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菲烟,都进圣域执法队了!以后在这地界儿,可得多罩着咱们哥几个。”胖子脚步轻快地凑上前,脸上堆着热络的笑,语气里满是讨好的恭维。
“呵呵,不过是托了家里的关系,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柳菲烟淡淡应着,目光却像被无形丝线牵引,似有若无地往张小生那边飘了飘,才转回头对众人问道:“倒是你们,最近都还好?”
“我们哥几个混得还行,就是跟你这圣域执法队的比,可差远咯!”萧鼎等人也快步围上来,脸上挂着熟稔的笑,热络地搭话。
轮到张小生时,柳菲烟却先打破了沉默,声音轻得像风吹柳叶:“队长,好久不见。”
“菲烟,好久不见。”张小生应得有些发僵——他本就和柳菲烟交集不多,再加上当年她毫无征兆的不告而别,如今两人对视,只觉得中间隔了层摸不着的生疏薄纱。
柳菲烟没再多说,只微微颔首:“圣域执法队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我就先失陪了。”
“菲烟,我们住市集区的来福客栈!空了一定得来找我们聚聚啊!”胖子望着那队渐远的背影,嗓门拔高了几分,带着点不管不顾的热络高声喊着。
柳菲烟的脚步倏地顿住,回身扫过众人时目光淡淡的,末了却在张小生身上多停留了半瞬,才缓缓开口:“最近圣域事务繁杂,等这阵子忙透了,我再找你们。”
话没明着拒绝,可那语气里的客气像层隔温的膜,任谁都能听出推辞的意味。再看她身上那套流光溢彩的银甲,日光洒在上面晃得人眼晕,和众人身上沾着尘土烟火气的寻常装束一比,更衬得她与逐浪小队之间,隔了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鸿沟。
“胖爷,人家现在是圣域执法队的人,跟咱们早不是一路喽。”看着执法队的身影越走越远,关宇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语气里半是宽慰,又掺着几分说不清的怅然。
胖子脸上的热络笑意还僵在嘴角,没来得及褪去,显得有些讪讪的。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声音不自觉低了半截:“嘿,我这不是念着老相识嘛……好歹当初一起出生入死过。”话虽这么说,他自己也清楚,方才那几句话里,早透着道再也抹不平的距离。
萧鼎轻轻叹了口气,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拍了拍胖子的胳膊:“行了,别琢磨了。等咱们在万族战场站稳脚跟,未必就比她差——那地方的灵气浓度,可不比圣域低多少。”
这段小插曲没在张小生心上掀起半分波澜,他抬手将神魂探入掌心铁片,却没察觉丝毫异常。可越是这般“毫无动静”,反倒让他愈发笃定这铁片不简单,于是抬眼对众人道:“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不再多言,脚步轻快地朝着市集区的客栈走去。
待和众人告别,返回天蓝学院众人居住的山庄小院,张小生指尖捏着那枚锈迹斑斑的铁片,眉头微微蹙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铁片静静躺在掌心,触感又凉又糙,表面的锈痕呈暗赤色,既像干涸凝固的血迹,又似被岁月啃咬出的疤痕。它模样毫不起眼,甚至称得上丑陋,扔在路边恐怕都没人会多瞥一眼。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件物件,竟能完全隔绝他的神魂探查——单是这一点,就足够反常。
张小生沉吟片刻,指尖凝出一缕极细的灵力,像试探水温般小心翼翼探向铁片。可灵力刚触到铁片表面,便如泥牛入海般瞬间消散,铁片自身却连丝纹路都没动。他微微皱眉,又加了一分力道尝试,结果依旧如此。
“倒有点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寻常金属哪怕带点灵性,在他的灵力试探下也该有细微反馈,这铁片却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又似块油盐不进的顽石,吞尽一切探查,拒绝任何窥探。
他思索片刻,将铁片贴在丹田处,试着催动神秘小鼎与之沟通,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他神魂中响起,清晰得像在耳边说话:“这是仙器残片,内含一缕仙道气息,可助法宝修复自身。”
“谁?”张小生心头猛地一紧——他虽察觉声音源自神魂内部,却仍免不了一阵讶异。
“你既已感知,又何必多问。”那声音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显然对他的疑问颇为不屑。
张小生指尖迅速掐诀,将房间内的屏蔽阵法层层开启,确认周遭无半分泄露可能后,才沉声道:“你早已苏醒了?”
“不错。”神魂中的残碑轻轻震颤,竟缓缓凝出个小男孩的模样,头顶那朵莲花印记鲜活得像刚绽放,格外惹眼,“上次幽魂族秘地,我便已苏醒。只是外界承载不住我现形的损耗,唯有在这圣域之中,才能勉强显形。”
小男孩盘膝坐在识海中央,姿态透着股与稚嫩外表不符的老气横秋,眼神却清澈得像淬了月光。他抬起胖乎乎的手指,虚点向悬浮在外的铁片,语气笃定:“这东西虽残,底子却极高。你那小鼎伤得重,正缺这缕仙气补根本。”
“那你呢?听着倒也伤得不轻。”张小生没全然松口,语气带着几分审慎的试探——神秘小鼎是他最大的秘密,连圣人境的老乞丐都没能看透,这石碑之灵竟能一语道破,由不得他不谨慎。
“哎!”小男孩重重叹口气,用稚嫩的嗓音裹着饱经沧桑的调子,“我的伤在‘缺失’,得找齐剩下的部件才有望恢复,哪是这一缕仙道之气能补的?”
“该怎么做?”张小生沉声道,没追问对方来历——既然对方选在此刻现身,还主动点破关键,必然有所图谋,不必急着纠结旁枝末节。
小男孩撇撇嘴,像是嫌他态度不够恭敬,却还是开口:“简单。把铁片放进鼎里,用你体内那枚天火种子慢慢煅烧。仙器有灵,自会主动汲取所需。不过……”他故意拖长语调,眼底闪过丝促狭的戏谑,“以你现在这点微末修为,这过程怕是比蜗牛爬还慢,没个十年八年,难见成效。”
“多谢告知。”张小生话锋陡然一转,目光锐利得像出鞘的剑,“接下来,该谈谈你想要我做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