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泉坑底的炸药包引线燃得飞快,淡红的火点像条扭动的小蛇,离盐脉眼那片泛着银光的石面只剩半尺。
谢明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刚要扑过去用脚踩灭引线,小姑娘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小手指着坑壁上一块不起眼的青石板:“谢大人!那是‘珠’字石!娘的字!”
石板上果然刻着个极小的“珠”字,被风沙磨得快看不清,只有佩玉碎片的绿光扫过时,才隐约显出刻痕。
谢明砚想起耶律珠的提示,猛地往石板上推,石板竟“吱呀”一声往外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截铜钩,钩尖泛着冷光,正好能勾住炸药包的绳环!
“腾格尔!用马刀勾铜钩!”谢明砚嘶吼着。腾格尔立刻翻身下马,不顾肩胛伤口的撕裂疼,马刀往铜钩上一挑,顺势往炸药包的绳环里塞。
“咔哒”一声,铜钩牢牢勾住了炸药包!他猛地往后拽,炸药包被拖离盐脉眼石面,“轰隆”一声炸在坑边的沙地里,溅起的沙粒混着盐末,打在脸上生疼。
辽太后见状,气得脸色发白,从黑木车里又摸出个炸药包,就要往坑里扔:“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盐脉眼毁了,望胡坡的人都得饿死!”
牧仁的套马杆突然甩出去,杆头缠着辽太后的手腕,硬生生把炸药包打落在地。他翻身跃到车旁,套马杆往辽太后的腰上一缠,将人按在车辕上:“太后娘娘,别折腾了!您的残兵早被王将军的人围住了,跑不了!”
谢明砚往远处望,果然见王将军带着镇北军从沙梁后冲出来,长枪组成的阵形像道钢铁屏障,把辽太后的残兵堵在寒泉外围。残兵们虽还在抵抗,却已是强弩之末,有的举着刀想突围,刚跑出两步就被长枪挑翻,血溅在泛着盐光的沙地上,洇出一个个暗红的小坑。
“放开我!”辽太后挣扎着往怀里摸,想掏什么东西,谢明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摸出来的是块巴掌大的羊皮卷,上面画着盐脉眼的分布图,标注着“总控机关”的位置,旁边还写着行辽文,翻译过来是“需三玉合璧,方能动总控”。
三玉合璧!谢明砚心里一震——之前合璧的两块佩玉,加上藏在共耘碑桃树苗下的第三块,才是完整的!耶律珠当年把佩玉分成三块,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单独控制盐脉总控。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佩玉碎片,绿宝石的光突然又亮了,这次映出的字迹更清晰:“桃苗下真玉,藏着总控秘钥,若太后残部有异动,玉会示警……”
“真佩玉在共耘碑?”辽太后听到这话,突然冷笑起来,“你们以为能拿到?我早就派了人去望胡坡!就算我被抓,他们也会把桃树苗挖了,抢了真佩玉!到时候,盐脉总控还是辽国的!”
谢明砚的心猛地一沉——他竟忘了辽太后还有后手!巴图长老和盐工们都在守坝,共耘碑那边只有几个老盐工看守,根本挡不住辽兵!他立刻摸出腰间的令牌,递给王将军:“你带二十人,立刻回望胡坡护着共耘碑和桃树苗!务必保住真佩玉!”
“那您这边?”王将军接过令牌,有些犹豫——辽太后还没完全制服,残兵也没清完。
“有我和牧仁他们在,没问题!”谢明砚拍了拍他的肩,目光落在辽太后身上,“她跑不了。”
王将军刚带人马离开,寒泉坑底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是盐脉眼的石面裂了!刚才的炸药虽没直接炸中,却震松了石缝,清澈的盐脉水顺着裂缝往外渗,流速越来越慢,眼看就要断流!小姑娘举着佩玉碎片往裂缝处按,绿光顺着石缝往里钻,裂缝的扩大速度才慢了些,却没完全停下。
“石面要塌了!得用东西顶住!”腾格尔往坑底跳,想找石头填裂缝,刚落地就“哎哟”一声——脚踩进了个暗洞,洞里竟藏着个铁制的小机关,上面刻着与羊皮卷上一样的“总控”字样。
谢明砚也跳了下去,仔细看那机关——是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进三块合璧的佩玉。他突然明白,这才是盐脉的真正总控,之前的锁芯只是个幌子,只有三玉合璧放进凹槽,才能彻底稳住盐脉眼,甚至控制盐脉的流向。
“你们别想合璧!”辽太后见此情景,突然往地上一滚,想扑过去踩碎机关,牧仁眼疾手快,套马杆往她腿上一缠,再次把她按在地上。可她却突然笑了,笑得癫狂:“没用的!我派去望胡坡的人,带了‘腐玉水’!只要沾到佩玉,佩玉就会化掉!就算你们保住桃树苗,真佩玉也会毁了!”
腐玉水!谢明砚的指尖瞬间冰凉——佩玉是控制盐脉的关键,要是真佩玉被毁掉,盐脉眼迟早会塌,望胡坡的盐脉还是会断!
他往望胡坡的方向望,风沙里隐约能看见远处的炊烟,却不知道共耘碑那边是否已经遭遇了辽兵。
怀里的佩玉碎片突然“嗡”地发烫,绿宝石的光往望胡坡的方向急闪。
是示警!真佩玉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