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宫城,火光冲天,夜色如血。殿外的喊杀声已渐趋稀落,吕布大军铁骑踏破宫门,朱氏私兵亦随之而入。原本固若金汤的建业,此刻如同风雨飘摇的孤舟,被烈火与杀声推向毁灭的深渊。
孙权披挂整齐,却早已失去昔日的英姿。他面容憔悴,眼神血红,死死握着长剑,立于大殿之上。火光映照下,那双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剑柄捏碎。他望向殿外汹涌而来的甲士,胸口剧烈起伏,心中翻涌着恐惧、愤怒与不甘。
顾雍与步骘尚立于殿中,他们早已汗湿重衣。顾雍缓缓上前,苦声劝谏:“大王,城已破,军心散,民不附。若今日执意拒降,恐累及宗族与百姓。大王若能顺势归附吕布,尚可保东吴子民不受涂炭。”
孙权双目死死盯着顾雍,仿佛要将这位老臣燃烧殆尽,声如雷霆:“汝欲逼吾投降?江东基业,是我孙家一刀一枪拼来!若今日弃降,则祖宗颜面何存!”
步骘却缓缓跪下,泪流满面:“大王,臣知您不愿屈辱,但今非昔比。吕布挟天子令诸侯,又得众望,若执迷不悟,只会使建业化为白骨之场。臣愿以死保大王,但更愿见江东百姓得以存活。”
孙权闻言,手中长剑微微颤抖。他心中清楚,顾雍与步骘并非懦弱,而是看透了大势。可是——孙权心头却骤然闪过往昔。他忆起赤壁火烧曹军的辉煌,忆起合肥拒魏的血战,忆起昔日吴下少年意气风发的笑声。那些荣耀,皆随火光破灭。
朱纪与朱然并肩入殿,面色肃然。朱纪大声喝道:“孙仲谋!吕主仁义,今欲收降于你,尚留孙氏血脉。若你一意孤行,只会殃及族人!”
孙权猛然转身,怒吼声震:“乱臣贼子!我待朱氏不薄,竟至今日背叛!”他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恨意,可声音落下,殿外早已有吕布骑兵踏入,方天画戟寒光闪耀,压迫感如山岳般笼罩。
吕布缓步走来,盔甲映火,面容冷峻。他并未立刻挥兵,而是凝视孙权,声音洪亮:“孙仲谋,你亦是英雄。若早年归附,或可并肩共济天下。可你心怀私欲,欺世盗名,至令江东万民陷于水火。今日我给你最后一条路:归顺,留你孙氏一脉;顽抗,则江东血流成河!”
殿中群臣面面相觑。有人颤声道:“大王,天命已去,勿再负隅顽抗!”也有人怒声斥吕布“无道篡逆”,但声音在铁甲军的威压下渐渐弱去。
孙权咬牙切齿,双目通红。他猛然举剑,仰天长啸:“我孙仲谋,岂肯为人俘虏!江东虽亡,我孙权宁死不降!”言罢,他竟提剑扑向吕布。
张辽厉喝一声,挥戟挡下。火花四溅,孙权被震得连退数步,口中鲜血狂喷,却仍不肯放下兵刃。吕布目光一凛,喝道:“擒之!”铁骑蜂拥而上,将孙权按倒在地。长剑脱手而出,滚落在火光之中,映照出孙权满脸的绝望与屈辱。
殿中,顾雍长叹一声,泪如雨下;步骘则长跪于地,面向吕布,恳声求道:“主公,孙氏既已擒,请怜江东百姓!”
吕布凝视殿中这一群或惊惶、或悲愤的吴臣,冷声道:“降者不杀,抗者必诛。”他的声音在殿宇间回荡,如同铁律,压得所有人心头发寒。
朱然俯身低语:“主公,孙权虽被擒,但若就地诛杀,恐激众人之心。不若押解许都,以示天下。”吕布沉吟片刻,点头:“善。”
宫城外,百姓哭声震天。烈火映红了夜空,建业在这夜彻底沦陷。昔日江东根基,如今化作瓦砾与焦土。
孙权被铁索缚住,满脸灰败,喃喃自语:“江东……江东……”他的声音渐渐低微,仿佛失去了灵魂。
天将拂晓,东方露出一线微光。吕布立于宫阙之巅,望着脚下的焦城,心中涌起无限豪情。他挥手高声道:“建业既定,江东平矣!告示天下:孙氏背义,今已覆亡!”
铁骑齐声呐喊,声震四野。长江滚滚,映照朝阳,仿佛在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孙权的骄傲与东吴的荣光,都在这夜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