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放着几份文件。刘德高穿着休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着，与平日一丝不苟的形象有所不同。
“不好意思这么晚叫你过来。”他语气缓和了些，“这里有几个手术视频，需要帮忙剪辑一下，我明天会议上要用。我自己做太慢了。”
邰莉莉注意到桌上放着红酒瓶和两个杯子。她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到电脑前：“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工作持续到近午夜。期间，刘德高倒了两杯酒，她以“从不喝酒”为由拒绝了。他并未强求，自己喝了几杯，话渐渐多起来，说起在国外留学的艰辛，工作的压力，以及孤独感。
“外表光鲜，其实没人知道我们付出多少。”他眼神朦胧地看着她，“莉莉，我可以叫你莉莉吗？你不知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
邰莉莉站起身：“刘教授，很晚了，我该回去了。视频已经剪好。”
刘德高也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车很方便。”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在躲着我吗？怕我？”
“刘教授，您喝多了。”她试图抽回手，但他握得很紧。
“别叫我教授，叫德高就好。”他向前一步，靠得太近，酒气扑面而来，“你知道吗？你太像她了...特别是眼睛...”
“谁？”邰莉莉下意识地问，随即后悔接话。
“初恋。”他苦笑一下，松开手，突然又恢复了几分清醒，“抱歉，我失态了。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邰莉莉几乎是逃出办公室的。那晚她失眠了，思考着是否应该申请提前结束培训。
第三章 陷阱
第二天，刘德高表现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他专业严谨地带领学员观摩手术，甚至在对邰莉莉的态度上更加保持距离。这让她几乎以为昨晚只是自己的错觉。
课后，他却发来一条短信：“昨晚抱歉，压力太大有些失态。希望没有吓到你。作为补偿，请你吃个饭赔罪如何？”
邰莉莉盯着手机屏幕，不知如何回应。
正在犹豫时，又一条信息跳出来：“关于你中期评估的事，也想顺便聊聊。有些地方需要改进。”
她心头一紧。中期评估关系到能否继续培训，一旦不合格，就会被退回原单位。这对于职业发展无疑是重大打击。
“好吧。”她最终回复道。
餐厅选在一家高档西餐馆，环境私密优雅。刘德高早已等候在包厢内，西装革履，神情自若。
“谢谢你能来。”他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这里的神户牛排很不错，我从日本回来后经常来吃。”
点菜时，他自作主张为她选择了菜品和饮料，没有给她看菜单的机会。席间，他侃侃而谈自己在国际会议上的见闻，与国外专家的交往，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
“对了，关于中期评估，”主食撤下后，他终于切入正题，“总体上你表现很好，操作技术是学员中最出色的。但是...”
邰莉莉紧张地看着他。
“有一些反馈，说你不太合群，缺乏团队精神。”他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我知道这可能与文化差异有关，但培训考核是综合性的。”
“什么样的反馈？来自谁？”邰莉莉困惑地问。她自认为与同期学员相处融洽。
“具体来源我不能透露，评估是匿名的。”刘德高向前倾身，压低声音，“不过别担心，作为你的导师，我会尽力帮你。但我需要你完全信任我，配合我的指导。”
他的手自然地覆上她放在桌面上的手。邰莉莉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
刘德高的表情瞬间冷却：“看来你确实不信任我。”
“不是的，只是...”她语无伦次。
“没关系。”他重新挂上微笑，眼神却冷了下来，“结业手术模拟下周开始，我会特别关注你的表现。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有问题。”
培训进行到一半时，刘德高开始公开表示对邰莉莉的“特别关心”，这导致其他学员逐渐疏远她，甚至有些女性学员投来鄙夷的目光。
“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啊，”一个同期培训的男医生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结业时能给你开个绿色通道。”
邰莉莉感到一阵窒息。她尝试向培训负责人反映情况，却得到暧昧的回应：“刘教授就是比较热情，你别多想。他可是我们院的明星教授。”
一天下午，刘德高以“讨论结业课题”为由，将邰莉莉叫到办公室。进去后她才发现，其他老师都已经下班了。
“你的课题选题不错，但还需要深入指导。”刘德高坐在沙发上，示意邰莉莉坐在旁边，“我可以每天下班后专门抽一小时辅导你。”
“不用了教授，我可以自己研究。”邰莉莉站着不动。
刘德高突然站起身走向她：“你知道吗？去年有个学员不听话，结业考试没通过。”他停在离她只有半米远的地方，“她也是你们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回去后职称都没评上。”
见邰莉莉脸色发白，他又放缓语气：“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不仅能保证你顺利结业，还能推荐你参加国际会议...”
就在这时，邰莉莉猛地转身打开门：“对不起教授，我有事先走了。”
结业手术模拟是培训的重头戏，成绩占总分的50%。刘德高是主考官之一，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回家的路上，邰莉莉感到一阵窒息。她开始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网中。当晚，她给科主任李教授发了邮件，委婉地询问医院是否有提前结束培训的先例。
李教授直接打来电话：“莉莉，出什么事了吗？这个机会来之不易，院里很重视，指望你学成回来开展新技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