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心知肚明,郑家轩那点所谓的“追求”,全是单方面的纠缠和自作多情。
可她就是看不惯阮初夏那副安静又清高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才是在这个集体里该被注意的人。
不踩她一脚,她浑身不舒服。
“咚!”
一声闷响,突兀地炸开在原本嘈杂的空气中。
那只搪瓷饭盒被狠狠摔在桌面上。
萧知禹猛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阮初夏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错愕地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她从没见过萧知禹这般模样,整个人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整个食堂原本闹哄哄的,可就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盯了过来。
章云娟也被吓了跳,原本挺直的背脊不自觉地往后缩了半寸。
她向来是那种宁可脸皮撕破也不肯低头的人。
“你干嘛?拍桌子瞪眼的,想动手是不是?有本事你打我啊!”
萧知禹依旧盯着她,声音却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同学,说话前先搞明白情况。没有凭据,没有事实,就敢当众乱泼脏水,这不是口无遮拦,而是污蔑。这事,可不小。”
章云娟心口一紧。
她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她分明看见萧知禹的眼睛里那种不容质疑的底气。
可她向来要面子,尤其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哪肯低头认错?
她梗着脖子顶回去。
“哼,要什么证据?大伙儿都看着呢!郑家轩那阵子对阮初夏多上心,天天往她工位旁边晃,还请她看电影,谁不知道?现在你又突然冒出来,两人还在这拉拉扯扯,当谁都是傻子吗?”
萧知禹忽然低笑一声,他慢悠悠地抬手。
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物件。
那是一张军装证件,他手指一翻,将证件打开。
照片上是他穿着笔挺军装的模样。
下面一行字写着:萧知禹,某部上尉。
“听清楚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钟声一样穿透整个食堂。
“我是阮初夏的丈夫,你们刚才听到的每一句话,她当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已经涉嫌污蔑家属。这种行为,不是一句‘开玩笑’就能过去的。”
食堂里“哗”地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没人敢怀疑他。
这年头,谁敢冒充军人?
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个个都对军人有着近乎神圣的敬意。
更别说,是要坐牢的,搞不好还得判刑。
章云娟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抠住了衣角。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一个远比她想象中危险得多的雷。
这规矩不是说说而已。
轻则警告处分,重则直接开除学籍。
哪怕只是言语上冒犯一句,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我……我不是……”
章云娟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抖。
她本只想让阮初夏难堪。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萧知禹。
甚至惊动了整个学院的高层规矩。
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
萧知禹冷冷一笑。
“这话别跟我解释,你自个儿去学校说清楚吧。”
他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已经越界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整个体系的制裁。
他说完,眼神都没有再看章云娟一眼。
他朝周围微微点头示意,却无形中彰显出他的地位与权威。
这时,人群一分,章主任黑着脸挤了出来。
他原本只是顺路来食堂吃个午饭。
结果刚端起饭盒,就听见这边闹得沸沸扬扬。
他走过来一看,差点气得把饭盒砸了。
要是萧知禹真上报了,他这个主任也别想安稳干下去。
等他看清是章云娟时,气得牙根直痒。
这名字他太熟悉了。
上个月刚因为宿舍床位的问题,在阮初夏门口吵闹。
怎么才消停几天,又来了?
而且这次还敢公然在公共场合污蔑?
这已经不是小事了,是往学院的脸上扇耳光!
他压着火,朝她勾了勾手指。
“你,跟我去教务处一趟。”
字字如刀,割得章云娟心头发凉。
他没再多说一句,可那眼神里的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章云娟脸都白了,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她知道,这一趟教务处不会轻松。
她想求饶,可看到章主任铁青的脸,又不敢开口。
可她逃不掉。
从那天开始,章云娟再也不敢轻易惹阮初夏了。
每一次在走廊看见阮初夏的身影,她都会不自觉地避开视线。
哪怕心里有几句挖苦的话快冒出来了,也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她曾经最擅长的就是冷嘲热讽,用言语刺人于无形。
可现在,那些话卡在喉咙里,烫得她难受。
可最近,阮初夏根本没心思管别人怎么看她。
她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集中。
上课时总是走神。
走路也比以前慢了许多。
连最基础的体能训练都有点吃力。
她以为是压力太大,或是最近睡得不好。
可后来发现,真正的问题出在身体上。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让她头疼的事,自己越来越胖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最近伙食太好,吃得太油。
可后来发现,就算吃得很少,体重还是往上涨。
她开始慌了,生怕看到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关键是,以前她还能管住嘴,现在根本不行。
一饿就得吃,不吃心里发慌。
那种饥饿感像是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逼得她坐立不安。
她自己都觉得反常,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
更离谱的是,想吃什么就必须马上吃到。
要是没吃上,整个人都不舒坦,心烦意乱。
那种焦躁感像是蚂蚁在爬,越积越多,直到她情绪失控,恨不得砸东西。
她开始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可又找不到原因。
连谷嘉丽都看出来了,经常打趣她。
“你这是在攒肉呢?”
她捏了捏阮初夏的手臂,笑着摇头。
“姐,你这都快比我壮了。”
她本来是想逗个乐子,可连续几天观察下来,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还神神秘秘地凑近她耳朵。
“姐,你胸是不是也大了点?”
“不会吧……”她压低声音,“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话萧知禹也提过,不只是嘴上说说,行动上更明显。
他每次见到阮初夏,眼神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