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暗箭伤人,不如把底牌亮出来,让对方无话可说。
章云娟快被气昏过去,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原本是想用言语压制阮初夏,让她知难而退,结果却被对方一句轻描淡写反将一军。
这种挫败感,比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还难受。
怎么会有这种人?
脸皮这么厚,一点不谦虚!
在她看来,阮初夏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毫无羞耻。
明明靠男人吃饭,还敢大大方方承认。
这要是换作她,哪怕真有那样的条件,也得装作若无其事,至少要维持表面的谦逊。
谷嘉丽和王萌见章云娟被怼得哑口无言,偷偷笑出声。
那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又夹杂着一丝解气。
章云娟平时总爱端着架子,动不动就评头论足,今天终于吃到苦头了。
没过多久,袁巧和袁清清回来了。
刚进门,两人就察觉气氛不太对。
章云娟躺在床上,背对着所有人。
阮初夏低头看书,神情自若。
其他人也都各做各的,像是谁也不愿打破这份沉寂。
袁巧扫了一圈。
“出啥事了?你们闹矛盾了?”
她把水果放到桌上,声音压得很低。
谷嘉丽耸耸肩。
“没啥大事,就是有人觉得自己特别高贵,别人就得给她干活。”
她没点名,可谁都听得出来是谁。
章云娟翻了个身,明显不想再开口。
袁巧和袁清清递个眼神,也没再追问。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翻书页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到了快熄灯时,章云娟下来,默默把饭盒拿去水槽洗了。
没人说话,可所有人都清楚,这是她在低头。
谷嘉丽叹了口气。
“早干嘛去了,何必现在才动手呢。”
话一出口,王萌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章云娟没多说话,手上动作却越来越快。
她用力刷着饭盒,几乎要把底刮穿。
那不是在洗碗,是在发泄情绪。
……
第一堂课刚结束,阮初夏的名字就在班里传开了。
有人说她是从大城市来的,有人说她老公是开公司的,还有人说她以前在投行上班。
流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大家都听说,今年来的进修生里有个特别漂亮的女生。
“漂亮”这个词已经不够用了。
连平时不太关注外貌的男生,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就算她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书,也会有人忍不住往她那边瞟。
有她在,别人再努力也抢不了风头。
在他们眼里,这样优秀的女生,一定还没名花有主。
可阮初夏压根不在乎这些目光。
她走进教室,放下包,掏出书本,动作流畅自然。
那些偷偷打量的眼神,她像根本没看见。
有人故意靠近,送水递东西,她也一律不理,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一次,一个男生借着小组讨论的名义递来一瓶矿泉水。
“阮初夏,你讲得太好了,喝点水休息一下。”
她只淡淡回了句“谢谢”,就把水放在一旁。
从头到尾,没给对方一点回应的机会。
她不是冷漠,只是清楚自己要什么。
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直接说:“我已经结婚了。”
慢慢地,阮初夏“不好追”的名头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有人说她高傲,也有人说她太冷,但更多人不得不承认,这位新来的女生确实不好接近。
她还挺满意这结果,至少清静了不少。
耳边少了那些烦人的搭讪。
走在路上也不用提防突然冒出来的表白或邀约。
她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听课、记笔记、泡图书馆。
她来这儿是为了学东西,提高自己的医术,可不是来应付一堆烦人的示好。
每一堂解剖课她都提前半小时到,抢前排的位置,笔记做得比课本还细致。
她知道自己底子不如科班出身的同学,所以更加努力。
她这么想,可有些人偏不这么认为。
于是在阮初夏努力维持平静生活的同时,有些人已经在暗中盯上了她。
比如郑家轩。
他是本校临床医学系大三的学生,家境优渥。
他从没遇见过像阮初夏这样,连正眼都不肯给他的女生。
这份“不同”,反而激起了他的执念。
还有章云娟。
她是护理系的系花,在男生中人气很高。
但她对阮初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或许是阮初夏的气质太过出众,让她觉得自己在人群中不再特别。
又或许,是她察觉到郑家轩最近频繁打听阮初夏的事。
目光也常常追随着那个清瘦的背影。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
阮初夏在医科大也待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着新环境带来的知识与节奏。
她渐渐熟悉了课程安排,也摸清了几位教授的讲课风格。
虽然偶尔还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她已经学会无视那些目光,只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这一个月,她一直规规矩矩上课,一到假期就回家。
她的生活简单到近乎刻板:教室、图书馆、食堂、宿舍,四点一线。
舍友们起初还劝她“别太拼”“也要放松一下”。
后来见她始终如一,也就不再多言。
萧知禹最近也忙,没时间过来找她。
他在外地参与一个紧急的医疗援助项目。
阮初夏理解他,知道那是他作为医生的责任。
她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偶尔会望着手机屏幕,发一会儿呆。
这下可让某些人动了心思。
他们觉得,机会来了。
郑家轩一口咬定她没男朋友。
他先是在食堂“偶遇”。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吃饭?”
接着又在图书馆“借书时碰见”。
故意撞翻她的书堆,一边道歉一边帮她整理。
甚至有次在实验楼外的台阶上,他拿着一瓶水,说是“刚跑完步,正好口渴”。
可阮初夏清楚,那段时间她根本没看见他出现在操场上。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打听来她的信息。
总能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边。
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让她越来越反感,也越来越警惕。
“郑家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跟着我!”
她终于忍无可忍,声音带着怒意和警告。
“再这样,我就报警告你骚扰!”
“阮初夏,你误会了。”
郑家轩却依旧笑着。
“我只是去食堂吃饭,刚好顺路。”
他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