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当天,陶芹跟沈青山在家哪都没去。这段时间忙这忙那,得歇歇。
反正徐二苗出差、沈立冬出车,都不用给两个孩子准备饭菜,夫妻俩随便吃吃好了。
谁料,中午吃完饭,沈秋分就满脸不高兴地过来了。
“妈,你跟二哥说了我家小核桃生病的事吗?”
陶芹有点奇怪,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说了啊,怎么了?”
沈秋分得到肯定答复,从赵家出门忍到现在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就知道!今天我一大早买了猪肉、买了鱼,跟振东两个巴巴地等着二哥过来,结果过来的是他的一个同事,叫什么老马。
我知道二嫂这胎来得不容易,可是他至于这么防着我吗?就怕小核桃的病会传染给他!”
沈秋分太委屈了,她不是不懂事,为了怕传染给二嫂,她都不敢上门去看望他们。
可今天,二哥太过分了!
“老马来你家量的尺寸?”陶芹轻轻皱了下眉头,“你二哥前几天答应的好好的,没道理让同事帮忙。”
一抹眼泪,沈秋分赌气道:“我哪知道他为什么喊同事过来。那个老马也不知道,就说二哥急急忙忙把我家地址给了他,让他过来帮我家量尺寸。
反正木匠这么多,我也不麻烦他,省的他还要担心我家感冒发烧要传染给他。”
沈青山听了,不赞同地盯着沈秋分看,难得板着脸教训这个女儿:“你这是什么话?你二哥爽约了一次,你们两家就不来往了?
之前他在东北,哪回寄东西回来没你的份啊?他的好,你是一点都没记住。惹恼了你一次,你就上纲上线起来!”
沈秋分没说话,就坐那犟着,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陶芹把沈青山推出门去:“好了,秋分也是委屈。她也想她二哥啊,就是因为太想了,现在才会发这么大的火的。你出去跟老卢钓鱼去,家里的事你别管。”
把自家男人赶出门,陶芹转过身来抱住女儿:“秋分,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我也相信,夏至肯定碰到事了,才没来你家的。
女儿啊,再亲密的兄妹关系,等长大了,各自分开了,那种亲密感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不少。大家都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
我就问你,在你心中,现在是小核桃重要,还是你二哥重要?”
沈秋分把头埋在陶芹怀里,冷静了很多:“我没说非得二哥把我看得比二嫂重,这肯定不合理的。就是,就是明明都说好了,他都不来。”
也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沈夏至气喘吁吁的声音:“妈,秋分来了吗?”
沈秋分听见沈夏至的声音,火气又上来了,擦擦眼泪,背对着门口不说话。
沈夏至进屋,发现沈秋分在,才舒了口气。
“我去了你家,振东说你来妈这了。”
陶芹拿来毛巾给沈夏至擦擦汗,顺便当回和事佬:“夏至啊,今天怎么是老马去的赵家?”
“嘿,这不是赶上了。爱琴今早爬不起来,说头晕得很。我们着急啊,就想去医院查查。
那答应秋分的事也不能不做,我就着急忙慌请老马去量个尺寸。他比我厉害,我到时候按照他的图纸给秋分做个橱柜。”
边说,沈夏至还偷瞧了妹妹的脸色,又替自己解释:“秋分啊,你哥我结婚这么多年都没个孩子,你嫂子这一胎我实在是紧张。
从医院回来后,我就去问了老马,老马说你脸色不太开心,我就知道你生气了。你二嫂也让我赶紧过来跟你解释一下。
秋分,你别生二哥的气,二哥错了,待会给你买糖吃。”
沈秋分这下子知道了缘由,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不少,不过她还是委屈:“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等你过来,结果你没来。振东跟望娣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奇怪你怎么没来。
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你买糖给我吃,你以后说说清楚就行了。”
陶芹没插话,这其实就是现在通讯不方便的缘由。换成后世,人手一个手机,一分钟的事情。可现在,你要么去报刊亭、要么就是厂里的传达室。
像沈夏至这种情形下,哪还记得去打个电话啊,打了电话还得让人去喊,这一来一回的功夫,说不定周爱琴就真出事了。
沈夏至嘴笨,但这不影响他疼爱自己的妹妹,这会已经让沈秋分的脸色阴转晴了。
沈秋分找回理智,才发觉自己脾气有点大,小声跟沈夏至道歉:“哥,对不起。今天是我大惊小怪了,明明我知道二嫂怀孕,你特别重视,还非得让你给我家做柜子。”
沈夏至笑嘻嘻的:“没事,我也不可能一直盯着你二嫂的肚子,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二嫂怎么回事啊,现在好点了吗?”
“医生说了,是什么孕激素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芹知道女人怀孕生子不容易,就问儿子:“有没有想过让爱琴就在家歇着,别上班了。临时工总有的吧?”
这事,小夫妻俩商量过。
沈夏至回答:“爱琴刚转正,现在就歇,影响不好。我们商量好了,等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就找临时工,直到坐完月子再上班。
我问过爱琴爸妈了,他们都不想推荐自家亲戚占便宜。妈,你下次回乡下问问外婆那呢,看谁愿意的。”
“那肯定都愿意啊,做个临时工,哪怕几个月的工资都比田里挣工分强。不过爱琴这工作至少得高中学历吧?你外婆家估计没人合适。”
陶芹对娘家小辈了解的比较少,也没听见有谁念到了高中。
沈夏至就这么一说,没放在心上:“妈你就瞎问问,要是外婆家没合适的,我再找别人。我就是觉得这种好处得先给自家人。”
他是个孝顺孩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总想着给自家人多点好处。
陶芹答应下来了,还想着哪天有事去乡下的时候问一问,现在不急。
谁知,第二天乡下就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