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算了算了。”
陈纾禾继续吸溜面条,“我都逃出来了,还追究什么?而且他挺有钱的,家里特别豪华,应该不缺女人,昨晚我还把他抓伤了,他气得不行,直接离开,估计不会再来找我了。”
时知渺皱眉:“万一呢?万一他没厌倦呢?你就不怕他再把你抓回去?”
陈纾禾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
时知渺看到她这副样子,恨铁不成钢:“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他吧??”
陈纾禾嘻嘻:“毕竟睡了这么多次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时知渺彻底无语,不跟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女人说话了,拿出手机,给国内的张警官打个电话,告诉她陈纾禾已经找到了。
张警官则说还需要陈纾禾到警局做个笔录,时知渺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陈纾禾也吃完她第三碗面。
时知渺说:“明天我让我哥送你回国。”
“行啊。”陈纾禾先答应下来,然后又问,“那你呢?你不回吗?”
时知渺靠在椅背:“我最近手上的病人不多,想着来都来了,休个年假在纽约玩几天。”
“那我也要留下!”陈纾禾立即举手,“我还没在国外玩过呢,正好跟你一起逛逛纽约。”
时知渺想着也行:“那好。”
两人正说着话,别墅外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声,声音嚣张,有种来者不善的既视感。
时知渺和陈纾禾都下意识朝门外看去。
同一时间,分布在别墅各个位置的保镖们纷纷现身,动作迅速而有序地集结到大门外的院子里,与那群来者不善的车队对峙上,气氛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陈纾禾眨巴眨巴眼睛,心想出了国就是不一样哈,随时随地上演黑帮大片……不对!
她一把抓住时知渺的胳膊:“渺渺!该不会是那个小王八蛋追过来了吧?!”
时知渺心头一紧,立刻将陈纾禾护在身后,生怕真是那个无法无天的男人追过来抢人。
楼梯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陆山南和谭寺一起走下楼。
时知渺紧张道:“哥,外面……”
陆山南面上不见丝毫慌张,对她安抚性地一笑:“不用怕。”
他径直走向大门。
门外几辆黑色轿车一字排开,车灯未熄,为首那辆劳斯莱斯后车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迈步走下来。
他站在车灯的光晕里,与别墅门口严阵以待的保镖和陆山南形成对峙之势。
看着这阵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弧度:
“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接我老婆回家的,你这‘欢迎仪式’未免也太隆重了。”
时知渺听到这个声音,一愣,旋即从屋内快步走出去,果然看到徐斯礼靠着车头站着。
他身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皮质长风衣,内里是挺括的白衬衫,配一条简约的黑色领带,下身则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裤脚卷边,脚蹬黑靴,随性又矜贵。
“徐斯礼,你到了?”
徐斯礼的目光落在时知渺身上,而后也看到她身后探头探脑的陈纾禾,哼了一声:
“人找到了?找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亏我还为你这事忙前忙后,调动了多少关系?徐太太,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时知渺自知理亏,解释道:“刚找到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行吧。”
徐斯礼勉强接受这个解释,朝她伸出手,“既然没事了,那就走吧,先休息一晚,然后回国。”
时知渺还没说话,陆山南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渺渺刚才答应我,要留在纽约陪我几天。徐总国内有急事的话,可以先回。”
徐斯礼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语气也冷了下来:“陪你?陆先生是临终了要不行了,还是生活不能自理了,需要我老婆陪着你。”
这话说得未免太刻薄了。
时知渺蹙眉呵斥:“徐斯礼,你说话尊重一点。”
徐斯礼最受不了的就是时知渺为了陆山南来指责他,那股邪火“噌”的一下就冒出来:
“我就奇了怪了,他是你的魅魔吗?怎么每次一见到他,你就忘了自己是谁的老婆?在国内的时候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一到他面前,你立刻就换上这副冷冰冰的面孔给我看。”
“谁跟你好好的?”
时知渺义正言辞,“徐斯礼,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要跟你离婚,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跟我哥在不在没有任何关系。”
陆山南侧身将时知渺护在身后,对徐斯礼下逐客令:“徐总,请回吧,渺渺现在不想跟你走。”
徐斯礼眉眼冷戾:“我们夫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时知渺驳斥道:“这是我哥的家,你也没有资格踏足。”
徐斯礼真是被她气得心肝脾肺都疼:“时知渺,你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不在的时候,你还能跟我有来有回几句,甚至……”
他想起那晚的亲密,眼神更暗,语气也带上了不爽的指控,“结果一到他面前,你立刻就竖起全身的刺,要跟我动真格。”
什么叫“一到陆山南面前才跟他动真格”?
他的意思是,她之前是在跟他闹着玩儿?
时知渺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天灵盖!
所以在他看来,她前面所有的痛苦挣扎、决绝,都是故作姿态的拿乔,都是打情骂俏的耍小脾气?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徐斯礼,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跟你玩欲擒故纵?还是觉得你随便说几句好听的,做几件看似深情的事,我就会感动得无以复加,回到你身边,之前的一切都能一笔勾销?”
“那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那些花招,我根本没放在眼里过!”
徐斯礼被她这话气到:“我这段日子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挽回你。但在你眼里,就全是手段、全是花招?时知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时知渺扯了下唇:“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徐斯礼看着她冷硬的脸庞,无话可说了,转身上车。
“走。”
车队如同来时一般,引擎发出咆哮声,迅速掉头,驶离别墅,很快消失在纽约浓重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