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尚未睁眼,先被一股酸腐的气味呛得皱起了眉。
她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狼藉不堪的一居室:吃剩的饭盒堆在桌上,油渍斑驳;
垃圾桶旁苍蝇嗡嗡打着转,脏衣杂物几乎淹没了地板每一寸能落脚的地方,整个房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浑浊气息。
她忍无可忍,脱口而出:“这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得先叫个保洁!”
然而拿起手机一看,余额却无情地显示着不足300元。
苏槿叹了口气,只得将太初唤出。“没办法了,”她无奈道,“只能我们自己来了。”
两人一通忙碌,收拾垃圾、擦拭污渍、归整衣物、清洗地板,终于将屋子恢复出几分清爽模样。
汗流浃背的苏槿长舒一口气,拿起干净衣物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身体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定下心神,准备接受太初传来的剧情。
苏槿原本是个富家千金,却因家中破产、父亲跳楼、母亲相继自杀,深受刺激,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从此自我封闭,不愿与外界接触。
幸好她早年攒下了一百多万的零花钱,用这笔钱买下现在这间一居室后,她就几乎不再出门。
若只是宅在家里点外卖、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她的积蓄其实足够支撑二三十年。
她唯一还保持联系的人,是叫秦瑶的朋友。
秦瑶是她家当年资助孤儿院时认识的女孩,曾一度被接来与苏槿作伴,性格阳光开朗,虽出身孤苦却始终积极向上,长相也干净漂亮
——正是苏槿内心最向往、却再也成为不了的样子。
也因此,当秦瑶说自己考上了b大、却在犹豫要不要去读时,苏槿毫不犹豫地支持她,并主动出钱替她交了学费。
她希望秦瑶能代替自己,活在阳光之下。
从那之后,秦瑶的日常开销、饭费、买衣服、甚至旅游和看画展……所有花费都渐渐由苏槿承担。
原本足够用几十年的存款,在一年内迅速见底。
而苏槿自己唯一的慰藉,是玩网络游戏。
在虚拟世界里,她技术不错、装备也好,是全服有名的女玩家。
也因此,她与当时的国服第一“横着走的神”配合默契,成了游戏情侣。
对方后来想加她微信,自卑的苏槿去问秦瑶该怎么办,最终用了秦瑶的照片做头像,谎称自己是b大美术系的学生。
对方——霍安——虽也是b大的,却并没太在意,加好友纯粹只是为了组队方便。
不过渐渐地,他也愿意将一些不愿对外人说的心事说给苏槿听。
苏槿格外珍惜这份遥远而模糊的温暖。
直到秦瑶又一次来借钱,这次是要十万,参加一个国外大师班的集训。
苏槿已身无分文,却想到霍安似乎经济宽裕,便硬着头皮向他借了十万。
没想到,对方真的借了。
可苏槿自知根本无力偿还,再加上她无法面对现实中的陌生人,最终选择将霍安拉黑。
霍安发现后只是冷笑一声,解除了游戏情缘。
他虽不在意这段关系,但毕竟对方顶着b大美术系学生的身份,便随口让室友打听了一下。
没想到一提起“秦瑶”,室友顿时激动——那是美术系的系花。
真相很快被查明:名字、头像、身份……全是假的。
霍安气极反笑,本想就此作罢,可他身边几个朋友却来了劲,嚷嚷着“霍小少爷居然被骗了”,非要整一下对方才罢休。
霍安对骗子没什么同情,也就由着他们闹。
于是他们换了个小号联系苏槿,提出想用五十万买她的游戏账号。
正缺钱的苏槿虽不舍,但想到能趁机把钱还给霍安,便答应了见面。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酒吧。
强忍着恐惧与不适赶去的苏槿,却被霍安那群富二代朋友耍得团团转。
霍安自始至终冷眼旁观,并未对骗过自己的人心软。
当晚回家后,不堪受辱的苏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许多年后,秦瑶已成为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家,与b大学霸、顾家少爷顾长荣相恋结婚,人生美满、风光无限。
苏槿洗完澡,正擦拭湿发时,不经意间瞥见镜中的自己
——左肩后方竟悄然浮现出一朵极为精致的金色昙花,花瓣细腻如生,在氤氲水汽中泛着淡淡流光。
她微微侧身,镜中映出一张清艳绝伦的脸。
肌肤如白玉生辉,眉眼似墨笔轻勾,鼻梁秀挺,唇若初绽的樱瓣。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纤细的颈侧,水珠沿锁骨滑落,没入浴巾边缘。
她整个人如月下初雪,清冷中透出惊心动魄的美,哪怕只是静静而立,也仿佛敛尽了这一室的光华。
苏槿不由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竟比那金色昙花更耀眼几分。
她有预感,离那个有他的世界……越来越近了。
太初困惑:“主人的容貌似乎比之前更盛了……奇怪,按理说每一世应当比一世更难,怎么这一界反倒显得如此轻松简单?”
苏槿只淡淡一笑,眸光深邃而从容:“谁知道呢。或许这世界并非表面那样简单——”
她语气微顿,随即扬起一抹傲然的笑:“但那又如何?”
她有绝对的实力,足以让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而另一边,
几个朋友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如何“整整”那个骗了霍安的女网友。
“万一真人长得实在……下不去手怎么办?”其中一人半开玩笑地说道,引来一阵哄笑。
霍安就坐在一旁,身穿浅灰色宽松开衫毛衣和浅色水洗牛仔裤,衬得他肩宽腿长,随意中透着几分疏离的贵气。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英俊。
此刻他正漫不经心地吃着饭,对同伴的闹剧显得兴致缺缺。
他对男女之事向来厌烦,甚至一想到要和谁接吻或亲密,就莫名觉得抵触。
比起这些,他更享受极限运动带来的刺激和掌控感。
以他的家世和相貌,追他的女孩从来没少过,可他只觉得吵,只觉得麻烦。
他算不上什么热心肠的好人。
虽然自己对这种游戏没兴趣,但也不会出声阻止——他懒得管,也根本不在意。
吃完饭,一行人吵吵嚷嚷地赶往酒吧。
霍安长腿一跨,径直骑上了自己的重型摩托,引擎发出一阵低沉有力的轰鸣。
“我靠,哥你又骑这两轮的?多不安全!”有人咋舌。
霍安只是勾了勾嘴角,没应声,利落地戴上头盔。
夜风之中,他身形挺拔不羁,摩托肃杀的线条与他一身闲适穿着形成鲜明对比,引得路边几个女生频频侧目、低声议论。
他那帮朋友看着这场面,又是羡慕又是无语,忍不住吐槽: “真是暴殄天物啊,这配置、这资源,结果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不改天找个男的给他试试?”
“嘘——你找死可别拉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