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屁股疼,”澹台临捂着屁股不肯起来,哼哼唧唧地撒着娇,“不嘛,哥哥,背我去嘛。”
装货!
纪和咬着牙,上前几步,将周潋光挡在身后,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来:“虽然你把你四哥的府邸弄得一团乱糟,但是你四哥还是可以大发慈悲地背、你、回、去的。”
澹台临眼底流露出嫌弃的目光,果断地拒绝掉:“不要,大哥~”
他希冀而可怜的目光投向周潋光。
宇文拓轻咳一声,将周潋光拉开一步,自己走向前去,“七弟,放心,你四哥和你二哥都不是什么没有善心的人。”
纪和和宇文拓默契地左右各架起澹台临的一边胳膊,将人抬起来,掐着他的胳膊就把人往前拖去。
澹台临被宇文拓和纪和的两只黑手死死掐住,面上表情几乎扭曲,他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周潋光看不下去了,好像第一世老家杀年猪一样,吵得他脑仁疼。
他上前,捉住澹台临的眼神,往肩膀一抗,也不管这个姿势澹台临是否会难受,扛着人就大步流星地往回廊走去。
心机男!啊啊啊啊!
纪和与宇文拓抬脚跟上,不甘示弱地追随在周潋光身侧。
周潋光本想找一个整洁的房间落脚,但连续开了几扇房门,里面都是一片狼藉,乱糟糟的一股酒味,熏得周潋光难受,总算找了一个地方停下来,是在纪和书房旁边的一间耳室,没有被乱七八糟的酒气笼罩,也没有下不了脚的一地垃圾。
“澹台临,”周潋光看着乖乖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严肃地问道,“老实交代,不然鸡毛掸子伺候。”
他亮了亮手中的鸡毛掸子,澹台临身体也随之抖了抖,毕竟从小就是被鸡毛掸子揍到大的,看见了难免不由得从心一二。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还不是纪和他派人劫走了我的行囊,害我不得不上门讨要——大哥,你知不知道纪和居然……”
一旁的纪和急了,扑过去试图捂嘴,嘴里还低声威胁道:“澹台临,你要是敢说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澹台临才不怕事,他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大哥也知道他干了什么事了,纪和才威胁不到他。
澹台临身子往后仰去,躲开纪和的毒手,那嘴巴跟放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就交代了出来:“大哥,纪和他偷你衣服,那件天茸菊花纹的浅蓝色料子就是他偷的!”
天茸菊的那件衣服是周潋光的另一个耿耿于怀、难以忘怀的心结,因为那块布料是他过世的母后留给他的料子,他特意留到了自己长定型后才裁制的衣裳,虽然料子不是时新的面料和款式,但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之一。
那件衣服,在周潋光一次设宴醉酒后,就没了影踪,周潋光还懊恼了许久,还以为是自己乱丢衣服的毛病犯了,在自己寝宫搜索许久无果后,又被当时前朝传来的紧急救灾之事一挡,他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今日澹台临旧事重提,周潋光黑沉沉地眼光,一下子就将纪和镇住,他讪讪地收回自己去捂嘴澹台临的手,弱弱地开口道:“哥哥,小和可以解释的……”
“可~以~解~释~的~”澹台临阴阳怪气地附和道,“我也可~以~解~释~的~”
“阿临,”周潋光点了一句澹台临,站起身,在纪和身边蹲下,眼睛对视着纪和心虚的眼神,他问道,“澹台临说的可是真的?”
纪和没有狡辩,嗫嚅地低声道:“那次小和喝多了,同哥哥睡于一室,醒来后想起昨日给哥哥灌了好些酒水,便十分心虚,就扒了哥哥衣服想拿回去洗完,再还回来。
但是小和手笨,不小心将那束腰处洗坏了,便自己试着缝补,但是小和实在是手笨,那补完实在难以过眼,小和就……”
澹台临听到这里拳头都硬了,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别以为他没看见纪和这嘴巴都要凑到大哥脸上去了!
而且,纪和居然还夹嗓子,死娘娘腔!
恶心死了!勾引自己的哥哥,真是够不要脸的!
“你就不好意思还给我了?”周潋光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和什么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里是什么衣服批发商进货地呢。
他觉得他得冷静一下cpU,周潋光摆摆手,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好像是熬了几天大夜一样,憔悴了许多。
“哥哥别生气,纪和和澹台临只是孩子气了些,不懂事是应该的,”宇文拓貌似无辜地劝解道,可字里行间却依然在拱火,“亏得是哥哥心地善良,要是别的主子,找不到衣裳了,那宫里面伺候的奴才就倒霉了。”
古代对于卖了身的奴才从来未当得人看过,宫里贵人但凡不爽发泄些脾气,那宫人便是扒下层皮来也难逃得生。
周潋光素来不喜这种动不动就打杀宫人泄气的行为,所以衣服不见了也不曾声张,只是自己找或者派人去找,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大发雷霆。
虽然衣服的料子是过世的母后留给自己的,但死物怎能和活生生的性命相比呢?
周潋光这么想着,便懊恼了不久后,也不再过多计较。
只是被宇文拓这么一说,他怎么又有点手痒,怎么看纪和怎么不爽来着。
纪和暗瞪宇文拓一眼,他就知道这个黑皮佬从来安不得好心,果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着了这胸大无脑的男人的道来。
“哥哥!等等!”纪和看着周潋光沉沉的眼眸顿觉不妙,急忙先转移了话题去,“小和是做得一时错事,但七弟弟做得事更是过分——他、他竟然编排自己哥哥的艳诗!目无尊卑,一点儿也不尊重哥哥你!”
周潋光的视线果然又落到了澹台临身上。
这时,宇文拓慢慢吞吞的话又送了出来,“七弟好歹是读了圣人书,做出这种事来真是辱没了大哥早先的苦心——哦,我记得七弟那时不常到课来,许是记错了吧?”
澹台临猛地看向宇文拓,那人坐在周潋光身后,仗着哥哥看不见,露出了挑衅的笑容来。
澹台临、纪和:宇文拓,显着你能了吧?装什么啊?你就很清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