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把山林裹得严严实实。众人踩着碎石路往轮回崖赶,鞋底沾着的草屑都带着寒气 —— 枉死门方向的轰鸣还没停,偶尔有黑色的邪气顺着风飘过来,落在树叶上,瞬间就把叶子染成灰黑色。
李二狗扛着金刚伞走在最前面,腿肚子早就转筋了,嘴里还碎碎念:“奶奶的这夜路走得比盗墓还累!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带两双鞋,现在鞋底都快磨穿了!” 他往旁边的灌木丛踢了一脚,惊起几只夜鸟,“哑女妹子,你那蛊虫还没感应到轮回崖吗?再走下去,老子的腿都要废了!”
哑女抱着蛊笼,翠绿蛊虫在里面爬了爬,往前面的岔路指:“它说前面就是港口,过了港口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轮回崖的山脚。港口有艘渔民留下的木船,我们可以坐船过去,能省点力气。”
“坐船?太好了!” 李二狗眼睛一亮,赶紧加快脚步,“早知道有船,老子刚才就不抱怨了!坐船比走路舒服多了,还能吹吹海风 —— 就是别再遇到邪祟了!”
众人顺着蛊虫指的方向往港口走,越靠近港口,空气里的咸腥味越浓,还混着股淡淡的霉味 —— 是渔民留下的渔网发霉的味道。到了港口,月光下能看见艘半旧的木船停在岸边,船身绑着根粗麻绳,旁边还堆着些渔筐,看起来很久没人用了。
“先歇会儿,喝口水再走。” 张云生靠在船舷上,掏出怀里的水囊递给众人,三生石还在微微发烫,只是红色淡了些,“枉死门的邪气好像没追过来,暂时安全。”
苏婉儿刚接过水囊,银铃突然轻轻晃了晃,铃音里裹着股冷意 —— 不是海风的冷,是邪祟的阴气!她往地上的影子看,突然发现不对劲:月光明明在众人身后,可地上除了他们五个的影子,还多了三个细长的影子,正贴着地面往他们的影子缠子!
“小心影子!” 苏婉儿赶紧往后退,银铃往地上的影子晃去,“有邪祟跟着我们!影子是假的!”
李二狗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三个陌生的影子,正像蛇似的往他的影子缠来,“奶奶的这啥玩意儿!还会躲在影子里!” 他举起分金铲往影子上劈,金光劈在地上,却直接穿了过去,影子毫发无伤,反而缠得更快了,“操!劈不到!这破影子是虚的!”
那三个影子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变成三个穿黑袍的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他们没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黑色骨杖,往地上一顿,三个黑衣人突然化作三道黑影,又钻回地面,变成影子往众人追来 —— 不管众人往哪躲,影子都像粘在地上似的,甩不掉!
“是影降!” 老蛊师之前跟张云生提过这种降头术,“幽冥会的影降,用死士的生魂炼制,能化影随行,常规的道术根本打不到,只有能镇邪显形的法器才能破!”
“镇邪显形?我的银铃能行!” 苏婉儿赶紧握紧银铃,指尖沾了点圣女血往铃身上抹,“守墓人?显影!” 她手腕猛地一甩,银铃发出 “嗡” 的沉响,铃音裹着淡银光,像水波纹似的往地上的影子扫去。
银光刚碰到影子,地上的三道黑影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原本模糊的轮廓慢慢变得清晰 —— 能看见里面是三个死士的模样,他们的身体被黑色的蛛丝缠着,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显然是被彻底操控的傀儡!
“显形了!史密斯快用圣力净化!” 张云生赶紧往死士影子旁边退,天师印的紫金光在身前织成护罩,防止影子突然扑上来。
史密斯握紧圣银匕首,刃身的初代残魂虚影瞬间亮了,银枪指着死士影子:“圣言?破影!” 圣芒从匕首里炸出来,像无数道银色的细针,往影子里钻。死士的影子被圣芒穿透,发出 “滋滋” 的响声,黑色的雾气从影子里冒出来,慢慢消散。
三道影子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三团黑色的灰烬,散在地上。可就在灰烬要彻底消失时,从中间那团灰烬里,突然飘出张黄色的字条,慢悠悠地落在张云生的脚边。
张云生弯腰捡起字条,上面用黑色的墨写着一行字:“苗疆见,三生石等你。” 字迹歪歪扭扭,带着股邪气,显然是幽冥会的人写的。
“苗疆见?他们不是在轮回崖吗?怎么又去苗疆了?” 李二狗凑过来看字条,气得一拍大腿,“奶奶的这是调虎离山!想把我们引去苗疆,好趁机在轮回崖激活三生石!”
苏婉儿的银铃还在微微颤动,铃音里的不安更浓了:“不对,字条上的邪气,和之前在藏魂窟遇到的降头师邪气一样,是首领的手下写的。他们肯定分了两路,一路在轮回崖准备激活三生石,另一路在苗疆设陷阱,等着我们过去!”
哑女的蛊虫在笼里爬了爬,往轮回崖的方向指,又往苗疆的方向指,“我的蛊虫说,轮回崖的邪气越来越重,苗疆的方向也有邪气,像是有很多死士在聚集。他们想让我们两难,不管去哪个方向,都会中陷阱!”
史密斯的匕首虚影晃了晃,初代残魂的声音带着凝重:“圣骸感应到轮回崖的邪气里,有三生石的波动 —— 首领已经拿到了我们之前留在降头村的碎片!他现在肯定在轮回崖的祭台上,准备激活三块碎片!苗疆的陷阱,只是为了拖时间!”
“拖时间?那我们更不能去苗疆!得赶紧去轮回崖!” 李二狗扛起金刚伞就往木船走,“别管字条了!首领才是最大的威胁!等解决了他,再回头收拾苗疆的杂碎!”
张云生握着字条,心里却有些犹豫:“可如果苗疆的陷阱是为了抓摸金派或者守墓人的人,我们不去,他们会有危险。之前摸金派的守护者说,苗疆还有他们的族人,要是被幽冥会抓了,会被用来当祭品!”
苏婉儿突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摸出守墓人密卷,翻到苗疆那一页:“密卷说苗疆的‘蛊王谷’,有守墓人的分坛,里面藏着‘镇邪鼎’,能暂时压制轮回煞的邪气。如果幽冥会在苗疆设陷阱,肯定是为了抢镇邪鼎 —— 有了鼎,他们就能更好地控制轮回煞!”
“那现在怎么办?分两路?一路去轮回崖阻止首领,一路去苗疆保护镇邪鼎?” 李二狗挠了挠头,“可我们只有五个人,分两路太危险了,万一哪路出事,都救不了!”
史密斯突然开口:“我和哑女去苗疆!我的残魂能净化邪祟,哑女的蛊虫能找陷阱,我们俩去,能暂时拖住他们,不让他们拿到镇邪鼎。你们三个去轮回崖,张云生有三生石,能阻止首领激活碎片;李二狗的金刚伞和分金铲能挡行尸走肉;苏婉儿的银铃能护着你们,这样最稳妥。”
“不行!你们俩去太危险了!苗疆的死士肯定很多,你们会被围住的!” 苏婉儿赶紧摇头,不同意这个安排。
“放心,我们有圣力和蛊虫,能自保。” 史密斯的匕首虚影晃了晃,“残魂感应到蛊王谷的镇邪鼎有护鼎结界,幽冥会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我们只要赶在他们破结界前到,就能守住鼎。你们快去轮回崖,别耽误时间!”
哑女也点点头,抱着蛊笼往苗疆的方向指:“我的蛊虫说,苗疆的死士还没到蛊王谷,我们能赶在他们前面。而且蛊虫能找近路,比他们快!”
张云生想了想,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好!就这么定!史密斯、哑女,你们去苗疆,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放信号弹,我们会尽快赶过去!” 他从怀里摸出半叠避降符递给史密斯,“这符能挡邪祟,你们带上,别省着用!”
李二狗也把自己的备用桃木剑递给哑女,“这剑沾过圣力,能劈邪祟,你拿着防身!要是遇到死士,就用剑往他们的影子上劈,肯定管用!”
众人快速分好东西:史密斯和哑女带着避降符、桃木剑和蛊笼,往苗疆的方向跑;张云生、李二狗和苏婉儿则推着木船,往轮回崖的方向走。
月光下,两拨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张云生回头看了眼史密斯和哑女消失的方向,心里默念:一定要安全。他握紧手里的三生石,石头的暖光又变成了淡红色,显然轮回崖的邪气越来越重 —— 首领,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木船划开黑色的海水,往轮回崖的方向驶去。李二狗坐在船尾划桨,嘴里还在念叨:“奶奶的希望史密斯和哑女没事,不然老子非把幽冥会的杂碎劈成肉酱不可!”
苏婉儿站在船头,银铃往轮回崖的方向晃,铃音里的绿光越来越亮,“快到了!我能感应到轮回崖的邪气,首领肯定已经在祭台上了!”
张云生靠在船舷上,手里握着那张字条,心里清楚,不管是轮回崖的首领,还是苗疆的陷阱,都是幽冥会的阴谋。而他们,只能拼尽全力,一边阻止首领激活三生石,一边保护苗疆的镇邪鼎 —— 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南洋所有的生魂,为了不让轮回煞的邪气,毁掉这片土地。
木船越来越靠近轮回崖,崖顶的黑色邪气已经能看得清清楚楚,隐约能听见崖上传来的 “嗡嗡” 声,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张云生握紧天师印,深吸一口气:“准备好,我们到了!一场硬仗,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