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伊叩谢天恩,出了御书房,直奔王府,她要即刻出发。
萧霁远也一同出宫。二人疾步前行,萧霁远道,“你何时出发?我且安排人与你同行,必要时,调动人马给你。”
简伊看了眼他,脚步未停,“多谢太子殿下,一个时辰后便走。太子殿下大恩,简伊铭记于心。”
萧霁远道,“不必客气,草原安定亦是我所愿,与你合作,我放心。”
想想又道,“一个时辰后,我让人到你府前和你汇合。”
出了宫,二人作别,简伊直奔东海王府。
东宫。
太子萧霁远宣长孙贞义入东宫。长孙贞义虽在鸿胪寺谋了份闲差,但和太子的联系丝毫没少,他仍旧是萧霁远最信任的智囊。
“太子殿下是想找个信得过,且在北境能调动兵马的人,随六皇子府姨娘去北境?”长孙贞义问道。
萧霁远点头,“正是。我觉得长孙家的人最合适。”
自打长孙纤凝成为太子准侧妃,二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分,不仅是主仆,更是利益共同体。
“殿下的意思是我?”长孙贞义问道。
萧霁远点头,“安国公年迈,不宜远行。你亲自跑一趟吧?”
长孙贞义摇头,“属下觉得,我二弟,长孙贞烈更合适。”
萧霁远沉思片刻,“他可愿意?”
“此事关乎重大,他定然愿意。”长孙贞义道。
一个时辰后,
简伊带着随从出来,见一人一马立于王府门口,那人黑衣黑马,眉目英挺,正是长孙贞烈。
“公主殿下,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护送你回北漠。”长孙贞烈上前一步道。
没想到和自己回北漠的人竟然是他,简伊略微愣怔,“是你?”简伊语气带着明显的失望。
本以为会是兵部的三品或四品官员,也不知这曾经的少将军,如今的商贾,在北境还能有何震慑之力。
长孙贞烈握了握拳头,神色如常,“是我。且殿下吩咐,由我掌管北境驻军先锋营三千兵马,届时会听候您的调遣。”
简伊点头,“多谢长孙少将军。”
有兵权,便好!
简伊等人上了马,没再多说一句,扬起马鞭,一路碾着尘土,奔向城门。
从下午到幕降临,众人没有休息,披星戴月赶路。
华灯初上,代王府琴声袅袅。
会客厅内,一张小几,其上满是精致菜肴,萧霁盛坐在软垫上,一手端着酒盏,另一只手揽着一美人。大殿正中,还有两名美人正在抚琴。
萧霁盛怀中的女子,神态娇羞,她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夹起一口菜肴,送至其嘴边。
萧霁盛用嘴接下女子夹的菜,微闭着眼,似在很享受地听曲。
不多时,大太监陈兴进来,在萧霁盛耳边低语几句。萧霁盛眼睛一睁,瞬间眉目清朗,他抬起一只手,抚琴的二位女子便停下演奏。
“先下去吧。”
众美人,伏地磕头,退出了大殿。
“到了代郡,是吗?”萧霁盛问道。
“正是!”陈兴道,“是刘社传来的消息,错不了。”
“舅父可知晓?”萧霁盛问道。他知道刘社是舅父沈少钦安插在代郡的,说是避难,但更多的是想和北燕取得实质性的联系。这个人目前能否全心全意为自己所用,还待考察。
“司徒大人不知。”陈兴道,“小人此前修书一封,告知其王爷用人,只要只认王爷为主的人。若他不能舍弃司徒大人,便算了。”
萧霁盛点头,“很好!此事事成之前,不可让司徒大人知晓。”
“可有乞颜部兀格图的消息?”萧霁盛又问。
“他已经兵变多日,据刘社说,兀格图已将巴特尔围了几日。眼下,巴特尔只有招架之功, 没有还手之力。他便给了鲜于夫三百死士,随其入草原。这会应该快到了。”陈兴道。
萧霁盛点头,“刘社做事倒是稳妥。”
陈兴点头,“是!毕竟跟在司徒大人身边多年,是有些本事的。只是......”
萧霁盛看向陈兴,“只是什么?”
“奴才总觉那鲜于夫有勇无谋。怕是成不了事。”陈兴小心道。
萧霁盛一笑,“这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若如此这般,他还成不了事,本王也只能和兀格图合作了。”
八日后,四匹快马一路疾驰,过了代郡,直奔大齐的北大门雁门郡平城,此处乃大齐北疆第一军事重镇,长孙信曾在此囤兵八十万,震慑草原诸部,辐射云中郡的齐燕边境。
如今,四十万北疆军守卫在此。
长孙贞烈携太子令牌和亲笔书信,直奔平城。几人未入城,而是一路向北。直奔北大营。此处为出大齐的关口,来往商贾通过均需提供通关文牒。
长孙贞烈将太子令牌示于守军,守卫领见状,不敢怠慢,急忙上报镇守此处的将军。
长孙贞烈送众人出了关口。
简伊抱拳,“多谢长孙将军一路相送。”
“此乃太子殿下嘱托,小人自当竭尽全力。”长孙贞烈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八天来,简伊与他说的话没超过十句。他与她一路相伴,八日八夜,彼此如此之近,却形同陌路。
见其神色淡淡,简伊又道,“还请长孙少将军谨记我们的约定。”
“自然,若三日内,公主殿下未归,或未派人传信,在下将率领齐先锋营入草原,营救公主殿下。”
简伊点头,回想起一路上的疏离,她仍隐隐不安,又道,“我知道在下与少将军、安国公和你妹妹长孙小姐都有私怨。但此事关乎太子殿下对北境的掌控,关乎北境百姓的日子,简伊在此,还是要提醒少将军,务必放下私怨,以大局为重。”
长孙贞烈牵起嘴角,“怎么?公主不放心,怕我不会及时率人支援?”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简伊语气肯定,“少将军一言九鼎。”
简伊说完,催马上前,双手抱拳,道了句“告辞!”
便率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