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指着太极阴阳鱼图,神色庄重地继续讲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他的声音在学舍里回荡,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伏羲为天下王,他向外探求大自然的奥秘,向内省视自己的内心,终于推演出了太极八卦图。《周易》把八卦的运用推演到了一个巅峰,依据八卦图形演变成了八卦阵法,八卦阵是按照文王八卦方位图设计的。”
耕子看着庄子,仿佛看到了一座知识的巍峨高山,自己正努力攀爬,渴望触摸那山顶的智慧。
庄子讲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证了那段古老的历史:“八卦阵包括群英、长蛇、卧龙、十面埋伏等。其中八个卦像分含八种卦意: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分别是八个图腾的意思。八卦以‘阴爻–’和‘阳爻—’组合代表其性质。象征天地间的八种物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是万物衍生的物质基础,其中以乾坤天地二卦为万物之母。”
客房外,月光如水。
庄子的讲述有条不紊,那些古老的知识在他口中鲜活起来:“万物生于天地宇宙之间,水火为万物之源阴阳之基,风雷为之鼓动,山泽终于形成。有了山泽,生物开始滋生,生命开始孕育,人类因此繁衍。四面各布一队正兵,正兵之间再派出四队机动作战的奇兵,构成八阵。八阵散布成八,复而为一,分合变化,又可组成六十四阵……”庄子的描述细致入微,仿佛那宏大的八卦阵就展现在眼前。
蔺且与耕子听得津津有味,思绪随着师父的讲述飘飞。他们心里不禁猜想,阵法是用来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老师对付加害他的芈怡用不着摆阵法,那他研习阵法何用呢?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似也在倾听这奇妙的讲述。
月亮渐渐西斜。
烛光给庄子和他的两个学生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晖。
那幅太极阴阳鱼图在余晖里越发神秘莫测,仿佛蕴藏着宇宙无尽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进一步探寻。而庄子的声音,依旧在客房里回荡,带着古老智慧的光芒,照亮了 蔺且与耕子求知的道路。
蔺且耕子怀揣疑惑,静待老师后续的讲解。
庄子见状,微微眯眼,似看穿二人心思,悠悠开口:“莫要小瞧这阵法,亦莫轻视芈怡。这天下诸事,看似纷繁,实则都在这阴阳之中。芈怡心怀恶意,其背后所涉,或许远超你们所见。” 他背手踱步,袍摆轻扬,继续说道,“阵法之用,非仅在战场指挥千军。于这尘世之间,也能化解诸多难题。每一个卦象,每一种变化,都有其深意与妙用。”
蔺且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师父,那这太极八卦之阵,究竟如何能应对芈怡这般之人?”
庄子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幅太极阴阳鱼图上,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太极八卦阵,变化无穷。以阴阳为基,以天地为局,以万物为子。芈怡这类人,虽藏阴谋,然只要把握阴阳变化之妙,顺应天地之势,自能寻得破解之法。”
耕子挠挠头,一脸懵懂:“师父,徒儿还是有些不明白,这阴阳变化具体如何应用在对付芈怡之事上呢?”
庄子转过身,目光温和地看向耕子:“就如这太极图中,阴阳相互依存又相互转化。对付芈怡这类人,不可一味刚猛,亦不可一味柔弱。需刚柔并济,把握时机。阳盛之时,以阴柔克之;阴盛之际,用阳刚破之。”
蔺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父是说,要根据芈怡这类人的行动和局势的变化,灵活运用这阴阳之道?”
庄子露出欣慰的笑容:“正是如此。这世间万物,都逃不出阴阳规律。观其动静,察其虚实,寻其破绽。芈怡这类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这阴阳的范畴之内。只要我们把握其中关键,因势利导,何愁难题不解?”
烛光愈发柔和,照亮了三人的身影。
庄子的教诲,如同一盏明灯,在蔺且与耕子心中点亮了探索未知与应对困境的希望之光。
三人入眠。
庄子在恍惚间入了奇境,黄阳老师的身形浮现。其语谆谆,似洪钟大吕般振聋发聩:“寻那无人问津之所,着书立说,方为正途。”
庄子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脸上泪痕未干。梦里黄阳老师的音容宛在,他急切伸手,却扑了个空。那梦中场景,真切得如同还在眼前。
黄阳老师那笑容,透着温和与坚毅,话语如重锤敲在他心间:“小鸟若总在温暖翅膀下,怎能翱翔蓝天”
庄子从梦中惊醒,汗浸衣袍。他仿佛还能看到老师远去的背影,决绝又洒脱。此时的庄子,心乱如麻。猛地惊觉,蔺且与耕子,也如同梦中老师所说,该离开自己去闯荡了。这一念头,让他满心失落又夹杂着一丝欣慰。回想起以往的日子,他带领学生,或在家,或四处奔走传道,如飘萍逐浪,俩学生紧随左右,一直追随自己,他心亦难安。他望向远方,似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回响,催促他做出抉择:真的到了让学生翱翔蓝天的时候了。自己寻一处静谧之地那潜心着书,将毕生思索诉诸笔端。面对得意门生 蔺且与耕子,庄子却心生纠结。
这二人学问渊博,才华横溢,若投身诸侯列国,谋个差使不过反掌之事。可长久随自己漂泊,前途恐被耽误。
天明,三人上路。
庄子唤来二人,目光中满是慈爱与决然:“你俩是我的得意门生,学问渊博,不管到哪个诸侯国,谋个差使,易如反掌。长期跟着我,只会耽误你俩前途,离开我吧。”
二人闻听,这个毫无征兆的安排,不禁大惊失色。他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老师,是学生有什么做的不周,请老师训斥打骂,万不可赶俺俩走哇!”
庄子微微而笑,笑意中藏着无尽期许:“二生多虑了。我真心实意让你俩寻事去做,并无半分责怪之意。”
二生道:“请老师放心,您讲我们学过的东西,俺俩不知深浅,总是截您话头,俺俩知错了,一定改正……”
庄子仰天大笑:“我对讲的道义,总是反复讲解,哪会因为这生你俩气呢!”
“那,俺俩不走。”二人执拗地摇头。
庄子轻叹,从怀中掏出十几个布币,递到他们手中:“为师钱财不多,你俩走吧。你们学道,不能纯粹为了学道,总要造福人民。你俩出师了。”
俩学生跪着不动,反复说要跟老师继续学习。
庄子挥挥手:“轻功、剑术、易容术、阵法,我都传授你俩了。走吧。我离开你俩,别找我,根本找不到我的……”言罢,转身向前,步伐轻快,如飞鸟掠林,转眼间便消失了踪迹。
跟庄子学道的人众多,有的听讲一次两次,有的跟随学习一年两载。时间最长的是蔺且与耕子。
蔺且与耕子四处找寻,呼喊着老师,回应他们的唯有旷野的寂静。泪水模糊了二生的双眼,无奈之下,只好哭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