能共情之前的自己。
孔伤认真地想了一下为什么会觉得以前她不爱搭理人不好,得了,现在学坏了!
星河流转,夜已深了。
南颜自己溜过来找南枝,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总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说的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南颜。
南山、南河两兄弟闲不住,跑过来把南枝抱回来的兔子给薅走了。
似乎这样无数个细碎的片段构成了数不清的日子,纯粹,美好,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