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力珠炸开的瞬间,浓黑色的黑雾像黏腻的黑绸子,瞬间裹住了张云生 —— 没有风,黑雾却能往骨头缝里钻,带着股腐烂的腥气,比之前任何一次业力侵蚀都要狠。他猛地一颤,手里的五方令 “当啷” 掉在地上,令上的金龙纹身瞬间暗了下去,原本泛着金光的纹路被黑雾染成灰黑色,像是被墨汁泼过。
“张云生!” 李二狗刚劈退魂使,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心脏猛地揪紧 —— 张云生的眼神已经空洞了,嘴角挂着丝诡异的笑,和之前被因果镜幻象控住时一模一样,却比那次更吓人,“操!你别吓老子!快醒过来!”
黑雾里,张云生的眼前全是翻滚的记忆碎片 —— 是幽冥会时期的画面!他穿着黑袍,手里握着煞令,站在一座破落的守墓人小屋前,屋里的老人抱着本《守墓人密卷》,瑟瑟发抖地往后退:“别…… 别拿密卷!会遭天谴的!”“天谴?” 前世的他冷笑一声,煞令往老人胸口劈去,“黑甲卫的兄弟们都成了孤魂,我还怕什么天谴!”
画面一转,是在幽冥会的炼丹房里,他手里拿着株泛着黑紫色光的草 —— 是阴阳草,用生魂炼出来的邪草,能暂时压制业力反噬。旁边的魂使递过来个黑色的瓷瓶:“把草磨成粉,掺进黑甲卫的残魂里,他们就能暂时听你指挥…… 只是,这草会吞你的善念,越用,你越会变成我们的人。”“我知道。” 前世的他接过瓷瓶,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要能让兄弟们回来,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不…… 不是这样的!” 张云生在黑雾里嘶吼,却发不出声音 —— 他想推开那些记忆,想告诉前世的自己 “你错了”,可身体像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画面重演。五方令在地上发烫,灰黑色的纹路里渗出细小的黑丝,慢慢往他的脚踝缠去,像是要把他的命魂往黑雾里拖。
“他娘的!业力钻得这么快!” 李二狗扑过去,想把黑雾扯开,手刚碰到黑雾就被烫得缩回 —— 黑雾的温度像烧红的烙铁,掌心瞬间起了层水泡。他急得直跺脚,突然摸到怀里的黑驴蹄子 —— 刚才破魂镖时蹄子还沾着点阳刚气,现在虽然淡了,却还能看到微光,“拼了!这破蹄子要是不管用,老子就跟你一起被业力吞!”
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黑驴蹄子往张云生的眉心贴去 —— 蹄子刚碰到皮肤,“滋啦” 一声,淡金光从蹄子缝里渗出来,像针似的扎进黑雾里。可黑雾太厚了,金光刚散开来就被裹住,张云生空洞的眼神只动了动,又恢复了之前的麻木。
“不够!阳刚气不够!” 李二狗回头喊,声音都带了哭腔,“史密斯!你能不能再注点圣力?张云生快撑不住了!”
史密斯靠在符伯怀里,脸色惨白得像纸,圣言碑被他紧紧抱在胸口,碑身的圣芒淡得几乎看不见。听到李二狗的喊声,他咬着牙,用尽力气把圣言碑举起来,指尖的淡银光往蹄子上送:“我…… 我只能注一点…… 圣力快耗光了……”
淡银光顺着蹄子的纹路蔓延,和阳刚气缠在一起,像条淡金色的小蛇,猛地往黑雾里钻!“嗡” 的一声,黑雾突然剧烈颤动,原本浓黑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淡,像被清水稀释的墨汁。张云生眼前的记忆碎片开始模糊 —— 守墓人的小屋慢慢消失,阴阳草的黑紫色光也褪成了灰白,他终于能发出声音,嘶哑地喊:“别…… 别过来…… 业力会缠上你们……”
“都这时候了还管这些!” 李二狗死死按住蹄子,不让它从眉心滑落,“你他娘的要是敢被业力吞了,老子就把你的五方令扔了!让你这辈子都别想醒!”
苏婉儿蹲在旁边,引魂灯的蓝光往黑雾上扫 —— 蓝光和蹄子的光缠在一起,黑雾里的黑丝开始蜷曲,“张云生!想想我们救过的村民!想想王老汉的孙儿!那些都是你做的善事!不是前世的恶念!”
符伯也在旁边帮腔:“对!三魂归位术不仅要靠外力,还要靠自己的本心!你的今生善念,就是破业力的最好兵器!”
“善念……” 张云生喃喃自语,眼前突然闪过画面 —— 是救古镇孩子时,孩子抓着他的衣角喊 “道长叔叔”;是破魂祭阵时,王老汉拉着他的手说 “谢谢”;是和李二狗、苏婉儿一起拦僵尸、破幻象的日子…… 这些画面像暖光,慢慢把记忆碎片里的黑冷驱散。
“轰!” 黑雾突然炸开,变成细碎的黑灰,被风一吹就没了!张云生猛地吸了口气,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清明,他一把抓住还贴在眉心的黑驴蹄子,指尖的温度让他彻底清醒:“我…… 我知道了!业力珠的核心不是巫鬼道的业力,是我前世的恶念!魂使把我的恶念炼进珠里,所以黑雾能轻易钻进来 —— 只有用今生的善念,才能彻底破!”
他捡起地上的五方令,令上的灰黑色纹路正在慢慢消退,金龙纹身重新泛出淡金光,只是比之前弱了些。李二狗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掌心的水泡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他娘的总算醒了!再晚一步,老子的蹄子都要被业力染黑了!”
史密斯靠在符伯怀里,虚弱地笑了笑:“还好…… 赶上了…… 圣言碑的圣芒…… 还能撑会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 “轰隆隆” 的震动 —— 不是地脉的颤,是古镇方向传来的!苏婉儿脸色一变,往那边望了眼,引魂灯的蓝光突然剧烈闪烁:“是业气!业气快到古镇了!辰符阵的光…… 好像在暗!”
众人赶紧往古镇方向跑 —— 刚跑没几步,就看到哑女带着几个村民往这边跑,护蛊趴在哑女的肩上,身体泛着淡淡的黑光,显然是被业气缠到了:“不好!古镇的辰符阵…… 快撑不住了!业气裹着魂使,往符堂冲!他想抓村民炼业力!”
“操!这杂碎还敢去古镇!” 李二狗攥紧黑驴蹄子,铜钱剑往肩上一扛,“张云生,你现在能撑住不?能撑我们就去拦他!不能撑就先找地方歇,我跟符伯去!”
张云生握紧五方令,金龙纹身的金光虽然弱,但很稳:“能撑!刚才的善念让我稳住了三魂,再加上蹄子和圣芒,短时间内业力反噬不了!我们一起去 —— 魂使想抓村民炼业力,我们就断他的念想!”
符伯从怀里摸出最后几张辰符,分给众人:“这是‘急行符’,贴在身上能跑得快些!古镇的村民还在符堂,阿青在守着,我们得赶在业气破阵前到!”
众人贴上急行符,脚下瞬间轻快了不少,哑女带着护蛊在前面带路 —— 护蛊虽然泛着黑光,但还是拼尽全力往古镇跑,时不时往身后望,业气像黑色的潮水,在后面追得越来越近,天空的暗黑色已经把半个古镇都裹住了。
跑着跑着,张云生突然停住 —— 他手里的五方令开始发烫,金龙纹身的金光往前面指,“前面的岔路口!有魂使的气息!他没直接去符堂,在岔路口设了陷阱!”
李二狗往岔路口望了眼,果然看到地上撒着黑色的粉末,是魂使之前用的魂毒粉:“操!这杂碎还会绕路!想把我们引去陷阱,再趁机去抓村民!”
“别管陷阱!绕路走!” 符伯指着旁边的小路,“这条小路能直接到符堂后门,比岔路口近!就是路窄,得小心点!”
众人赶紧往小路跑 —— 路果然窄,只能容一个人过,两旁的树影被业气染得发黑,树枝上挂着的魂毒粉像黑色的霜。护蛊突然往前面跳,往地上吐了口安魂液 —— 淡绿光落在地上,正好挡住了一堆埋在土里的黑木刺,“是魂使设的绊子!刺上有业力毒,踩中会缠魂!”
“还好有护蛊!” 苏婉儿摸了摸护蛊的头,引魂灯的蓝光往前面扫,“快到了!前面就是符堂后门!”
果然,前面隐约能看到符堂的青瓦,后门没关,阿青正站在门口,手里握着符笔,身上的蓝布裙沾着不少黑灰,显然已经和魂使的人交过手:“你们可来了!魂使在前面的广场!他用业气裹住了符堂的前门,阿婆和孩子们都在里面,出不来!”
众人赶紧往广场跑 —— 广场上,魂使站在符堂前门,手里举着个黑色的瓷瓶,正在往门上倒黑色的液体,是之前炼阴阳草用的邪液!业气裹着他的身体,像黑色的铠甲,他看到众人,突然笑了:“张云生,你来得正好!我正缺个‘业力容器’—— 把你的三魂献出来,我就放了里面的村民,不然,我就用邪液烧了符堂,让他们和你一样,被业力吞魂!”
“你他娘的敢!” 李二狗率先冲上去,黑驴蹄子往魂使身上拍,“上次没劈了你,这次老子非得把你拍成渣!”
魂使侧身躲开,瓷瓶里的邪液往地上泼 —— 黑色液体落在地上,“滋啦” 一声,地面瞬间冒起黑泡,业气顺着泡往李二狗的腿上缠:“没用的!你现在的阳刚气,根本破不了我的业气铠甲!张云生,你想清楚 —— 是你一个人死,还是让一屋子村民陪你死!”
张云生站在原地,手里的五方令微微颤动 —— 他能感觉到,符堂里的村民正在拍门,阿婆的哭声、孩子的喊声顺着门缝传出来,像针似的扎在心上。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令,又看了看李二狗手里的黑驴蹄子,突然笑了:“魂使,你错了 —— 破你的业气,从来不是靠我一个人。”
他往李二狗和史密斯的方向看了眼,李二狗立马懂了,举起黑驴蹄子往魂使的业气铠甲拍;史密斯虽然虚弱,还是把圣言碑的圣芒往蹄子上送;苏婉儿摇动银铃,引魂灯的蓝光往邪液上扫;符伯和哑女则往符堂前门贴辰符,想破业气的包围。
“你们…… 你们想干什么?” 魂使突然慌了,业气铠甲开始微微颤动 —— 李二狗的阳刚气、史密斯的圣芒、苏婉儿的铃音、符伯的辰符气,还有张云生五方令的金龙气,五股气缠在一起,像条五彩的绳子,往他的铠甲缠去!
“破你的业气,靠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善念!” 张云生举起五方令,金龙纹身的金光往业气铠甲劈去,“你用我的前世恶念炼业力,却忘了 —— 今生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
“轰隆” 一声,五股气同时撞在业气铠甲上!黑色的铠甲瞬间裂开道缝,里面的业气像泄了洪的水,往外面涌 —— 魂使惨叫一声,手里的瓷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趁现在!破业气!” 李二狗趁机往符堂前门的业气拍黑驴蹄子,淡金光落在业气上,“滋啦” 一声,业气瞬间散了!阿青赶紧打开符堂门,里面的村民争先恐后地跑出来,阿婆抱着孩子,激动得直哭。
魂使看着散掉的业气,又看了看跑出来的村民,眼睛里满是疯狂:“不 —— 我的业气!我的万魂祭!” 他突然往怀里摸,掏出个黑色的符,“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这是‘自爆符’,裹着我的所有业力,炸了这里!”
“别让他捏符!” 张云生赶紧往魂使冲去,五方令的金光往符上扫 —— 可还是晚了,魂使已经捏碎了符!黑色的业气从他身上炸开,像黑色的烟花,往众人扑来!
“快躲!” 李二狗一把推开身边的孩子,自己却被业气扫到 —— 肩膀瞬间泛黑,疼得他龇牙咧嘴,“操!这杂碎真敢自爆!”
张云生赶紧把五方令和黑驴蹄子贴在一起,金光和阳刚气缠在一起,形成个小光罩,护住身边的村民:“别怕!业气炸了就散了!撑住!”
业气慢慢散了,魂使的身体也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 这次,他是真的死了。众人松了口气,李二狗揉着肩膀,疼得直抽气:“他娘的…… 总算解决这杂碎了!可业气还没散完,古镇外面的业气还在往这边飘……”
史密斯靠在符堂的柱子上,虚弱地开口:“魂使死了…… 但地脉里的巫鬼道业气还在…… 古镇的辰符阵撑不了多久…… 我们还是得去巫灵山…… 找圣灵珠和地脉之心……”
张云生往古镇外面望了眼,业气像黑色的雾,还在往这边飘,只是比之前淡了些:“你说得对…… 魂使死了,但业气的根源还在…… 我们得去巫灵山。只是……” 他看了看李二狗受伤的肩膀,又看了看史密斯苍白的脸,“我们现在有人受伤,村民也需要安置,得先找地方歇几天,再出发。”
符伯点点头,往符堂里走:“符堂里有辰砂和疗伤药,先给二狗和史密斯治伤,村民们也需要休息。巫灵山那边,护蛊能感应到圣灵珠的气息,等你们伤好了,护蛊带你们去。”
众人往符堂里走,阿青给李二狗敷上辰砂药膏,苏婉儿则帮史密斯擦拭伤口,村民们在符堂里搭起临时的铺,孩子们在角落里小声地说话,之前的恐惧慢慢被安稳取代。
张云生站在符堂门口,手里握着五方令和黑驴蹄子,往巫灵山的方向望 —— 远处的山峦被业气裹着,隐约传来阵低沉的嘶吼,比之前更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邪祟正在醒来。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令和蹄子:“圣灵珠,地脉之心…… 这次,我们一定能找到。”
李二狗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肩膀还疼,但眼神很坚定:“放心!有老子的蹄子,再加上你的令,就算巫灵山有再多邪祟,我们也能劈过去!”
张云生笑了,点了点头 —— 魂使死了,但挑战还没结束。巫灵山的巫鬼道遗址、沉睡的邪祟、能克业力的圣灵珠、能封地脉的地脉之心…… 一场更凶险的旅程,还在等着他们。但这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 有彼此的陪伴,有善念的支撑,就算前路再难,也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