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山路蜿蜒曲折,警车的雨刮器疯狂摆动,却依旧难以穿透浓稠如墨的雨幕。车载电台里不断传来路况预警:“前方山体滑坡风险等级红色!”陆明川攥着那张写有坐标的纸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副驾驶的队员突然指向远处:“陆队!孤儿院方向有火光!”
盘山公路尽头,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新希望孤儿院”的牌匾在狂风中吱呀作响。陆明川举起夜视仪,透过雨帘看见主楼二楼的窗户闪过几个人影,地下室的通风口隐约飘出烟雾。他压低声音部署:“三组从后山绳索速降,一组守住正门,二组跟我从侧门突破!”
潮湿的苔藓让地面变得异常湿滑,陆明川带领队员猫着腰逼近建筑。当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对讲机里突然爆出刺耳的电流声:“后山发现诡雷!两名队员受伤!”话音未落,主楼内骤然响起尖锐的警报,探照灯如白昼般亮起,数十名荷枪实弹的歹徒从四面八方涌出。
“分散突围!”陆明川举枪击碎玻璃,翻滚着跃进屋内。腐木的霉味混着火药气息扑面而来,走廊尽头传来孩童压抑的啜泣。他循着声音冲进一间堆满杂物的储藏室,却只看到墙上用指甲划出的歪扭字迹:“救救我...”
地下三层的铁门被液压钳剪开的瞬间,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二十多个孩子蜷缩在角落,手脚被铁链锁住,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货物清单”。陆明川红着眼眶解开最瘦小的男孩,小家伙却突然指向通风管道:“叔叔,还有人在上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陆明川转身,瞳孔骤缩——市局档案科的张科长正举着枪,枪口对准孩子们。“十年了,没想到栽在你手里。”张科长扯下伪装的眼镜,露出额角狰狞的疤痕,“当年你父亲也是在这儿,和这些小杂种一起葬身火海的。”
记忆如闪电般劈开陆明川的大脑。父亲临终前最后一通电话里急促的喘息、火场里未被破译的加密文件、还有档案室里永远缺失的那本工作日志...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来从十年前你就开始布局!”
“嘭!”枪响瞬间,陆明川侧身扑倒,子弹擦着耳畔飞过。他反手回击,却发现对方早有防备。混战中,通风管道传来剧烈震动,一个满身血污的女人抱着孩子跌落——正是本该昏迷的关键证人!
“带着孩子走!”陆明川将战术手电塞进证人手中,自己则挡在楼梯口。地下室的积水已经漫过脚踝,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当增援部队的脚步声终于在头顶响起时,张科长突然引爆了身上的炸药背心。千钧一发之际,陆明川奋力将最近的孩子推出门外,剧烈的爆炸声吞没了整座建筑...
晨光刺破云层时,废墟上响起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满身尘土的陆明川被抬上担架,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找到幸存者了”。他挣扎着转头,看见陆雨画的护身符从口袋里滑落,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但那个举着太阳的小人依旧清晰。远处,孩子们获救的哭喊声与救护车的鸣笛交织在一起,如同破晓时分最动人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