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谢梧已经上床准备休息的时候,六月进来禀告道:“小姐,樊氏院子里那个王婆子去了花子巷。”
谢梧从床上坐起身来,挑眉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方才。”六月道:“我们的人这些日子一直盯着那个婆子,她这么晚了才悄悄出府,我们的人立刻就跟了上去,是去花子巷的方向。”
“一个老婆子深夜出外城,她倒是有些本事。”谢梧掀起被子下床,一边挽起已经披散下来的秀发,一边道:“传信给寒春,让她将人盯紧了。”
六月笑道:“一发现那婆子出去,秋溟就去通知春寒了。”
谢梧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喜欢身边的人都聪明一些。吩咐一句才会动一下的话,实在是太累人了。
看到谢梧开始穿衣服,六月惊讶道:“小姐,你这会儿要出去?会不会惊动樊氏?”她们盯着樊氏,樊氏自然也会盯着小姐,只是看谁手段更高明罢了。
谢梧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色衣衫,对着不远处的铜镜看了看,道:“给樊氏找点事,我不怕她知道我出去,只要别今晚闹到父亲那里去就行了。”
谢胤一向是不管她做什么,只要没被人抓住错处,绝不事后追究的。
况且即便她晚上出去了,谢胤或许也只当她是去找夏璟臣。只要樊氏今晚不闹,过了这个时间再闹也闹不起来了。
“找什么事?”
谢梧瞥了她一眼,六月眼珠子一转,道:“奴婢明白了!”
“说说看。”
“二公子!”六月斩钉截铁地道:“樊氏最看重的就是二公子,而且二公子离我们最近,也最好搞事!明天就要放榜了,要是二公子今晚出了什么事,樊氏一定要疯了。”
“小姐,我说的对不对?”六月邀功一般地笑道。
谢梧含笑摸摸她的脑袋,轻叹了一声道:“这种事还是交给九月去考虑吧,你不适合做这些。”
“哦。”六月有些蔫蔫地垂下了脑袋。
谢梧道:“樊氏这种人性格不大可控,她确实会为了谢奚着急上火,但更会毫无证据的迁怒于我,然后冲过来找我算账。”
“那……二小姐?怎么做?”
谢梧道:“去问你九月姐姐。”
“好吧。”六月只得去找九月了。
谢梧并没有理会九月要怎么做,她对九月一向都很放心。她只是等了一刻多钟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樊氏悄悄出门了。
谢梧微微勾唇,也站起身来推门出去了。
夜晚的花子巷比白天更加热闹。
这里原本只是外城最寻常不过的居民区,只是居住在这里的三教九流的人太多,原本的居民不胜其扰只得纷纷搬离,这才形成了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奇异地方。
这里的街道自然不如内城的大道宽敞,因此也显得越发拥挤起来。
谢梧穿着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一顶黑纱帷帽,这样的打扮若是在别处必定会引起无数人的注意,但在花子巷却没有谁多给她几个眼神。
住在这里的人身份来历五花八门,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都有,其中性格怪异或者想要隐藏身份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人们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除了找死的或者底气足的,谁也不会想要上前来找事。
谢梧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花子巷内一处院落,看到谢梧进来春寒连忙将她引入房中。
“这么晚,小姐怎么亲自来了?”
谢梧取下头上的帷帽,“让你盯着的人在哪里?”
春寒道:“秋溟亲自去了,那人现在在巷尾的春风楼。”
“不是在顺风客栈?”
“最近六合会在内部整顿,朱无妄入京之后,这几天顺丰客栈不接待客人,连原本住在里面的客人也被赶了出来。”春寒道:“那婆子在顺丰客栈外面转悠了好一会儿,差点被六合会的人打了,然后她就转身去了春风楼。”
谢梧托腮道:“我记得春风楼背后是周家吧?”
春寒嘿嘿一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春风楼是京城本土的势力,以前周家势大,他们便靠着给周家上供耀武扬威。这几年周家不太行了,他们也没那么听话。现在周家要完了,他们说不定正急着找下家呢。”
谢梧思索了片刻,道:“去看看。”
春寒看看谢梧,迟疑道:“小姐,春风楼是赌场,里面腌臜得很,您……”花子巷的赌场可不是满庭芳里那样的,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谢梧并不在意,“又不是没见过,走吧。”
“是。”
夜晚的春风楼门庭若市,即便是大晚上门口也站着八个身形高大的彪形大汉,仿佛是在警告进出的客人不要轻举妄动。
谢梧一行人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
那人瘸了一条腿,右手五根手指只剩下了一根,其中一个伤口还血淋淋的,显然是刚刚才砍下来的。
他被甩在地上,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立刻爬起来抱住将他丢出来的人的腿,哀求道:“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借我一千两,我这次一定能翻本!”
这显然是一个输急眼了的赌徒。
被他抱住腿的人却一脚将他踢开,嫌弃地掸了掸衣摆,道:“你那一根手指,可不值一千两。”
那赌徒连忙道:“那、那……一百两?给我一百两就成!求求你,我一定能赢的!”
“可惜了,一百两也没有人要。已经没有贵人愿意为你出钱了,回去吧,好歹还留着一条命。”
赌徒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道:“我赌上我的命!换一千两!”
说话的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他,仿佛是在打量一件不尽如人意的货物。
好半晌,才缓缓道:“也行,那便压你一千两吧,若是还不起可是要用命来还的。”
那赌徒毫不在意,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欣喜。
“让他签字画押!”
看着那赌徒一瘸一瘸地跟着人进去,春寒淡淡道:“他要死了。”语气中却没什么同情怜悯的情绪。
谢梧道:“也许他运气好呢?”
春寒笑道:“从他签字画押那一刻开始,他的运气就好不了了。小姐还要进去吗?”
“自然要,走吧。”
? ?二更稍晚点哈
?
傍晚去看了南京照相馆,心情有点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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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一部好电影,喜欢看电影的亲们也可以去看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