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明强被带回牢房时,他瘫倒在硬板床上,无声地流泪。
他知道自己背叛了父亲,但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
与此同时,四九城第一高中。
苏明富躲在厕所隔间里,用冷水冲洗着脸上的伤口。
昨天赵小刚的“游戏“比往常更过分,他的嘴角破了,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
“苏明富!出来!“
赵小刚的声音在厕所外响起,伴随着踹门的巨响。
苏明富浑身一抖,本能地缩到角落。
但隔间的门很快被踹开,赵小刚带着三个跟班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躲什么躲?“
赵小刚一把揪住苏明富的衣领。
“我爸要见你。“
苏明富被拖到校长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教育局的赵科长,赵小刚的父亲。
“苏同学,坐。“
赵科长和蔼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完全无视苏明富脸上的淤青和儿子同伴们得意的表情。
苏明富战战兢兢地坐下,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
赵科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苏明富面前。
“听说你们家有几座荒山的产权问题还没解决?就麻烦你在这上面签个字了。。“
苏明富低头看着文件,心脏狂跳。
这竟然是要将自己名下的荒山,转让给别人。。
“我...我得问问我父亲...“
苏明富小声说。
赵科长的笑容瞬间消失。
“苏同学。“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确定你要不签么?“
苏明富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恐惧。
赵小刚在一旁插话。
“如果你不签,明天的'学习小组'会更精彩哦。“
苏明富的视线在赵科长冰冷的脸和赵小刚狰狞的笑容之间来回移动。
“我...我不能...“
苏明富突然站起来,声音颤抖但坚定。
“这是我爸的产业,我不能...“
“拦住他!“
赵科长厉声喝道。
赵小刚和同伴立刻扑上来,但苏明富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撞开赵小刚,夺门而出。
他在走廊上狂奔,身后是赵小刚愤怒的咒骂和追赶的脚步声。
苏明富没有停,一路冲出校门,跳上一辆路过的三轮车。
“师傅,快走!去城东!“
三轮车夫被少年满脸的伤和惊恐的表情吓到,二话不说蹬车就走。
赵小刚追到校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明富远去。
“爸!他跑了!“
赵小刚气急败坏地喊道。
赵科长阴沉着脸走出来,而后回到校长室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局长,出了点意外...那小子跑了...“
苏明富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门时,苏建国正在院子里修剪盆栽。
看到三儿子满脸是伤、衣衫不整的样子,苏建国手中的剪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明富!怎么回事?谁干的?“
苏明富再也撑不住了,扑进父亲怀里嚎啕大哭。
“爸...他们要抢我们的山...好几个人...“
苏建国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紧紧抱住儿子,声音却异常冷静。
“慢慢说,把一切都告诉爸。“
当苏明富断断续续讲完这段时间的遭遇,以及今天赵科长逼他签合同的事后,苏建国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但他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先仔细检查了儿子的伤势,然后拨通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打给苏家屯,只说了简短的一句。
“建军,立刻来四九城,带上所有土地产权文件。“
第二个打给老猫。
“查查张二河最近的动作,特别是和土地局、教育局的往来。“
挂断电话,苏建国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
“爸...“
苏明富怯生生地问。
“我们该怎么办?“
苏建国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跟爸去趟派出所,把这些伤都备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于那些欺负你的人...爸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建军接到电话时,正在蔬菜基地的大棚里检查新培育的黄瓜苗。
大哥简短而急促的语气让他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他没有多问,迅速收拾好所有土地产权文件,开着拖拉机直奔四九城。
与此同时。
苏建国带着苏明富来到了派出所。
接待他们的正是之前处理校园投毒案的赵队长。
“苏老板?“
赵队长看到苏明富满脸的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是...“
“我儿子在学校被长期霸凌,今天还有人逼他签荒山转让合同。“
苏建国声音平静,但眼中的怒火让见惯了大场面的赵队长都不禁心头一凛。
他立刻安排女警带苏明富去做详细笔录和伤情鉴定,自己则把苏建国请到了办公室。
“苏老板,您怀疑这事和张二河有关?“
赵队长直截了当地问。
苏建国冷笑一声。
“赵队长是明白人。刘志强刚'自杀',现在又轮到我小儿子...这一连串的事,未免太巧合了。“
赵刚的表情变得严肃。
作为刑警队长,他当然知道刘志强“自杀“案的诸多疑点,但上面施压要求结案,他也无可奈何。
“苏老板,恕我直言,张二河在四九城的关系网很深,没有确凿证据,很难动他。“
就在这时,派出所外传来一阵骚动。
苏建军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公文包。
“哥!产权文件都带来了!“
苏建国点点头,转向赵队长。
“赵队长,我怀疑有人要非法侵占我家产业。能否请您做个见证,我们一起查看这些文件?“
三人来到会议室,苏建军将文件一一摊开。
最上面是苏家屯四座荒山的原始地契,上面清楚地写着四座山分别归苏建国所有。
而后是分家的时候,分出来三座荒山,为苏明德、苏明强和苏明富所有。
“问题出在这里。“
苏建国指着几份过户文件。
“当初分家时,我把三座山分给了三个儿子。现在有人想逼孩子们签转让合同。“
赵队长沉默不言,显然,对张二河下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队长可以决定的。
苏建国也看出了赵队长的难处,当即开口道。
“赵队长,张二河在四九城根深蒂固,直接动他不容易。但这次校园霸凌事件,我们可以从他的手下下手。“
赵队长点点头。
“苏老板的意思是,从赵科长和赵小刚入手?“
“没错。“
苏建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赵小刚长期霸凌我儿子,赵科长更是公然逼迫他人签署非法合同。这两条罪证确凿,足够我们抓人了。“
赵队长沉思片刻。
“赵科长在教育局有些背景,但这次证据确凿,他跑不掉。至于赵小刚,霸凌同学,情节恶劣,可以依法处理。“
苏建国站起身,目光如炬。
“赵队长,我希望这次行动能迅速果断,不给对方反应时间。“
赵队长点头。
“我这就安排人手,立即抓捕。“
派出所内,警员们迅速集结。
赵队长站在众人面前,声音洪亮。
“根据苏明富同学的报案和伤情鉴定,赵小刚涉嫌长期校园霸凌,赵科长涉嫌胁迫他人签署非法合同。现在,兵分两路,一队去教育局抓捕赵科长,另一队去学校抓捕赵小刚。行动要快,注意证据保全!“
警员们齐声应道。
“是!“
苏建国站在一旁,看着警员们迅速出动,心中稍感安慰。
他转头对苏建军说。
“你先带明富回家休息,我去看看情况。“
苏建军担忧地问。
“哥,会不会有危险?“
苏建国拍拍弟弟的肩膀。
“放心,这次我们是依法办事,谁也拦不住。
警车呼啸着驶向教育局。
赵队长亲自带队,直奔赵科长的办公室。
然而,当他们推开门时,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赵科长呢?“
赵队长皱眉问道。
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
“赵科长今天一直在开会,没离开过会议室。“
赵队长心中一沉。
“带我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赵科长正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谈。
看到警察进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镇定。
“同志,有什么事吗?“
赵队长亮出逮捕令。
“赵科长,你涉嫌胁迫他人签署非法合同,请跟我们走一趟。“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赵科长站起身,冷笑道。
“赵队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开会,哪有时间胁迫谁?“
赵队长不为所动。
“有证人指证,请你配合调查。“
赵科长摊开手。
“好啊,那就调查吧。不过,我得提醒你,没有确凿证据就抓人,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赵队长冷哼一声。
“带走!“
警员上前,给赵科长戴上手铐。
赵科长脸上依旧带着不屑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另一队警员赶到学校时,却发现赵小刚并不在教室。
班主任林老师告诉警察。
“赵小刚今天请假了,说是去山西老家看爷爷奶奶。“
警员们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走的?“
林老师摇头。
“不清楚,早上就没来。“
警员们立刻联系火车站,查询赵小刚的购票记录。
然而,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表示,今天没有名叫赵小刚的乘客购票。
“这小子在撒谎!“
带队的警员咬牙道。
“他肯定还在城里!“
赵队长将情况汇报给苏建国时,苏建国的眉头紧锁。
“赵科长一整天都在开会?赵小刚突然去了山西?倒是找的好理由。“
赵队长点头。
“很明显,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做了准备。“
苏建国沉思片刻。
“赵科长在教育局有人脉,张二河又是他的靠山。他们这是有恃无恐啊。“
赵队长叹了口气。
“现在证据不足,我们最多扣留赵科长24小时。如果找不到更多证据,就得放人。“
“那就从赵小刚入手。他一个学生,能躲到哪里去?
苏建国决定亲自出马。
他联系了老猫,请他帮忙查找赵小刚的下落。
老猫在四九城耳目众多,很快有了线索。
“苏老板。“
老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赵小刚没去山西,他躲在城南的一个游戏厅里。“
苏建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地址给我。“
傍晚时分,苏建国和几名警员悄悄包围了城南的一家游戏厅。
这里鱼龙混杂,是混混们的聚集地。
“目标在里面。“
老猫低声说道。
“最里面的包厢。“
警员们迅速行动,冲进游戏厅。
混混们见状,纷纷四散逃窜。
警员们直奔最里面的包厢,一脚踹开门。
赵小刚正和几个狐朋狗友打游戏,看到警察冲进来,吓得脸色煞白。
“你、你们干什么?“
警员亮出证件。
“赵小刚,你涉嫌长期校园霸凌,请跟我们走一趟。“
赵小刚猛地站起来。
“我没有!你们凭什么抓我?“
苏建国走上前,冷冷地看着他。
“赵小刚,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
赵小刚看到苏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你是谁?“
苏建国冷笑。
“我是苏明富的父亲。“
赵小刚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警员上前,给他戴上手铐,押出了游戏厅。
回到派出所,赵小刚被带进审讯室。
他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赵小刚。“
赵队长严肃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长期霸凌苏明富?“
赵小刚低着头,声音颤抖。
“我、我没有......“
赵队长一拍桌子。
“还不说实话?苏明富身上的伤,还有同学们的证词,都证明你的恶行!“
赵小刚被吓得哭了出来。
“是、是我爸让我这么做的......“
赵队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爸?赵科长?“
赵小刚点头。
“他说,只要我欺负苏明富,逼他签合同,就给我买新游戏机......“
赵队长和苏建国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有了赵小刚的口供,就可以动赵科长了。。
与此同时。
另一间审讯室里,赵科长依旧气定神闲。
“赵科长。“
警员问道。
“你儿子已经承认,是你指使他霸凌苏明富,逼迫他签署合同。“
赵科长冷笑。
“小孩子的话也能信?他那是害怕,胡乱攀咬。“
警员皱眉。
“那你如何解释合同的事?“
赵科长摊手。
“我只是例行公事,检查土地产权问题。至于苏明富签不签字,那是他的自由。“
警员被他的无耻气得牙痒痒,但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苏建国走出审讯室,脸色阴沉。
赵队长跟上来。
“苏老板,现在情况不太妙。赵科长死不认账,赵小刚的证词又不足以定他的罪。“
苏建国深吸一口气。
“赵队长,我有个想法。“
赵队长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想法?“
苏建国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既然法律暂时奈何不了他们,那就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赵队长一惊。
“苏老板,你可别乱来!“
苏建国冷笑。
“放心,我不会违法。但有些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第二天,赵科长被释放了。
教育局的领导亲自来派出所要人,声称赵科长一整天都在开会,有会议记录和多名同事作证。
赵队长无奈,只能放人。
赵科长走出派出所时,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甚至还挑衅地看了苏建国一眼。
“苏老板。“
赵科长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再冤枉好人了。“
苏建国冷冷地看着他。
“赵科长,人在做,天在看。“
赵科长哈哈大笑。
“天?在四九城,权才是天!“
苏建国握紧拳头,强忍住怒火。
他知道,现在动手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与此同时,赵小刚的案子也遇到了麻烦。
他的律师声称赵小刚是未成年人,且所谓的“霸凌“只是同学间的打闹,构不成犯罪。
“苏老板。“
赵队长无奈地说道。
“赵小刚这边也抓不住了。他未成年,您儿子伤的不重,最多批评教育。“
苏建国脸色铁青。
“好一个赵科长,手段真是高明。“
赵科长回到教育局后,更加肆无忌惮。
他甚至在公开场合嘲讽苏建国。
“一个卖菜的,也敢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
教育局的其他同事虽然看不惯他的做派,但碍于他的背景,都不敢出声。
赵小刚也回到了学校,依旧趾高气扬。
他甚至在课间对同学们放话。
“看到没?警察都拿我没办法!以后谁再敢惹我,下场比苏明富还惨!“
苏建国回到家中,看到苏明富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心中一阵刺痛。
他知道,如果不能彻底解决赵家父子,儿子的心理阴影永远无法消除。
“哥。“
苏建军担忧地问道。
“现在怎么办?“
苏建国沉思片刻。
“赵科长在教育局有靠山,赵小刚又有不在场证明。看来,我们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苏建军疑惑。
“哪里?“
苏建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张二河。“
苏建国再次联系老猫,请他深入调查张二河与赵科长的关系。
老猫很快有了新发现。
“苏老板。“
老猫兴奋地说道。
“我查到赵科长和张二河有金钱往来。赵科长最近新存了一笔钱,钱款来源不明。“
苏建国眼前一亮。
“能查到具体交易记录吗?“
老猫点头。
“正在查,需要点时间。“
苏建国握紧电话。
“好,尽快给我结果。“
然而,赵科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开始在教育局内部散布谣言,说苏建国为了报复,诬陷好人。
甚至有人开始质疑苏建国的蔬菜基地是否有问题,一时间流言四起。
更糟糕的是,苏家屯的蔬菜基地突然被卫生局突击检查,理由是“接到举报,涉嫌使用违禁农药“。
苏建国明白,这是赵科长和张二河的反击。
卫生局的检查人员来到苏家屯,对蔬菜基地进行了全面检查。
虽然最终没有发现违禁农药,但还是以“卫生条件不达标“为由,开出了罚单。
苏建军气得直跺脚。
“哥,他们这是故意找茬!“
苏建国冷静地说道。
“别急,让他们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与此同时。
四九城的几家小报开始刊登文章,暗指苏记蔬菜行“以次充好“,甚至影射苏建国“勾结警方,打击报复“。
苏建国的生意受到了一定影响,一些老顾客开始犹豫是否继续购买他家的蔬菜。
面对重重压力,苏建国没有退缩。
他联系了《四九城日报》的记者,将苏明富被霸凌的事情公之于众。
“我儿子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苏建国对记者说道。
“赵小刚长期霸凌同学,赵科长更是胁迫他人签署合同。这样的恶行,必须曝光!“
《四九城日报》很快刊登了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许多家长纷纷表示,自己的孩子也曾被赵小刚欺负过。
舆论开始反转,赵科长和赵小刚陷入了风口浪尖。
赵科长的慌乱
面对舆论压力,赵科长开始慌了。他四处打电话,想要压下报道,但为时已晚。
教育局的领导也受到了舆论的压力,不得不表态会“严肃调查“。
赵小刚更是被学校暂时停课,等待调查结果。
就在局势对苏建国有利时,张二河出手了。
他通过关系,让几家媒体撤回了报道,并施压教育局“冷处理“此事。
赵科长和赵小刚再次逃过一劫,只是被调到了闲职部门,避避风头。
就在苏建国这边等着老猫调查信息的这段时间。
张二河再次出手了。
。。。
这天上午。
苏建国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苏建军匆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哥,出事了!“
苏建军的声音有些颤抖。
“土地局刚刚发来通知,说我们的蔬菜基地存在产权争议,要求立即停工。“
苏建国猛地站起身,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文件上赫然写着,因苏明强名下的荒山产权已转让给第三方,苏家屯蔬菜基地的部分土地存在争议,需立即停工接受调查。
“这不可能!“
苏建国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
“明强在监狱里,怎么可能签转让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