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楼顶层。
宫长奈回来后,正巧碰见了正好出去的麒麟竭。
麒麟竭看到他有些惊讶:“哟,我以为你会和那只老鸿鹄一块。”
果然麒麟竭已经知道陆昀川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宫长奈回眸,整个人身体一怔,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
感受到宫长奈震惊的目光,麒麟竭才发现他脸上现在没有戴那张麒麟纹面具。
麒麟竭倒是没怎么在意:“哈哈哈哈,很惊讶吗?刚才为了见我心爱的白泽就把面具摘掉了。”
“你把祁阳怎么了?”宫长奈的脸色很难看。
“哼。”麒麟竭不屑一笑:“老子自己就不能长这样吗?”
“祁阳是你?”宫长奈不可置信的问。
“也是,也不是。”
麒麟竭没打算多聊,“祁阳是我的一个小小的魂魄,本质上他就是我。我现在还有事,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就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
宫长奈的心就像在坐过山车,起起伏伏坎坷不已。祁阳就是麒麟竭?这两个人明明差那么多!
麒麟竭拍拍这人的肩膀:“好了,我很高兴你没有回悬池宗,不过我回来也只是取件东西,现在就要走。”
麒麟竭向身后的宫长奈挥挥手,离开红袖楼。
麒麟竭回来就是为了拿之前他雕的那件木雕。
那件木雕雕的是件小鸟,小小的眼睛、胖墩墩的身材看着像是只麻雀。小麻雀在麒麟竭手中被雕刻的栩栩如生,麒麟竭的雕刻工艺一向很好。
麒麟竭去哪呢?除了红袖楼,就算是宫长奈也不知道麒麟竭会去哪里。宫长奈不会想到,麒麟竭去往的地方正巧就是萧小忧、萧成也先前去的火树银花。
依旧是那座破旧的小屋,布满青苔的外墙,稀稀疏疏的砖瓦,隐匿在这座被人遗忘的小村庄中,显得平平无奇。
林街蔼细细抚摸过每一处地方,桌角,酒杯,被褥…对于旁人而言,这里不过是一处再简单不过的婚房,但谁又能知道,这是神兽白泽与麒麟曾经在凡界的住所呢。
林街蔼坐在床上,一时间出了神。
【听说人间夫妻结婚都会有婚房,而且还要喝交杯酒。小白,我也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婚房。】
【但是…万一在神界被发现…】
【我们去凡界!天道管不到在人间管不到我们的,我们去建造一个婚房,好不好嘛!】
当时林街蔼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只记得当时高兴的昏了头,立马就跟着麒麟跑下去了。
他们挑选了一个偏僻的住处,在这里建了一个小房子。他们学着凡人一样布置婚房,购置结婚用品,整个房间里红彤彤一片,喜气洋洋的,和神界泛着的惨白色形成鲜明对比。而且最神奇的是,他们莅临这里不久后,这里的树木便开始出现变异,金银色的枝叶会在夜晚绽放出如烟花一般的色彩,状况无比,火树银花的意象在此具象化。
这些事情已经很久远了。
林街蔼在床里边摸索到了一张红色的薄纱盖头。他静静的注视几秒,鬼使神差的竟然搭在了自己的头上。
薄纱遮目,让眼前的视线朦胧起来。一道如当年一般无二的身影缓缓停留在林街蔼跟前。
麒麟竭俯下身,用手轻轻掀开林街蔼的盖头。就在正要完全掀开时,麒麟竭如早有准备般一把擒住林街蔼的手,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真是百试不厌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了,你这么想杀我。”麒麟竭彻底将林街蔼的盖头掀开,露出他那张傲然万物、清冷静默的脸。
“小白,我好想你啊…”麒麟竭绕到林街蔼的后方,双臂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说起话来像是在撒娇:
“你有没有想我?”
“麒麟竭,把身体还给他。”林街蔼的声音很冷,同时推开麒麟竭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手。
麒麟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他还是维持着那亘古不变的淡笑:“你是说悬池宗那个姓祁的毛头小子吗?怎么,你喜欢他?那么在意他的身体?”
“但是我偏不,更何况…”
麒麟竭把林街蔼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不是吗?亲爱的。你看我们的脸一模一样,他不过是我灵魂的一个分支,他算是什么东西?他记得你吗?他愿意为你赴山蹈火吗?”
麒麟竭逐渐疯狂:“我能!只有我能!我爱你,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担心那个屁都不是的小子,你当年怎么能那么狠心,为什么不选我,我这么爱你,小白我爱你…”
这是病态扭曲的爱,爱到让人疯狂,爱到让人痴迷。绞痛扭曲的阴暗面,将爱人死死握在手里,不顾他的挣扎与反抗,只有打断脊骨、将其锁在脚下的疯狂。
这是麒麟竭畸形的爱情观,也是林街蔼最深恶痛绝的。
林街蔼那淡定自若的面具好像也要碎掉了,心中的恨与不甘也在这时升涌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匕首,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刺进麒麟竭的胸口。
麒麟竭看到林街蔼那猩红的双眼,本来正要反击动作却硬生生止住了。
“麒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现在让我感到陌生,我好像已经不认识你了…”
麒麟竭罕见的没有笑。
“看到祁阳的第一眼,我以为那就是你。在神界,你和他一模一样,虽然他不记得我,但是我却很喜欢他。”
“和他相处,我会感到很安心。”林街蔼的眼眶有点红:“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他是假的,你才是那个我一直爱着的麒麟,我接受不了!”
麒麟竭握住他的手,眼神很认真:“为什么接受不了我…”
过了这么久麒麟竭依旧呼吸自如,他的身体一定得到过某种强化,就连雪银匕都要不了他的命,现在看来想杀掉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街蔼将匕首抽出来,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涌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杀你吗?”
他摇摇头,都这个时候了,麒麟竭竟然还跑过去去握住林街蔼的手。
“因为你杀了太多人。”
因为你做了太多恶。
麒麟竭:都看到老婆了,被老婆捅几刀又能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