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永恒传说
京城的暮春，柳絮纷飞如雪。八王府的垂花门外，几个孩童踮着脚往里头张望，被守院的老嬷嬷笑着哄走：“小祖宗们，莫要扰了老夫人安歇。”
“偏不！”梳着双丫髻的女童晃着羊角辫，“我们要听八王爷和王妃的故事！”
老嬷嬷刚要开口，廊下传来温和的声音：“让孩子们进来吧。”
拄着紫檀木拐杖的姜婉扶着丫鬟的手缓步而出，满头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几个孩童立刻围上来，叽叽喳喳像群小雀：“老祖宗，听说您年轻时敢当街拦花轿？”“八王爷真的为您得罪过太子？”“侯府那位坏姨娘后来真的疯了？”
姜婉在藤椅上坐下，望着院角那株与她同岁的玉兰花树，思绪飘回五十年前。那时她也是这样大的年纪，被继母李氏关在后院柴房，听着前厅为姜柔筹办生辰宴的喧闹。
“故事要从一场雨说起。”姜婉轻抚孩童们的发顶，“那年我十五岁，在慈恩寺躲雨，正巧遇上被追杀的陆景渊……”
一、初遇
雨幕如帘，姜婉抱着油纸伞冲进慈恩寺偏殿时，撞进一片浓重的血腥味里。身披玄色大氅的少年倚在佛像下，肩头插着支箭，苍白的脸上却还带着笑：“姑娘这一撞，可要负责。”
她吓得后退半步，却见少年突然栽倒。顾不得男女大防，姜婉扯开裙摆为他包扎伤口：“你是哪家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陆景渊。”少年气若游丝，“八皇子……”
这三个字惊得姜婉手一抖。当今圣上最忌惮的便是这位八皇子，坊间传闻他阴鸷狠厉，却不想真人这般年轻。
“别怕。”陆景渊忽的握住她的手，“等我登上皇位，定娶你为后。”
姜婉脸一红，正要反驳，寺外传来马蹄声。她急中生智，将人藏进供桌下，自己则跪在蒲团上假意诵经。
追兵闯入时，姜婉故意打翻烛台，火光瞬间照亮殿内。“官爷，方才有人跑进后院了！”她装作害怕的样子指向另一侧。
待追兵走远，陆景渊从桌底钻出来，望着她被烛火烧焦的裙摆，眸中闪过心疼：“姜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必报。”
二、交锋
再次相见是在侯府宴会上。姜婉身着素色襦裙，安静坐在角落，却见一身玄袍的陆景渊大步走来，当着满座宾客的面递上一支玉簪：“姜姑娘，可还记得这是你落在慈恩寺的？”
全场哗然。姜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支玉簪分明是她昨日刚戴上的新首饰。
“八殿下认错人了。”姜婉垂眸，余光瞥见继母李氏握紧的拳头，“民女从未去过慈恩寺。”
陆景渊轻笑，忽然凑近她耳畔：“明日巳时，城西茶楼，我有东西给你看。”
次日，姜婉如约而至。陆景渊推来一个檀木匣子，里头竟是姜柔买凶刺杀她的账本。“姜姑娘聪慧过人，应当知道如何用它。”
“你为何帮我？”
“因为……”陆景渊目光灼灼，“我要你心甘情愿嫁给我。”
三、暗涌
那之后，陆景渊频繁出入侯府。姜柔越发疯狂，竟在姜婉的茶里下药，却不想被陆景渊提前察觉。
“柔儿妹妹这是何意？”姜婉举着药碗走进正厅，身后跟着面色阴沉的陆景渊，“难道忘了父亲说过，姐妹要和睦相处？”
李氏拍案而起：“你别血口喷人！”
“李姨娘不如看看这个。”陆景渊甩出一叠书信，“令爱与太子党羽来往密切，这可是谋逆大罪。”
姜柔瘫倒在地，李氏也面如死灰。姜侯爷颤抖着手指：“逆女！逆女！”
四、大婚
十里红妆铺就京城长街那日，姜婉坐在花轿里，听着外头百姓的议论。“八皇子竟为了姜家嫡女与太子撕破脸！”“听说太子妃就是因为陷害姜姑娘，才被废黜的……”
喜堂之上，陆景渊掀开她的盖头，眼中盛满柔情：“终于等到这一天。”
婚后，姜婉将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陆景渊每日下朝，定会带回她爱吃的桂花糕。可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五、危机
“太子要谋反！”深夜，陆景渊匆匆回府，“明日早朝，恐怕有变故。”
姜婉握着他冰凉的手：“我陪你。”
次日清晨，她换上诰命服饰，随陆景渊入宫。太极殿内，太子剑指皇位，两侧皆是他的亲信。
“皇弟，交出虎符！”太子冷笑，“还有你身后那个女人，本太子垂涎已久……”
陆景渊周身气压骤降，却被姜婉轻轻按住。她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卷密信：“太子殿下，这是您与敌国私通的证据。”
太子脸色大变：“不可能！这东西明明在……”他突然住口，恶狠狠地盯着姜婉。
“在柔儿妹妹手中？”姜婉叹气，“可惜她如今疯疯癫癫，什么都说不清了。”
六、终章
多年后的这天，姜婉讲完故事，孩子们还沉浸在情节里。最小的男孩突然问：“老祖宗，八王爷后来真的当了皇帝吗？”
“没有。”姜婉笑着摇头，望向门外匆匆走来的身影。八十岁的陆景渊依旧身姿挺拔，手中捧着刚摘的玉兰花：“又在给孩子们讲故事？”
“祖父！”孩子们立刻扑过去，“快说说，您当年是不是差点为祖母丢了命？”
陆景渊在姜婉身边坐下，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是啊，可比起失去她，命又算得了什么？”
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映得满院玉兰愈发洁白。远处传来打更声，京城的夜即将降临，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后来啊，”姜婉对着渐渐睡去的孩子们轻声说，“八王爷和王妃辞去了所有封号，带着一双儿女归隐山林。但他们的故事，永远留在了京城百姓的心里……”
夜风拂过，玉兰花簌簌飘落。姜婉靠在陆景渊肩头，听着他熟悉的心跳声。五十年光阴，足够让一段传奇成为永恒，足够让一对爱侣，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