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棠露出欣慰的笑容,指尖点在离荔眉心:“封印灵根,切断与规则之力的共鸣。
地母留下的金色种子里,藏着上古种族的本源之力,只有纯净的凡人之躯,才能避开神明的因果监测。”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但这样做的代价是……你要把所有的灵根之力封印。”
离荔想起乜霭共感生灵时的泪水,想起孟婆渡魂时的叹息。
她曾以为力量是反抗的资本,此刻才明白,真正的自由从不需要神明的馈赠。
“动手吧。”离荔闭眼,任由栈棠的灵力如溪流般涌入经脉。
五系灵根依次亮起,又依次熄灭,当最后一丝雷灵根的光芒消散时,她感觉自己像是从万米高空坠落,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接下来怎么做?”离荔睁开眼。
栈棠望向雾气翻涌的天际,那里隐约可见世界树的轮廓,树干上的数据流锁链正发出刺眼的红光。
“墟和穹正在加速炼化地母核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阿荔,你知道为什么上古神总是煽动修士屠杀魔族吗?”
离荔皱眉,记忆中宗门典籍里关于魔族的记载总是充斥着“污秽”“混乱”等词汇,却从未提及具体罪状。
人修厌恶魔族好似毫无理由,只是纯粹的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当杀之。
栈棠指尖凝聚出一团幽蓝火焰,火焰中映出白骨坟的残垣断壁:“因为魔族是地母亲手创造的‘天道之盾’。
当年墟利用我偷走了地母种子,把秽气化为己用,地母为了能够抑制墟只好用世界树培养出了一个新的种族,一个不惧秽气的强大种族——魔族。”
栈棠的幽蓝火焰在掌心跳跃,映出白骨坟深处的景象,熔岩般的业火池中,无数魔族战士正以灵脉为引,强行净化渗入地脉的秽气。
“地母用世界树的根系培育魔族,他们的魔气能燃烧秽气,灵脉天生免疫秽气的侵入。”栈棠的声音带着刻骨的痛,“但墟和穹害怕他们揭露真相,便伪造‘魔族之乱’的因果,让修士们带着‘正义’的枷锁,亲手毁掉地母最后的防线。”
“我要去白骨坟。”离荔眼底流转出冷意,神剑手慢无因为灵根的封印催动下显得有些暗淡,却依然锋利,“联合三界所有的人,是唯一能对抗两个上古神的方法。”
离荔攥紧掌心的玉简,指腹之间相互摩挲,眼睛微眯,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重担可不能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她本来就是一个凉薄的人,这个事情如果不是关系到姐姐,说句难听的,这三界所有人的命和她离荔一个外来者有什么关系?
远处墟的秽气波动如乌云压境,在天际织出灰黑色的蛛网。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如沙漏底部的细沙,正簌簌流逝。
“阿荔,带着弟子们先走。”栈棠的紫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抬手布下隐匿结界,指尖跃动的幽蓝火焰将雾林边缘的灵气灼出嗤嗤声响,“我来断后,墟的神识正在扫描这片区域。”
离荔刚要开口,忽然听到头顶传来金属摩擦般的锐响。
十七道黑影破雾而来,像是夜枭展开了利爪,为首者带着一个标志性的面罩。
七杀阁的人,来人陈三刀。
“离荔,你就是救那个人魔混血杂碎的人吧?”为首的陈三刀举起双臂抽出身后的两把大刀,面具后的眼阴毒的看向离荔。
离荔看着对面的人有些厌烦,这群人真是像苍蝇一样总是会跳出来恶心人。
虽然她现在灵根被封,但这不妨碍七杀阁的人踢到了铁板上,没想到这些体修之中顶尖的高手眼神居然都不怎么好。
“姐,这些人想杀我。”离荔抬头面无表情的对着另一边的栈棠撒娇,从小到大,姐姐最吃这一套。
“七杀阁的杂碎,也敢在我面前动我的人?”栈棠的声音冷如冰窟,火焰掠过之处,杀手们的灵器纷纷崩解。
离荔看着这些让修士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在栈棠的火焰中如同纸片般蜷曲、燃烧,连惨叫声都被业火吞噬得干干净净。
陈三刀是坚持到最后的人,他持刀半跪在地上,脸上的面具已经被热气融化掉了,他不甘的看着栈棠,语气不忿:“你枉为管理院的院长,居然护着一个和混血杂种混在一起的败类。”
栈棠转身不再看他,声音嘲讽:“种族不是用来定好坏的标准,是你们魔怔了。”
陈三刀冷笑两声,在栈棠动手之前率先用刀划向自己的脖子,挺直腰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离荔望着满地焦黑的尸骸,想起宗门典籍里对魔族“嗜杀成性”的记载,喉间泛起冷笑:“修士与魔族,又有什么不同?”
栈棠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雾林深处,世界树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走吧,墟和穹已经联手,恐怕很快就能找到我们,要赶快进入白骨坟中才好。”
众人在雾林中疾行,玄冰刻意放慢脚步与离荔并肩。少女的狐耳蔫蔫地垂着,指尖还残留着被穹攻击后的余痛。
离荔挑眉看着她有些诧异,“见到你主人还不快点去找她,跟在我这做什么?”
玄冰咬唇,看着离荔有些欲言又止,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主人妹妹,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离荔用手慢无挑开眼前障碍的灌木丛,语气温和的说道:“说吧。”
“其实我有个怀疑。”
“我怀疑地母培养出来的最后那个种族,就是那个狐族少女就是我。”
离荔拿剑的手猛地一顿,压下眉眼直直地看向玄冰,语气变得严肃:“继续说。”
玄冰顿时有些紧张,手舞足蹈的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