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要去哪儿?\"
开门时,林小沐遇到了刚买早餐回来的父母。
\"有点事,我先出去一下。
\"话音未落,人已奔下楼去。
\"不吃早餐了?我们给你买了最爱的豆浆油条。
\"
原来父母是出去给她买早餐了,难怪家里电话一直响,林小沐在睡梦中没听见。
\"不吃了,单位再吃。
\"声音回荡在楼道间,人早已不见踪影。
“这孩子整天毛毛躁躁的,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林妈妈边说边望向林爸爸。
“还不是因为你太惯她!”夫妻俩唯一的掌上明珠,被他们捧在手心,衣食住行无不是最好的,要啥给啥,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是我的错。”林爸爸笑着回应,每次提起女儿,他总是笑着,从未责怪。
在外人面前他是严父,在女儿面前却是十足的“女儿奴”。
两人牵着手回家了。
林小沐满脑子想着何雨顺叮嘱的话:必须在七点半前赶到。
她匆匆骑上自行车直奔薛娟家,那地方离她家有些远,位于林业局的宿舍楼。
她顾不得所谓的仪态,用尽全力蹬车,只为能按时到达。
清晨六点多,路上行人稀少,连汽车也很少见。
若是在上班高峰期,林小沐肯定不会这么早出发。
本身骑车就不稳当的她,在人多时几乎不敢骑。
林小沐匆匆忙忙爬上五楼,敲响薛娟家门。
想起何雨顺的话,她竟忘了门旁还有个门铃。
“咚咚咚”,声音急促。
“谁呀?”
“阿姨,我是林小沐,薛娟在家吗?”
薛娟妈妈开门见是林小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她连忙拉林小沐进屋:“小沐,快进来。”
“薛娟在不在?”林小沐顾不上解释迟到原因,再次询问。
“在里屋睡觉呢。”薛娟妈妈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那是薛娟的卧室。
两人是好友,林小沐自然知道。
“谢谢阿姨。”这时,林小沐想起要保持礼貌。
轻步走向薛娟的房间,推开门,发现门没锁。
家中只有薛娟和她妈妈,爸爸常出差,所以不锁门很正常,也没有外人。
林小沐进入薛娟的房间,靠近床边,轻轻拍醒正在熟睡的薛娟。
此时薛娟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察觉有人进屋,还在无意识地拍着她的肩。
“娟子,小沐来啦。”门外传来薛妈妈的大嗓门,直接将薛娟唤醒。
薛娟微微睁开眼,躺在那里伸了个懒腰,望向床边的林小沐。
“你怎么来了?”
“你先起来,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薛娟不愿起身,扭动着身体。
林小沐迅速看向门外的薛妈妈,她明白林小沐的意思。
“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做早餐。”关上门后离去。
“快起来。”林小沐见薛妈妈离开,掀开了薛娟的被子。
“读书沙龙那天,和你同行的女孩是谁?快告诉我!”
“刘燕宁,你找她干嘛?你不认识她啊。”
薛娟连珠炮似的提问让林小沐不知如何作答。
“何雨顺让我去找她。”
薛娟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坐起,刚还昏昏欲睡,瞬间清醒。
“何雨顺找刘燕宁做什么?他们认识吗?”
“别问这么多,我也说不清,他让我七点半前去找她。”
林小沐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
“具体情况我也搞不懂,但听得出何雨顺很急,应该很重要。”
薛娟对何雨顺也有好感,听林小沐提到他的名字,急忙下床。
换好衣服,两人匆匆准备出门。
“等等,早饭都准备好了。”
薛妈妈已将早餐摆上桌,看着急匆匆要走的两人。
“我们有点事要先走,不吃了。”
“再忙也得先填饱肚子啊。”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房门,薛妈妈像是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桌上摆着精心准备的三人早餐,却无人问津,薛妈妈无奈地摇摇头:“早知道他们不吃,我也不会做这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
“刘燕宁家在哪?”
“住在科研院。”
“咱们骑车去吧。”林小沐指着楼下没锁的自行车说。
林小沐扶起车,让薛娟坐到后座上。
“还是我载你吧,你的骑车技术也不太行。”一边说一边拿过林小沐手中的车。
林小沐的骑车技术大家都清楚,从小被父母宠着,生怕磕着碰着,连骑车也是近来才学的。
薛娟深知闺蜜的一切,自然了解这一情况。
林小沐也没空多说什么,直接上了后座。
“何大工程师还说了什么?”
薛梅称何雨顺为‘何大工程师’,因为她内心敬仰他,直呼其名总觉得不妥。
“没提别的,就让我记住七点半前带刘燕宁去局里。”
后座上的林小沐想起何雨顺的话,一边哭一边诉说。
在家中,林小沐是掌上明珠,凡事都有父母撑腰,这种情况他从未经历,更不知如何应对。
薛娟从林小沐的话语中听出了焦虑,隐约察觉他在哭泣。
“别哭啊。”薛娟骑车无法回头查看后方。
“他说带刘燕宁去局里,燕宁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一会见到他就能明白,别急。”
薛娟试图安抚林小沐,让他别再流泪,不得不说,薛娟性格沉稳,在这种情形下懂得先做什么,不像林小沐那样只顾哭泣。
或许因两人身份悬殊,想法自然各异。
薛娟一心只想将事情理清,而林小沐身为何雨顺的女友,得知他在警局时,满心担忧的只有他的安危,再无暇顾及其他。
“嗯嗯”,这已是林小沐所能给出的最多回应。
此刻的林小沐心乱如麻,毫无头绪,不知所措。
幸而薛娟还算冷静,在旁不断劝慰。
薛娟与林小沐交情匪浅,深知她遇事常犹豫不决,便多年来一直陪伴左右。
“到了。”
从薛娟家到刘艳宁家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对林小沐而言却似跨越世纪。
他恨不得生出翅膀,瞬间抵达彼方。
尽快寻到刘艳宁,带他去警局。
薛娟停下自行车,牵着林小沐的手,快步朝科研院深处走去。
刘艳宁与祖父同住,其祖偏好宁静,分房时特意选了最偏僻、远离街边的最后一排,最为清净。
林小沐也顾不得锁车,被薛娟拉着疾行,但科研院面积不小,从入口走到尽头还是耗费了些时间。
每分每秒都显得无比漫长,对林小沐来说更是如此。
他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清晨未醒便做的梦,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清醒过来。
若真是梦该多好,何雨顺也不会在那里焦虑地向自己述说那些事。
林小沐也渴望这一切只是虚幻,未曾发生过。
“就这里。”
薛娟松开林小沐的手,双手扶腹,身子微曲,像是蹲跪般立于刘艳宁家门口。
暗红大门上贴着一副手书对联,字体优美至极,林小沐心中赞叹,这是何人能写出这般佳作?
林小沐自幼喜爱琴棋书画,书法尤为擅长,亦十分仰慕字写得好的人,因此一眼看见门上的手书对联便怔住了。
林小沐怔了一下,立刻收起杂念,此刻不是鉴赏字画的时候,得赶紧喊上刘燕宁一起去派出所。
薛梅上前轻敲房门,林小沐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近七点。
为何已经七点了?林小沐盯着时间愈发焦虑。
从何雨顺打电话到找到刘艳宁的家,这半小时里,林小沐一刻未停地奔跑,生怕错过何雨顺提到的关键时刻。
见无人应门,林小沐顾不得矜持,几步踏上台阶,在门前高呼:“有人在吗?”
“小沐轻点声,现在是清晨,况且这里还有位老人,不大妥当。”薛娟善意提醒,但林小沐满心只有找到刘燕宁,哪怕跪地求人都在所不惜。
“是谁?”
屋里传来低沉的老人嗓音。
门开了,一位年迈的老爷爷现身,正是刘燕宁的祖父,也与何雨顺见过面。
“刘燕宁在家吗?我是她同学薛娟。”
薛娟一边自我介绍,一边踮脚探头,试图确认老人身后是否藏着刘燕宁。
空无一人,连苍蝇都没见到,刘燕宁并未与爷爷一同开门。
“哦,是燕宁的同学啊,快请进。”老人将二人引入屋内,请他们在椅上坐下。
此刻的林小沐哪还能安心落座?
“爷爷,刘燕宁在家吗?”
看着眼前老人,林小沐随口唤了声爷爷,焦躁得直跺脚。
林小沐坐卧难安,迫切想知道刘燕宁是否在家,眼见时间紧迫,只能不住跺脚。
“在呢,不过 ”
老人坐定后略作停顿,饮了一口桌上的茶。
“燕宁昨晚回来得很晚,到现在还没起床。”
在家就好,只要她在家,何雨顺提到的时间前,他们就能赶到。
“我们可以去她的房间吗?”林小沐与刘燕宁不熟,也从未到过她家,不清楚哪间是她的房间,于是问她的爷爷。
“去吧,不过你们找她有什么事?”老人见两位女孩这么早来访,好奇她们的目的。
“想请她帮忙。”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薛娟打断。
在这种情形下,林小沐若解释只会拖延时间,不如直接找个借口先见到刘燕宁。
刘燕宁的爷爷一听帮忙便很乐意,已工作的刘燕宁能助人令他欣慰。
他指向厨房旁紧闭的门说:“那是燕宁的房间。”
尽管薛娟和刘燕宁是同学,但也很少到她家。
林小沐没来得及谢过老人,径直走向刘燕宁的房间。
她试着推门,却被里面反锁,外面无法开启。
她接连推了两次,毫无作用。
刘燕宁,我是薛娟,你醒了吗?
薛娟呼唤刘燕宁,作为同学,她相信对方不会因她来访而拒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