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她被唤神明92
“原本我打算用烙铁在他身上烫出个印子,比如我的名字什么的,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到底是谁。”
林雨面无表情的吐出了很黑暗的话,大典太光世点了点头,这种话出现在普通的本丸会显得很黑暗,但放在这个本丸——
龟甲贞宗真是好运,能让审神者的情绪为之牵动。
至于用烙铁在人形上留下烙印,大典太光世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性,正常的物理烙印,恐怕在修复池躺一下午就恢复的无影无踪了,烙印属于皮外伤,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中伤判定,大典太光世不怎么学习医生的知识,也就不太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除非特殊手段,例如直接在本体上进行烙印,或者用针对刀剑付丧神的手段留下印记,恐怕很难留下审神者所说的烙印。
然而听审神者说的,只是想单纯给龟甲贞宗烫一下。
真是心软的审神者大人啊。
“但是后来我觉得,没必要。”
林雨慢悠悠的说,她侧身坐回了床上,随着她将本丸当做家一样的存在,天守阁二楼渐渐有了她的痕迹。
日式的榻榻米换成了铺满房间的地毯,连床铺都换成了有床架的。
双脚略微悬空,她晃了晃脚,许是长久在外的旅途让她少了些许精致,脚上没了晃眼的红艳甲油。
“龟甲贞宗这种性格的刀剑男士。”
“与其给他肉体上的暴力,不如戴上精神的枷锁。”
她手中举起那银质的项圈,项圈的末端,后颈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有用专门的钥匙才能打开,林雨把那个小小的钥匙挂在了项圈上,这样一来,项圈随时都可以被打开。
“给不听话的狗戴上一个他自己可以取下的项圈。”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女人的神色温和,流水一般,声音也轻缓。
“大典太,帮帮我吧。”
她端详着那银白的项圈,轻轻的笑,比起自己跑去找他,果然还是让该受罚的刀剑男士来找自己吧,“你去把龟甲贞宗喊来,我要单独和他聊聊。”
“没有我的传唤,谁也别进来打扰。”
大典太光世一时没有动作,他有些愣神的看着他的审神者,他们的审神者。
他就这样看着林雨,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样的林雨,格外的——有魅力。
...
龟甲贞宗来到了天守阁。
他一夜未眠,因为随着审神者的回归,那极化的另一个自己也回来了,在他们一起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对本丸来说只有一个月,但龟甲贞宗清楚地知道,他的极化修行到底经历了多少年,只要一想到他的审神者愿意陪伴那个阴差阳错出现的二号机极化修行,只有他们二人独处数十年,龟甲贞宗就难以合眼。
他合上眼就会回想起自己煎熬的修行之旅,那本该是他追溯过往,重新认识自己的旅途,可这一切在修行时那巧合的时空重叠出现时被摧毁,他满心为了给那黑色屏幕后的主人展现更好的面貌而离开本丸去极化,想要完全属于主人——
荒谬。
他始终记得自己看见的一幕。
那黑暗中的女人,她站在桥上,静静的等待另外一个龟甲贞宗打败敌人,然后他们亲昵的靠近,在桥上拥抱。
他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灵力和那个女人相连,他是他的主公,从未出现在本丸里的主公,事实上却在另外的本丸如此宠爱自己。
他很难接受,那次巧合的相遇让他的灵魂都被摧毁般,他之后的修行之旅也是潦草结束,他虽然带着更强大的力量回来了,可他自己知道,只有他知道,他的修行多么失败。
而在这一个月,在审神者和二号机一起离开修行的一个月,龟甲贞宗猛然意识到,自己到底错的多么离谱。
哪来的对另外本丸的自己格外的宠爱?
就连那个二号机都是审神者被他气愤到之后才唤醒的,而他看着那个二号机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三号。
他那时候想。
事实上,哪里有什么二号三号,从始至终,他才是最初的那个龟甲贞宗!
时空捉弄了他!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龟甲贞宗眼底遍布着红血丝,脸色也难看极了,眼底的青灰和有些凌乱的发丝都在告诉所有人,他的状态岌岌可危。
但这一切都只是表象,他是有审神者的刀剑男士,精神上的痛苦只会让他坠落到堕落的边缘,可本能的他不想再让他的主人更多厌弃他,所以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可就算是用尽全力,一整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彻夜难眠的龟甲贞宗,也无法以一个好的相貌去见审神者,哪怕他前一天得到了物吉贞宗的暗示,告诉他可能很快,审神者就会要见他。
他也只来得及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像一个流浪汉。
大典太光世把他从部屋里扯到太阳光下时,几乎要以为这不是龟甲贞宗,毕竟龟甲贞宗之前虽然也很低沉,却不会把自己搞成这么憔悴的样子。
“这样去见审神者太失礼了。”
物吉贞宗说,他站在一旁,很多刀剑男士都听闻审神者天还没亮透就要见龟甲贞宗,于是跑来看看情况,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样的龟甲贞宗,一点也没有龟甲贞宗此刀该有的模样。
大典太光世有些无措,他觉得物吉贞宗的表现有些冷漠,但物吉贞宗好像一直如此,和龟甲贞宗的关系不温不火。
他看着被自己扯到晨光下的龟甲贞宗,龟甲贞宗半蹲在地上,狼狈的模样全部都被照亮,所有人都看着龟甲贞宗,而他是把龟甲贞宗拖出来的人。
“...他需要洗个澡。”
最后大典太光世说,实际上龟甲贞宗很干净,他只是看起来太颓丧了,那股气质低沉到了泥巴里。
“别看了。”二号山姥切国广上前,他把自己的海蓝色云纹披风从身上扯了下来,他的所有自己的泥巴披风都被审神者用强势的态度收走了,于是每天披着的披风就是这些华丽的,甚至越来越华丽,华丽到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上面存在脏污。
他用披风盖住了龟甲贞宗。
“高兴一点...”他憋出这样一句话,“主公大人很好,不会生气。”
大典太想到了林雨在天守阁说的好几次——很生气。
但他没说,他只是默默挪动了一下位置,挡住了龟甲贞宗。
“我去放水!”太鼓钟贞宗突然开口,他大声道,“物吉!去给龟甲哥准备衣服!”
物吉贞宗一愣,他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冷淡了,于是也动身。
“小贞,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歌仙兼定快步走开,“审神者最喜欢哪款香氛我比较清楚。”
人群挪动起来。
“对,人家新买的面膜超好用的!借给你用好了,可不准用这副样子吓到主人!”次郎太刀拉着太郎太刀往部屋跑。
“龟甲过会过去的时候把早饭也带上吧。”烛台切光忠挥了挥手,“主人还没吃早饭,吃了早饭心情会好一些哦。”
总之,视线一点一点的褪去,本丸的刀剑男士们七嘴八舌,找着各种借口离开,没有人再去看龟甲贞宗的狼狈模样,他们动员起来,可能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没有在这一刻吃什么醋,而是为龟甲贞宗高兴。
大家住在一起,一起战斗,一起生活,是胜似家人的关系,虽然少不了有些摩擦,可谁也不希望落下了谁。
包括审神者的宠爱。
...
龟甲贞宗来到了天守阁,他衣衫整齐,粉发被梳到头顶,面色略微僵硬,他的眼中还是有着些许红血丝,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已经被全本丸的刀剑男士们洗礼过一遍,至少看得过去,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手里端着早饭,也在散发香气。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等待他最终的审判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