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一百御林军差点惊掉了下巴。
叶十三当着他们的面,居然砍了传旨太监温松的脑袋。
呼啦啦!
御林军可不是省油的灯,齐刷刷亮出腰间佩刀,霎时就把叶十三和众将领围了起来。
“叶大将军,你敢杀传旨太监?”
一名御林军佐领站了出来,怒目看向叶十三。
御林军代表着皇家至高无上的威严,任何人不得侵犯,可叶十三杀了御林军所护送的传旨太监,这个事可不小。
叶十三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岳大将军戎马一生,为了大夏社稷的安危,驻守边城功不可没,再是朝廷降罪,但也轮不到一个太监羞辱。”
说完,叶十三指着殿厅地上温松的尸体,咬牙又道:“传旨是他的本分,既然我等已经领了圣上的旨意,这说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但辱我边军将领,此人难道不该杀吗?”
这一问!
直接将御林军佐领问了个哑口无言。
没错!
太监温松,已经完成了皇命,宣读了圣旨,且边军将领已经接旨。
这个差使,也算了圆满结束,更何况岳佟毫无反抗,任由御林军押着。
但身为太监,胆敢借机羞辱一个曾经的边军统帅,这个耻辱,身为边军将领们叶十三,能忍受得了?
传旨前,温松是皇差没错。
可传完皇帝的旨意,且边军将领欣然接受这一切后,温松的身份,也就只是个太监而已。
同为武将的御林军佐领,岂能不懂这个道理?
对方才温松羞辱岳佟,一脚踢掉岳佟头盔的事,但凡是个军伍,都忍受不得这般羞辱。
但他们毕竟又是代表着至高皇权的御林军,况且太监温松还是他们一路保护的对象,再是完成了传旨的皇命,可这样被杀,他这个佐领脸上,也甚是无光。
温松该死,哪怕是死一百次,也不能在他这个御林军佐领面前被杀。
御林军佐领脸色变幻不定,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叶大将军所言虽有道理,但温松毕竟是圣上身边之人,他这一死,圣上那边我等难以交代。”
叶十三冷笑一声:“难以交代?那岳大将军为大夏浴血奋战之时,又有谁为他考虑过?如今不过是小小太监羞辱于他,便要拿圣上压我?我叶十三行事只论对错,若今日因怕圣上怪罪就任由这等羞辱之事发生而不管,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我边军几万将士?面对天下百姓?”御林军佐领被叶十三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霎时怼得无言以对。
周围的边军将领们,暗暗紧握拳头,纷纷怒目而视,气氛愈发紧张。
此时,一名御林军匆匆跑来,在御林军佐领耳边低语几句,佐领脸色微变,看向叶十三道:“叶将军,此事看来另有转机,还请稍安勿躁,且等上头定夺。”
叶十三双手抱胸,冷冷道:“好,我且看这所谓的定夺,究竟是还岳将军一个公道?还是继续偏袒那等小人!”
原来,刚才一名御林军向佐领禀报,皇宫外面已经集结着两千手持火器的血卫军。
佐领来边城的路上,已经听闻了边军里面新建了一支血卫军。
这支血卫军直接受叶十三统领,血卫军兵卒不但年龄限制大,而且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加上火器的威力,所到之处几乎无人能敌。
两千血卫军瞬间集结,这说明在边城,叶十三是不接受任何威胁的。
就在佐领心中一阵慌乱的时候,陈七斤和何秀儿两人,带着叶十三的随身卫兵,已经挡在皇宫殿厅门口的走廊上。
瞥了一眼叶十三的二十名亲随,御林军佐领不傻,从这二十人眼神中,他看到了随时可以迸发的杀气。
一个奴籍,能从一个烽燧兵的位置上,一步步爬上今天北防军统帅的位置,那绝不是靠什么狗屁运气的,如果没有强悍的战斗力,没有超人的智谋,那是根本无法实现这些晋升的。
能向一个能征善战的外邦出兵的人,绝对够狠。
“末将奉命行事,还请叶大将军给个说法。”
佐领口气一软,主动给自己一个可下的台阶。
“好说!”
叶十三扬扬手,爽朗地说道:“既然如此,本帅也就不将这阉狗的狗头示众了,交由佐领大人尽数带回。”
此言一出,佐领差点蹦起来骂娘。
到头来,叶十三是让他给太监温松收尸,而且把此等善后的烂事,当做一个面子给了他这个御林军佐领。
佐领面颊一抽,强按着心头的怒火,双拳一抱说道:“末将多谢叶大将军,这就回去向圣上复命。”
“拜托佐领大人了!”
叶十三也拱手一礼,然后向何秀儿使了个眼色,从何秀儿手里接过两锭各五十两的银子,上前一步塞进佐领手中,压低了声音又道:“还请佐领大人撤了囚笼,岳佟双腿关节风湿严重,待我备好马车,让岳佟乘坐马车跟你回去,这一路上的吃喝,还望佐领大人照顾好了。”
佐领一怔,目光一瞥被塞进手中的银子,急道:“大将军不可如此,末将平时,也极其敬佩岳将军的,此事就交给末将,保准路上不会让岳将军受任何的委屈。”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都不假。
一个御林军佐领,月饷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这叶十三一出手,就是两锭雪花银。
这要是闹僵了,就凭叶十三的脾气,他们这一百御林军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没有人和银子结仇。
更没有人愿意和叶十三这种悍将死磕那些烂道理。
见好就收,顺水推舟,这不是更好吗?
待御林军带着叶十准备的两辆马车,离开了元蒙皇都查尔津城,按着来时的捷径,直接从已经被叶十三控制着下的元蒙境内,走截道直奔虎头关。
两辆马车,带车篷的里面,不但装着干粮和烤马肉,还有换洗的棉袍。
另一辆不带篷子的平板马车就大不一样了。
车子上被铺了一张芦席,把脑袋和身子已经缝在一起的太监尸体,被另一张芦席盖着,一起被运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