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亥时。
即使今日有不禁宵夜的规定,但夜深沉,连月色也朦胧起来,街上的行人还是少了很多,大多都聚集在几个夜市的集场上凑热闹看表演,痴迷的忘了时间。
“大哥,我走了。”霍雅正朝着周潋光叮嘱道。
他实在不放心周潋光,“哥,说好了,你哪里都不去,这次事情交给我和其他人来解决,你只要好好呆在这里就好了。”
周潋光挥挥手,向他保证,“知道了,你快去吧,我就在留仙楼里待着。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霍雅正点点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看着捧着自己脸蛋开始无聊地发呆的周潋光 ,还是没忍住,朝着周潋光扑过去,被周潋光一把抱进怀里。
周潋光得意地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小子最喜欢偷袭我。”
他揉揉霍雅正的脑袋,“注意安全,一定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主,不要莽撞。”
霍雅正埋在周潋光的怀里,闷闷地“嗯”了声道:“哥,这还是我们五年后第一个这么正式的拥抱,上次抱完了,你人就消失了。”
周潋光连忙举起手指发誓:“这次绝对不会,等你成功了,我还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达达从霍雅正的背后窜起来,扑到周潋光的头上,神色严肃地拍拍周潋光的脑袋,道:“达达会保护好光光的,你小子安心的去吧。”
霍雅正依依不舍地离开周潋光温柔的怀抱,他看了一眼周潋光,握紧了身侧的佩刀,点点头,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周潋光感慨道:“雅正,又进步了好多。”
达达点点头,小声道:“你不在之后,他很用功,吃了很多苦。”
周潋光闻言抿嘴,“达达,之前你总说我太护着他们,可是看着他们为了变得强大而受了这么多折磨,怎叫我放心的下啊。”
“呃……也是哈,”达达揉揉耳朵道,“毕竟,出生就决定了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要承担起这么多责任,光光你的父亲很严厉的,大家都不敢懈怠。”
“是啊,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受伤吧,”周潋光慢悠悠地道,缓缓站起身,“我知道达达你有幻形术,这里就交给你了,撑过两个时辰我就回来。”
!!!
达达见势不妙,立马扯住周潋光的裤脚不放,“光光你要去哪里?你不是答应了他们留在这里打掩护吗?到时候戚家小姐和楚家小姐还要把无辜的民众引到这边来避难呢!”
“达达啊,作为老大,作为我最信任的伙伴,”周潋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一定能演好我的,我会跟戚丹真和楚天歌交代的,很快就回来,我就是去偷偷盯着那几个小子,保证他们不会受伤。”
他拍拍达达的软软的大耳朵,解开自己的厨师服,里面露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周潋光熟练地扣上面具,几个纵身就跃到留仙楼后院里的一棵四五米高的大树上,“帮我保密哦~达达。”
他通过一人一灵兽之间的感应说道。
留下悲愤的达达飞快离去了。
达达欲哭无泪地幻化人形,穿上了周潋光给的厨师服,心中一片慌乱:完蛋了,要被自己的主人坑惨了,但凡周潋光出点事情,霍雅正这家伙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泄愤吧?更别提那个蛇蝎美人和漠北将军,芒种和二花会把自己连毛带肉的扒掉吧?
达达瑟瑟发抖,祈祷着周潋光一定可以平安的在规定的时间里回来。
它的幻形术,最多最多也只能撑住两个时辰!
周潋光看着四筒给自己准备的定位地图,自从解决完宇文拓他们几人的事情后,周潋光便不是很担心他们的情况了,出来也是为了防备着霍雅正会像公孙煊那样突然飙升死亡风险率,还是得跟在身边最放心。
一边找人,周潋光一边又借着四筒隔空交待了下戚丹真和楚天歌两人。
戚丹真和楚天歌在这次行动里负责后勤的任务,会有纪和率领六扇门帮助她们,将京城里无辜的百姓引导去不受波折的地区去。
澹台临则是准备好一些必要的措施,同纪和各自负责一边。
宇文拓负责天乌国的事宜,公孙煊的重心则是放在公孙瓒身上,而霍雅正则是要兼顾拜占庭二皇子阿尔兰的动向和拜火教的行踪。
周潋光担心他顾不过来,本来想自告奋勇地去盯着拜火教去,却被几个兄弟协力拦了下来。
大家在阻止周潋光动手这件事情上异常的统一,连给出的理由都一模一样:
他们已经长大了,要证明给周潋光看他们也有保护哥哥的能力了。
周潋光可感动了,但是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人多力量大最好吧!所以感动是感动的,跟踪是继续跟踪的。
“宿主,左转!”四筒提醒道。
周潋光应了声,往着左边走去。
街上灯影攒动,周潋光走的方向正是夜市热闹的地方。
没过多久,周潋光看见地图上霍雅正的定位点突然消失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猛烈的火光冲天而起,一阵地摇震动,惊得四周积聚的百姓纷纷从表演中惊醒,看着那冲天的火势,连忙甩袖往着家里冲去,可千万不要是自己家被烧了起来!
一时间人群混乱了起来。
周潋光借着混乱跳上高处眺望。
是公孙瓒的别院,亥时,正是他们动手的时机。
纪和率领着六扇门人,紧急疏散着人群,京城里的防卫军却不知所踪,若不是大家习惯了戌时闭门不出,此时又是亥时,否则定然引起巨大的人群混乱,只凭纪和与六扇门那几十人那里顾得过来。
很快,澹台临带了一批府上侍卫过来支援。他那处倒好,不算混乱,见了火光便往着纪和这边派了人手。
皇宫,御书房。
“起火了,”与皇帝对弈之人带着渔翁蓑笠帽,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帝就摘下这身行头来,“你不让禁卫军去救火?”
皇帝淡定地饮了一口茶水,道:“这种小虾米还轮不到禁卫军去管,让那些半大的小子玩玩就好了。”
对弈之人下了一步险棋,吃掉皇帝数子,“这可是在大朝会期间,你倒放心那些家伙不会动手。”
“呵,若是他们连这些势力都防不住,也别当皇子了,回他们的家族乖乖当一个废柴吧。”皇帝丝毫不留情面,转眼落下一子,断掉了对面之人的布局。
“公孙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抄家完砍头,这也不该是你大老远叫我来的原因啊,”那人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真搞不懂你现在在想什么。”
“让公孙煊练练手玩,正好把公孙瓒这些年贪的几十万雪花银收回来,”皇帝轻描淡写地说道,“要不然留公孙瓒这么多年,留着他吃白饭么?”
“你倒是会物尽其用,”那人摘了蓑笠帽,“这炉火热死了,早知道就不装什么深沉了,还是输你十盘棋,不玩了。”
露出来的脸,赫然是本该远在常州的常不语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