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格吉勒图恼火地举刀看向四周,究竟是什么人在捣乱?
是大周的人?还是天乌国的逆贼?
短短几个呼吸,数十支箭矢从不同的方向裹挟着杀意强势杀来。
只能举盾,顷刻间,他的亲兵就死了十几个。
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人?呼格吉勒图撑开灵力向四周探去,他定要揪出这个人来。
不过,这真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团队吗?
呼格吉勒图顾不得去管敖登和乌兰其其格,他迅速下令,向着箭矢袭来最多的几个方向举盾过去,捉拿敌手,不论死活,就地斩杀。
宇文拓丢了火把,看见巴图和坦出了帐篷,便只身探去,飞速地翻箱倒柜,在他的床头的暗匣里找到了一张羊皮舆图。
揣好羊皮地图,宇文拓便闪身回到着火点,他不能确定这份地图是真是假,索性就逼着几个人去给他开路。
这是天乌国的旧址地宫,里面肯定十分危险,宇文拓不希望王秀也这个脆皮也趟这一摊乱摊子。
最好的方法就是差使天乌国自己人去探险,死了也不可惜。
于是他拉开从巴图和坦帐内薅来的弓和数十支箭矢,凭借着磅礴如海的内力,不停地变换方位数箭连发。
打乱了呼格吉勒图的阵型,同时射箭入帐,指引帐中两人出逃。
宇文拓射完一批箭矢,还剩下十余支,他不再停留,脚尖轻点,黑色夜行衣融入草原一大片暗色的夜里,勾着呼格吉勒图的侍卫一路追上。
敖登拉着乌兰其其格狂奔了几百米,直到乌兰其其格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敖登,你快跑!我、我不能拖累你!”
敖登立马止住脚步,要把乌兰其其格抱着继续跑,乌兰其其格却拒绝了,“不、不,你我之间必须有人活下来,你不能停!”
落在后面一点的宇文拓皱起眉头,这两人怎么说不跑就不跑了?
命重要还是休息重要?
他四处张望,瞧见附近有几匹马慌里慌张的乱跑,尾巴稍燃着火,就快把尾巴毛烧干净了。
天助我也,宇文拓眼睛一亮,扯过一匹马,麻利几下灭了火,将一张纸条夹在马鞍上,扬起手,朝着马屁股一拍,骏马嘶鸣,朝着敖登和乌兰其其格跑过去。
且看巴图和坦这边,他提了刀要过去斩那俩个狗男女,却被一个侍卫拦住道说西侧帐也走水了,马厩的马全冲了出来,让火势变得更加不可控,后帐的妃嫔们也受了影响。
没抓到人的呼格吉勒图派了一队侍卫去追逃走的敖登和乌兰其其格,自己则是顶着伤势来禀报巴图和坦说有人夜袭王帐,定然就是纵火犯,然后就是阏氏和敖登私奔的消息,自己已经派了亲卫去追。
巴图和坦一个头两个大,他才处理完了西侧帐的火势,又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忍不住磨牙,早知道就该让呼格吉勒图在宴会上一刀刺死了算了,他想的多了,就忘事了,落得了这个多个麻烦事。
“还有没有?还有什么事没有?”巴图和坦压着声音、语气里饱含怒气道,“没说干净的都给本汗说出来!”
“没……”呼格吉勒图正要答复。
却被远处侍卫的禀告声打断了话头,“报——有贼人闯进了大汗您的帐中!还偷了库房的80支箭矢!”
巴图和坦再也忍不住怒气,一巴掌扇在那个侍卫脸上,眯起眼睛,“再说一遍?”
他环顾四周,哭喊声、叫骂声、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骏马痛苦嘶鸣的声音,一件件、一样样逼得他头痛欲裂。
巴图和坦捂着脑袋看向面前的呼格吉勒图等一众下属,道:“你,带人去灭火;你,带人去后宫看有没有妃嫔受伤,把医师也喊去;呼格吉勒图——”
“臣在!”呼格吉勒图应话,出列一步,拱手弯腰。
“你去处理西侧帐的事情,看看究竟是谁干得,这么大的胆子!再把本汗的青鹿驹带到本汗的帐中来。”
“是。”
巴图和坦将刀插回腰间,大步流星地赶往了自己的帐里。
里面果真一片乱糟糟的模样,这贼人大摇大摆地进来抢砸一番,连痕迹都不抹去,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离开了,还去了库房偷箭矢。
真是胆子大的包天啊。
巴图和坦背着手,反复看了好几遍自己帐内的混乱,对这贼子有了大概的估计。
此人身手矫健,没有惊动自己帐侧巡逻的侍卫;而且目的专一,放在桌上的金银珠宝基本没动,只是打翻了藏在墙侧,做出一番偷窃的模样;五层的书架几乎每一层都被翻弄过,但是架子上却没有脚印,身高挺拔,应该是个男人——他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巴图和坦是一个习惯将重要东西揣在身上的人,因此他看见乱糟糟地帐内后,脸色还不算太难看,至少真正的好东西可不在这里。
巴图和坦几步走去,动作看上去粗鲁,可你仔细看去,他走过的地方竟然没有丝毫改动,与先前景色别无二致。
古有凌波微步,今有鬼步掠影,这套功法可是巴图和坦凭着一卷失落许久的天乌国旧址地图——煌阳地宫的舆图,找到的宝贝。
这套功法来自于百年前,那时候的天乌国还未出现一代豪杰一统草原,大小部落各自为营,觥筹交错间,皆是嬉笑嗔怒、阴谋诡计。
大家都默许了下阴招的章程,一顿饭下来,光是下毒都是十几种,更有甚者,以人血为引,用活生生的数百条人命修炼出一套诡谲功法,并且编写成册,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
他们鼓动人心,宣扬着物竞天择,在草原上不断地养蛊,互相内斗,直到最后一支部落胜出,他们都说,这才是草原男儿的归宿,宁可血洒草原,也不可放过一个敌人。
而“鬼步掠影”就出自这么一本狠毒功法之中,随着它的主人深深地埋藏在煌阳地宫里,这本功法唤作:
《地羊九幽劫》!
其中涵盖了从手、眼、躯干、脚、腿等等各样功法,据说编者是拆解了无数活人身,剖析其中血液走势、呼吸变化,集大成之作!
修行者,无论强弱,皆可迅速突破一大截。
而这本《地羊九幽劫》的原本就揣在巴图和坦的胸前,他卡在入微境后期良久,搜集到这本功法时,巴图和坦可是欣喜若狂,认为这是自己迈入灵觉境的重要助力,苦苦钻研两月,勉强练成了鬼步掠影。
今日一使用,果真好用!
巴图和坦和满意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功法,要知道两个月前,他这里还揣着的是舆图羊皮纸呢。
想到这儿,巴图和坦面色僵硬了起来,既然他现在胸口揣的是功法《地羊九幽劫》,那他又把地图放到了哪里去呢?
他一点点把头扭转到一侧的床榻上,床榻上整洁如初,似乎根本就没有引起贼人的注意。
可是你说,一个连垃圾篓子都翻了的人,为什么没有翻他的床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