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焚烧吧!
将一切宵小吞噬殆尽,将那黑暗中暗自觊觎的眼睛燎烧干净!
赤色的火焰舔舐着镣穴的铁牙,原本坚硬不可摧的镣刺如今却像是路边的野草,就算是孩童也可以将其轻易折断。
蘑菇镣穴发出痛苦的哀嚎。
它的牙齿被融化了,像水一样从四周的缝隙中渗透下去,张牙舞爪的猎人被卸去了四肢,打断了脊骨,然后,被一枪崩掉了脑袋。
那些它原本俘获的猎物,也张开了雪白的下颌,呵呵地大笑起来,那些头骨、那些断壁残腿的骨头,在火焰中起舞,大肆嘲笑着这傲慢的猎人也有如今这凄惨的一幕。
焰火从骷髅头的眼窝和嘴角窜出来,像是又赋予了死者第二次生命,那些白骨脑袋在地面踢踢踏踏地跳起愉悦的舞蹈来,在火焰中,化作闪耀的一道细光,消失在这世间上。
猎人什么都没有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剩下空荡荡一副躯体,它又成了别的猎人脚底的白骨了。
周潋光身上的伤势也在火焰的舔舐下迅速修复,看着自己消失无影踪的伤口,他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与人所分裂了。
他便兀地掉下一滴眼泪来,而那眼泪竟然在脱离周潋光眼眶的那一刻,变成了一朵盛开的梅花,落在地上,将坚硬的石体熔烧出一个小坑来。
周潋光抹了把眼泪水,暗自告诫自己要严格控制好自己新获得的力量,千万不可以随意伤害到旁人。
他抬头往上看去,脚底的火焰迅速聚集,将周潋光往上托举去,原本难以挣扎求生的囚牢,现在又变得滑稽可笑起来。
让人忍不住奇怪,我怎么会被这么个小儿科的玩意儿困住呢?
“宿主,有个好消息啊!我和主系统总部所在的另一个系统联系上了,就在咱们附近来着,”子系统在周潋光脑海里说话,“听主系统说,一般一个任务世界中,若是有多个任务者,就不会安排对立或者一样的任务,所以遇见了大家可以相互寻求帮助,我们可以找那个任务者寻求帮助,搞死那个大傻13越丰礼!”
子系统兴奋极了,同时也记恨上了那个差点害的自己要回炉重造的越丰礼。
它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报仇了!
戚丹真听见自己的系统突然啊了一声,然后颇为激动地告诉自己:“宿主宿主,进世界前总部安装的一个叫‘近距离断网联络’的插件居然起效了,检测到这附近也有和我们一个地方来的任务者欸!”
戚丹真嘴角抽抽,这个插件就是功能如其名,可以依靠近距离断线检测到自己的工作同事——由于近一年来总局发布任务世界越来越不稳定,老是容易出现任务者与总局断联的情况,而针对此特别研制的。主要目的是方便困在一个任务世界里的任务者互帮互助。
关键是,她不是很想联系啊,万一另外一个任务者是一个死忠于总局的激进派,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态度,岂不是不等自己回去,就抢先一步把自己嘎了?
但看着白团特别高兴,用那种他乡遇故知的卖萌表情看向自己时,戚丹真只得叹了一口气,朝着白团说的那个方向走过去。
然后,就在中间的那个小洞口里,与冒出一个头来的周潋光怼了脸。
“哈哈,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戚丹真尬笑一下,伸出了手,“要帮忙不?”
周潋光被这贴面礼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去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他还记得他把自己衣服给烧掉的事情。
子系统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宿主,别担心,我帮你用3个积分自动兑换了水火不侵、自动穿戴的衣服,你现在没有走光噢。”
另一边,越丰礼顺着通道一直往下走,眼前突然出现了温暖的火光,他转了一个弯,低着腰从那低矮的洞口钻了出来。
眼前豁然开阔,他已经走到了最深处,面前是一个平坦的半大演武场,最前面的墙壁上埋着许多奇异亮光闪烁的宝石符阵,中间则是歪歪扭扭地倒着好几只两米高的怪物,他们的血流了一地,散发着恶臭味。
站在这两者之中的,是澹台临一行人。
越丰礼数了数,竟然那天在丛灵嬅房间里的人都在这里聚齐了。
常千星拿着长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一只没死透的怪物的脑袋,溅出许多红的、白的玩意儿,恶心得越丰礼把头扭向另一边。
闫红客左手扯着一把剑,右手扯着另一把剑,那两把剑上分别嵌着两个车轮大的脑袋,血滴滴答答的从西南方向流过来,两具怪物的尸体正躺在那边,被石柱子挡了一下,没直接被越丰礼看见。
好凶残的女人,越丰礼皱眉,真是没点女人样子。
香云山庄的二小姐丛魄雪却蹲在一边嚎啕大哭,高涵站在她身边,无奈地拿着本医书看着,被她揪着一边袖子,拼命擦着眼泪鼻涕——咦,真恶心,那鼻涕水看的越丰礼作呕的心都有了。
小猫抱着双锏在和澹台临讲话,两人都没朝他那边看,还没注意到自己。
她双手无意间玩弄着双锏,任凭上面的血四处飞溅,溅到了自己脸上,也丝毫不在意。
庾雪泥蹲在另一边,拿着把匕首,笑容阴险的划拉着一具怪物尸体的内脏,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上还捏着包粉末,估计是这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研制出的毒药之类的玩意儿。
越丰礼环顾四周,心中有了评定——这圈人里,除了自己和澹台临,没一个正常人。
他来的时候就组织好了措辞,虽然戚丹真不在这里,但她并没有和自己直接对上,也没看见自己的所作所为——通过黑团得知的。
越丰礼早早的打好了腹稿,就等着观众到场,开始自己的表演。
“临哥!”越丰礼一身血腥,袍子下面破破烂烂,手上还带着伤痕,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哗”地一下就流起了眼泪,“终于找到你了!”
澹台临扭过头看他,眼神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就往后看去——没人?没人!
“就你一个人下来了?”澹台临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越丰礼流着眼泪点头,嗓子里满是哭腔,“我们路上遇到了很、很难缠的怪物,松云、松云为了保护我,带着那怪兽跳进了根本活不了人的陷阱里去了……我、我还不容易杀死了尾随的怪兽,才遇见了你!我、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临哥了!”
澹台临略过了他乱七八糟的一大段话,耳朵里只盘旋着越丰礼其中几个字。
他问道:“你说松云怎么了?”
澹台临的声音平静,里面却蕴藏满了风雨欲来的滋味。
“松云、松云为了救我,壮烈牺牲了。”越丰礼抹着眼泪,哭的楚楚可怜,他姿色算得上清秀,甚至如今凌乱模样也颇有一番滋味。
但澹台临不在乎。
“锵——”
一把匕首架在了越丰礼的脖子上,离割开他的喉咙只有不到一根发丝的距离。
小猫红了眼眶,带着恶意和怒气吼道:“你说什么?死了?”
“你竟然害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