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五十分，楚星焕拎着一瓶矿泉水走进体育馆。
篮球场上的训练已经开始了，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和篮球撞击篮板的闷响混在一起，空气里浮动着汗水与Alpha信息素混杂的热意。
他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场上奔跑的身影，很快锁定了乔祯。
乔祯穿着黑色运动背心，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运球时肌肉随着动作绷紧，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又冷冽。
楚星焕托着下巴，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一颗篮球突然滚到他脚边。
“哟，稀客啊。”周予扬小跑过来，弯腰捡起球，冲他咧嘴一笑，“专门来看训练的？”
楚星焕晃了晃手里的水瓶：“来送水。”
周予扬挑眉：“给我的？”
楚星焕笑而不答，目光越过他看向后方，乔祯正朝这边走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时微微一顿。
“会长。”楚星焕主动打招呼，声音轻快，“要喝水吗？”
乔祯的脚步停在两步之外，喉结动了动：“不用。”
周予扬忽然伸手搭上楚星焕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他不喝我喝，正好渴了。”
楚星焕没躲，顺势把水瓶递过去：“给。”
周予扬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故意发出满足的叹息：“谢啦，还是你贴心。”
乔祯的视线落在周予扬搭在楚星焕肩上的手，眸色微沉。
楚星焕假装没注意到，转头问周予扬：“你们训练到几点？”
“五点半吧。”周予扬抹了把汗，“怎么，要等我一起走？”
楚星焕刚要回答，乔祯忽然开口：“继续训练。”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周予扬耸耸肩，拍了拍楚星焕的肩：“那我先去了，你坐着看会儿。”
等周予扬跑远，楚星焕才看向乔祯：“会长生气了？”
乔祯没回答，只是盯着他手里的水瓶：“你不是带了抑制剂？”
楚星焕一愣：“什么？”
“omega在Alpha密集的场合，应该提前喷抑制剂。”乔祯的语气近乎训诫，“你不知道？”
楚星焕眨了眨眼：“我贴了抑制贴。”
“不够。”乔祯的眉头拧紧，“这里至少有八个Alpha在释放信息素。”
楚星焕忽然凑近一步，仰头看他：“那会长呢？你的信息素……也在影响我吗？”
乔祯的呼吸一滞，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我去训练。”
他转身走回球场，背影僵硬。楚星焕看着他的反应，轻轻咬住下唇。
果然，他在意得要命。
训练结束后，球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周予扬被教练叫住说话，楚星焕坐在长椅上等他，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乔祯的身影。
乔祯独自站在场边擦汗，背对着他，肩胛骨的线条在湿透的背心下若隐若现。
楚星焕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会长。”他轻声叫道。
乔祯回头，眼神依旧冷淡，但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少了几分平时的凌厉。
楚星焕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过去：“吃吗？”
乔祯盯着那颗糖看了两秒，伸手接过。
指尖相触的瞬间，楚星焕故意蹭了一下他的指腹，乔祯迅速收回手，糖纸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今天的水……”楚星焕故意拖长音调，“其实是给会长带的。”
乔祯剥糖纸的动作一顿。
“但会长说不喝，我就给周予扬了。”楚星焕歪头看他，“下次……会长还要拒绝吗？”
乔祯把薄荷糖丢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为什么来看训练？”
楚星焕笑了：“因为想见会长啊。”
乔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别过脸：“……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楚星焕向前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会长的信息素，我很喜欢。”
乔祯猛地转头看他，眸色深得吓人。
楚星焕不退反进，仰头直视他的眼睛：“雪松的味道，很干净。”
空气仿佛凝固了。
乔祯的呼吸明显变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就在楚星焕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周予扬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星焕！走吗？”
乔祯瞬间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楚星焕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冲周予扬挥挥手：“来了。”
他最后看了乔祯一眼，轻声说：“明天图书馆见，会长。”
乔祯没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和周予扬并肩离开。
走出体育馆时，楚星焕回头看了一眼，乔祯还站在原处，低头看着掌心那颗薄荷糖的包装纸，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