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攻杀,建业城头血迹未干,新伤又添旧痕。烈日炙烤下,尸臭与焦烟交杂,整座城池宛如一口炼狱之炉,笼罩在压抑的气息之中。澜台军铁甲列阵,昼夜不歇,号角声与鼓声如潮水般轮替,城内吴军不得片刻安宁,眼神早已麻木。
孙权坐于城楼之上,双目血丝弥漫,须发凌乱。他连日未曾安寝,每当闭目,耳畔皆是喊杀与惨叫。周泰立于一侧,盔甲残破,面上刀痕未愈,低声禀告:“主公,昨日又失兵八百,粮仓所余不足十日。若再无援军,恐怕……”话未尽,声音却因哽咽而止。
孙权紧握宝剑,手背青筋暴起。他心中明白,所谓“援军”,早已无人可指望。荆州已归澜台之手,蜀汉覆灭,北方更是铁桶一般,曹魏残部苟延残喘,早无余力。江东孤悬,如同困兽入笼。
夜幕垂临,城中更乱。坊间有豪强暗散粮食,私结部曲,谋作退路;也有百姓哀声四起,哭嚎求生。市井之中甚至传言:“孙权已谋遁逃,欲弃城南下。”一旦风声传出,民心惶惶,守卒更是低语不断。
孙权闻之勃然大怒,亲率亲兵入市,擒得数名造谣之徒,当场斩首,以示威慑。然而血溅街头,非但未能稳固军心,反令百姓心惧,暗中更添动摇。张昭忧声劝道:“主公,百姓军心皆摇,不若暂请和,以保存一线生机。”
孙权冷笑,仰天叹息:“和?吕布一旦入江东,岂容我孙氏苟延?此仇不共戴天,唯有血战到底!”说罢,他转身望向城外那连绵不绝的敌营火光,目光如铁,却掩不住眼底的一抹疲惫与孤寂。
而此时的澜台大营却是一派井然。诸葛亮立于高台,羽扇轻摇,向吕布奏道:“主公,吴军气数已尽,不必急攻。粮道已断,城中不出十日必乱。届时,只需推车登城,便可轻取。”
吕布大笑,目光如炬,注视着远方孤立的建业:“孙仲谋啊孙仲谋,你困守一隅,终究是困兽。待城破之日,我要让江东血染江水,使天下知晓,唯我澜台方是正统!”
张辽、高顺各自抱拳请命,愿为先锋。吕布却摆手拒绝:“暂且按兵。让鼓角与火光,日日夜夜压在他们的心头。等他们自己崩溃,再由我挥戟一击,取其首级!”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澜台军攻势未歇,却不再全力死拼,而是昼夜轮番扰攻。白日,重槌撞城,弩矢如雨;夜晚,火箭漫天,战鼓不绝。城中士卒筋疲力尽,眼神中早已无往日的锐气,唯余麻木。
建业城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哭声、怒吼声、乞求声此起彼伏。城头之上,孙权仍披甲立阵,怒吼督战,但每一次回首,所见皆是兄弟死伤,士卒倒下,他心底的坚石亦在渐渐崩裂。
江风呼啸,卷起血腥与焦烟,似乎在昭告天下:江东,已如困兽,待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