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刘三判断对了。
当冰面,被凿开一尺宽,二尺深的一个洞后,不一会就有手腕粗的鱼从冰洞中往出蹦。
被蹦在冰面上的鱼,没蹦跶几下,就被冻得贴在冰面上不能动弹。
原来,刘三在凿开冰洞后,把那根燃着的枯枝,插在冰洞口照亮。
这一有亮光,水潭中的鱼,就向着有光的地方往外跳。
草!
这鸟人,老子墙都不扶,就服你小子了。
就连陈七斤,此时也顾不上责骂刘三了,拿刀砍了一些灌木枝条,忙着把那些从冰洞内跳出来的鱼串起来。
如果动手慢了,跳出来的鱼立刻就会被冻在冰面上。
叶十三站在一旁,半眯着眼睛看着在拨弄着火光的刘三。
草!
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那些从冰洞中跳跃出来的鱼,个个都有二三斤重,不大一会,足有三十条鱼被陈七斤串在灌木枝条上,乐滋滋地回到了“营地”。
“鱼,哪来的鱼?”
第一眼看到陈七斤手里沉甸甸的鱼,何秀儿吃惊地张大了嘴。
“这山坳里,到处都是崖石和灌木、荒草,没有河流这些,这鱼从哪儿来的?”
不光是何秀儿,其他队员们也纷纷站了起来,惊异地望向叶十三和刘三们。
由于那口深潭面积不大,四周被茂密的灌木遮住,从山崖上下来的特战队员们,压根就没看到还有一口深潭存在。
当然,这个现象,叶十三也没有注意到。
只有刘三,他准确判断出附近必有水源,有水源就有鱼。
如果没有水源,这些灌木和茅草就不会存在。
要是换作别人,就是发现有一口冰封着的深潭,但也想不出用此等怪异的方式捕鱼。
准确说,是鱼主动越出冰洞,属于自投罗网。
“别愣着了,动手烤鱼吃啊!”
陈七斤把鱼往地上一丢,然后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小刀开始剖鱼肚。
这下,队员们绷不住了,纷纷围了过来,各自拿出自己的小刀,开始给鱼刮鳞剖肚然后穿在粗一点的灌木枝上烧烤起来。
算起吃鱼,队员们至少大半年没闻着过鱼肉特有的香味了。
在边城,只有沿河一带的人偶尔会有鱼吃,其他地方的人几年都吃不到一次鱼的。
“你老家在芦河湾村?”
叶十三嘴里叼着半截草棍儿,向刘三头去一瞥。
“是的大将军,小的老家就在芦河湾村,小时候冬天就在芦水河的冰面上凿冰捉鱼。”
刘三一咧嘴,说出了他的老家。
一提起芦河湾村,叶十三就想起住在何家大院的他娘叶刘氏和妹妹彩儿。
当时,堂叔叶举,还有堂哥叶腊八二人,在芦水河的冰面上凿冰捕鱼时,被何家大爷差点给打死。
如果不是那一次去芦河湾村巡视,也不会遇见堂叔和堂哥,流落在外的叶家人也就不会团聚……
与此同时,何家大院。
眼疾复明的彩儿,兴奋的毫不亚于刚来边城的香香郡主。
彩儿看到任何东西都兴奋地大叫半天。
“娘,山墙上有几只麻雀……”“娘,晚上的月亮真好看,就像一只大盘子……”
“娘,您的鬓角都有白头发了……”
“娘,彩儿何时才能见到哥哥……”
多少年来,日夜都盼着彩儿复明的叶刘氏,都被彩儿缠得嫌烦了。
“吵吵吵!”
叶刘氏皱着眉头,嗔怒道:“疯子一样,成天跑出跑进,一会也不安生。”
面对叶刘氏的责骂,彩儿却不以为然,“咯咯咯”地笑着又说:“河边的雪好白啊,白得就像盐巴一样。”
也许是叶刘氏真被这个宝贝女儿缠烦了,便向客堂外面干杂货的田兵说道:“烦劳几位小哥,带小姐出去转转。”
“娘,您真好!”
一听放她出去转转,彩儿蹦蹦跳跳地来到叶刘氏身边,抱着叶刘氏的脖子,照准叶刘氏额头的皱纹就亲了一口。
“疯丫头,真是服了你了。”
方才还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叶刘氏,被彩儿亲了一口后,又笑得就像弥勒佛一样。
“小姐,马备好了!”
一名田兵哈着腰,站着客堂门口。
“走喽!骑马去喽。”
彩儿就像一只蝴蝶,伸开双臂打着转儿,跟着田兵就出了何家大院。
害怕彩儿受伤,田兵们特意挑选了一匹拉车的老马,备好了马鞍供彩儿骑着。
两名田兵也各骑一匹马,护卫在彩儿左右,生怕这个看到任何东西都兴奋不已的大小姐受一点点伤害。
……
客堂内,叶刘氏唤来叶举和蔡一。
“他叔,闰儿在外面代兵打仗,这家里就靠你了。”
叶刘氏端坐着,目光看向气色大好于以往的叶举。
叶举躬身一礼,说道:“大嫂有何吩咐,我立即安排人去办!”
“也没啥可吩咐的!”
叶刘氏喝了一口茶,娓娓又道:“如今彩儿的眼疾也好了,这十四五岁的人了,成天疯来颠去的也不像话,得采办一些针线,让彩儿也学学女红。”
“请大嫂放心!”
叶举点点头,道:“腊八昨天就去镇上了,采购的零碎也比较多,估计天黑就回来了,针线这些蔡一已经列了单子,相信腊八不会漏掉的。”
“如此甚好!”
叶刘氏心头一阵欣慰,点点头道:“眼下咱这不缺银子,需要何物?打发腊八去镇里买就是了。”
说完,叶刘氏又把目光投向一旁奉茶的蔡一,笑道:“周大人送来的布料不少,等腊八买针线回来,得好好给你做几身衣裳,也让彩儿借着给你做衣,好好学学针线活才是。”
说到做衣裳,蔡一的脸就一下子红到了脖颈。
她知道,叶刘氏这是在催婚。
做好了衣裳,她就该和叶腊八成亲了。
对于这门亲事,叶刘氏那是很上心的,虽然叶腊八是她的堂侄子,但她以叶家仅存的老人身份,来看待小辈们的终身大事。
当然,话的意思,叶举心里也是明白,望了蔡一一眼,缓缓说道:“成了亲,腊八这娃,也就收了心了。”
叶举话里有话,但叶刘氏并没有往深里想,转过脸来向叶举说道:“你这当叔的,得多操心才是。”
“叶举遵命!”
叶举面上一紧,干嘛拱手应了一句。
但谁也想不到,此时的叶腊八,却是周敬堂的座上宾,在镇衙的后院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