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不太懂陛下是因何而伤感,好像是太子,又好像是那位燕公子。
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只道:“太子殿下倒是集陛下,燕公子,皇后娘娘三人的长处于一身。”
齐叡嗤笑,“朕的模样,燕卿的品性,皇后的心境是吧。”
“奴婢以为,殿下哪里都像陛下,至于长处,是燕公子的武艺,皇后娘娘的温柔贤淑。”
“他不像我。”齐叡一口否决。
姜弥有些慌了,但还是冒着触怒君威的风险说:“太子毕竟是陛下的儿子,自然是有些陛下的风采在身上的。”
“不,他不像我。”
“他干干净净,温文尔雅高风亮节,不像我,一身污浊。”齐叡自嘲般的笑了。
姜弥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子干干净净,温文尔雅,高风亮节,全凭陛下教导养育,陛下是太子的父亲,没有陛下,就不会有如此出色的太子。”
陛下虽是帝王,站在天之至巅,英雄不计过往,可伤疤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他肉体上,且消不去的。
他可以不忌流言蜚语,但至亲至爱之人往心里捅刀子,怎能不疼?
大抵想到陛下是因何故伤悲了,许是太子殿下那句,父皇的御书房,原来什么女人都能进。
“姜弥,拿些五石散来吧。”齐叡沉沉出声。
这一句话吓得姜弥后背冷汗直冒。
他连忙磕头求情:“陛下如今都是靠汤药调理着龙体,怎能服那伤身之物啊!”
关键陛下要的还不是平日里和皇后同房时才用的药丸,就是要五石散!
“不服用五石散,朕怕是又要侧夜难眠,要么就是噩梦缠身,那一样伤身,都是伤身,朕选择让自己不难受的方式。”
“可是.......陛下难道忘了上次服用五石散,以至于与连城公主的生母铸成大错,既伤了燕公子的心,又伤了皇后娘娘与太子的心吗!”
服用五石散本就是乱世时期贵族子弟在颓靡腐朽中享乐的一种方式,在社会动荡不安,资源极度匮乏时,选择释放天性,极端又荒唐的自我安慰方式。
但于陛下而言,那似乎是悲壮在自洽,是把没办法变成他选择。
荒唐的不是他,而是那个时代。
“别说了,去拿来就是,仅此一次。”
“陛下,五石散,太子殿下已经全销毁了啊。”姜弥无奈,只能搬出太子来。
齐叡难受的揉眉心,“朕看过配方,想要朕自己去配出来?”
姜弥最后只拿回少量五石散,往里掺了些补药药粉。
陛下已经十多年没服用过五石散原粉了,掺些水进去想来他也是发现不了的。
他刚看着陛下把药服下,将药瓶撤离时,殿外的宋常侍就小声问他:“陛下就寝了吗?皇后娘娘求见。”
姜弥脸色都白了,皇后娘娘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个时候来!
他是真为陛下那身子骨担忧啊!
姜弥就看着皇后一身素衣散发,跪在陛下寝宫门口,“陛下,臣妾来代太子请罪,求陛下一见!”
接着,寝宫门被打开,姜弥就看着陛下搭手扶着皇后起身,揽她进殿。
清早,东宫。
齐景暄翻身再次搂抱住身边的娇软,床笫间一派旖旎风光。
少女轻声嘤咛,柔若无骨的小手推搡他滚烫的胸口。
“别碰我,你身上好热!”
齐景暄扣住那只柔软的小手,“可我好难受。”
谢知月哼唧:“难受去吃药!”
“好,你说的。”
他抬起膝盖抵在少女腿间,俯身压下去,咬住她小巧的耳垂,“毕竟胭胭就是我的药。”
充盈着沉木香的炽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带着的酥痒感让谢知月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昨晚,这个狗男人几乎研究了一整夜的话本子,除了没有真的同房,话本里的其余内容都试了个遍,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精力!
谢知月忽然想到他前世就是五石散服用多了才死那么早的,她睁大原本还惺忪迷离的睡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祸水妖颜。
少女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齐景暄有那么些匪夷所思,眉不经意间轻挑,“不愿意了?”
谢知月伸手拽住齐景暄垂落下来的长发,逼问:“你老实说。”
“说什么?”又想到什么了要拷问他?
“你是不是服用五石散了?”
齐景暄神色微妙,“啊?”
“快说是不是!”谢知月一张娇媚的小脸泛红得异常,面色却端得严肃。
齐景暄低头笑得无奈且散漫,“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和胭胭生孩子,干嘛要去碰五石散那种消耗身体,吃了会让人少活几十年的东西?”
“那你怎么一夜了还......”谢知月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不下去。
齐景暄埋头在少女锁骨处吻下,“对你夫君的认知这么浅薄?还是前世,胭胭的夫君实在不行?”
谢知月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像是被火在烤,完全不受控制。
她咬牙切齿的反驳:“没有!我是在想,你平日里那么忙,还能这样亢奋,像是服了五石散一样!”
“哦,胭胭是怎么知道服用五石散的反应的呢?”齐景暄问得漫不经心,细密的吻顺着少女锁骨处往下。
“因为前世,你登基之前应该不吃吧,我没看到过,但是登基之后你吃了很多五石散,把自己身体都弄垮了。那个......是我梦见的。”
少女言辞忧心,还伴些紧张
齐景暄吻得更狠,语调却保持着与现状极其不符合的沉稳。
“太子殿下,宫里的姜大监前来求见。”寝殿外,李大伴轻轻叩了叩门。
被打断的齐景暄难受抬头,叹息间清俊的喉结滚动的弧度都显得无奈。
“让他稍等片刻。”
姜弥直接冲到寝宫门口对里面喊:“太子殿下,不能等了,陛下昨夜又不顾龙体,他就寝本就晚,昨夜还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