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
“的确如此,要不是你是袁大人的车夫,早就被我宰了。”
车夫抖得更厉害了,赶紧说道:
“谢吕大人不杀之恩!”
袁绍此时说道:
“所以说跟对人很重要不是?奉先,我估计叔父因为今早见到你武艺高强,有招揽之意,我们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你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哦!”
袁术咧嘴说道:
“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怎么那么看重吕布,他只不过是比较能打而已,再能打,能够一人敌过千军万马吗?吕奉先,你说是不是?”
我拱手说道:
“袁大人说的对,我就只是一名武夫,无足挂齿。”
袁术笑道:
“你看,他自己都这么说!”
袁绍说道:
“公路,你没听出来那是奉先的自谦之辞吗?”
袁术奇道:
“自谦?干嘛自谦?自谦有什么用!吕奉先你是这样的人吗?”
我说道:
“在下没有自谦,只是实话实说。”
袁术笑道:
“你看,吕布自己都这么说。”
袁绍无言以对,不久,我们就到了袁府。我们在袁氏兄弟的带领下,穿过庭院,来到大厅,只见大堂之上已经坐了一位老者,形容枯槁,但是目光矍铄,看起来还是颇精神,想必就是袁隗,他看到我们进来,笑道:
“吕奉先,你来啦,坐!”
我们各自入坐后,袁隗说道:
“奉先,来的好呀,今天在早朝,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强武将,没有之一,连剑圣王越都被你一剑杀死,还是蒙眼状态,此举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连斩百人,仿佛项羽转世呀!”
我拱手道:
“太傅谬赞,一是恩师所授神技之功,二是侥幸,仅此而已。”
袁隗抚须笑道: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过谦就有点虚伪了,看来你对他人防备心颇高,轻易不肯交心,城府颇深呀!”
我继续说道:
“这是恩师教导,谦卦六爻皆吉,出门在外务必谦虚自守,不可招摇惹祸,在下只是遵守师尊的耳提面命而已。”
袁隗哦了一声,问道:
“不知尊师名讳?”
我答道:
“恩师李彦,已仙去多年。”
袁隗惊道:
“并州第一戟李彦!传闻的天下三大高手,剑圣王越,枪神童渊还有李彦,没想到你是李彦弟子,而王越竟然死于你之手!名师出高徒,那王越也死的不冤呀!”
我沉默不语,王越死在我手里一是我有取巧成分,二是他在十常侍麾下当狗,胆气已丧,三是当时他只想制止我,而我怀必杀之心,出其不意下,只能抱憾而终。
袁隗转头对袁术说道:
“公路,我听说当时你的马车撞奉先不死,结果还派人寻仇,结果奉先赔偿你一百万两,可有此事?”
袁术理所当然的答道:
“那是赔我马的费用,有何不可?何况本初也分了50万两呢!”
袁绍老脸一红,尴尬不已,但袁隗继续说道:
“你还有脸提!马车撞人不死,还要被撞之人赔偿,天下岂有此理?此事只彰显你袁术横行霸道而已,败坏我袁家的名声!”
袁术赶紧辩解道:
“那吕布不是武功强横嘛?马撞到他反被撞死很正常呀!让他赔偿一些也不为过嘛!是不是吕布?”
我拱手说道:
“撞死袁大人宝驹,在下理当赔偿。”
袁隗看着袁术那一副自认得理的神情,摇头叹道:
“你那一匹驽马价值不到一万两,但是吕奉先赔你一百万两,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吧,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吕奉先人傻钱多是吧?”
袁术张口结舌,一副难道不是这样的表情。袁隗看向袁绍,看他也是一副不甚明了的表情,叹口气道:
“吕奉先是钱多,但人不傻,他给一百万两是让你消停,息事宁人,敬而远之的意思。”
袁术嗫嚅说这我知道呀,袁绍则是突然恍然大悟的神情。袁隗又说道:
“同时吕奉先感谢曹孟德当和事佬,再给他一百万两,结果曹孟德没收,转赠大将军,后来结果你们都知道了,吕奉先就被提拔为西园右校尉了。”
我在感叹在洛阳还真的没有事情能瞒过袁氏的耳目时,袁术暴起,诘问我说你还有一百万两为何不给我,而给那曹阿瞒?我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袁隗看着袁术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道:
“吕奉先给曹操这一百万两,是表达感谢亲近之情,而曹操投桃报李,给吕奉先换个西园右校尉,这两人的胸襟气度,是你们两个拍马都追不上的!”
袁绍脸色异常难看,而袁术突然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吕布你叫曹阿瞒义父是为了这个!
袁隗已经无力吐槽,他转头对我说道:
“奉先,张扬是你结拜大哥吧?他已经效忠我袁氏,你呢,我也给同样的机会。”
此时在旁边一直当小透明的淳于琼也开口道:
“吕布,我也已经效忠袁家,你也一起吧!”
袁绍也助攻道:
“奉先,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不要辜负我叔父对你的赏识。”
袁术咦了一声,说道:
“怎么?还真的要招揽这个武夫呀?”
我站起拱手道:
“感谢太傅垂青,但是吕布已经认曹校尉为义父,以他马首是瞻,而且末将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人,那就是陛下。”
在汉朝君主二元论的潜规则下,选边站是很重要的,站边后又逆反,那下场就跟原吕布一样,遭天下人唾弃,我是不可能拜在一个注定失败的家族门下的,虚与委蛇这招也是不行的,只能坚定自己的立场,加上我明显把自己跟曹操绑在一起,虽然曹操看起来好像是跟袁绍一票,但是他们是属于结盟关系,而不是真正的主从关系,曹家背后也是有很大的能量的,再来我说效忠陛下,这一点也没有问题,连袁氏要反刘氏都得弯弯绕绕的借壳上市,不担弑主之恶名。我突然理解为什么袁氏会找像董卓,张扬,原吕布这些武夫来进行一系列的操作了,因为武夫不懂游戏规则,不知道反噬的后果,就跟傻子似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而身为袁氏故吏,当时为冀州刺史的韩馥,深谙此潜规则,在袁绍的逼迫下也只能选择自杀而不敢反抗就是这个道理。
袁隗哼了一声,说道:
“吕布,你不要以为你在上党郡干的事我不知道,你杀了张扬手下将近400士卒,杨丑那家伙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他还说你知道张扬是我袁氏派去上党的,是也不是!”
终于,图穷匕见,我拱手说道:
“上党之事是杨丑跟我的私人恩怨,他既然派兵杀我,难道我要束手就死?还有张扬至上党募兵却不回洛阳,我大哥不是会自作主张的人,不是你们袁氏指使难道是大将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
袁隗听我此言一愣,然后抚须冷笑道:
“吕布,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的武夫,有勇有谋呀!你难道不怕韩龙对你无穷无尽的追杀吗?”
果然,杨丑给韩龙来杀我的钱是袁氏付的。
我说道:
“太傅,韩龙只认钱,不认人,钱,我也是有的。”
我掏出怀中红色木匣,也就是七杀令,晃了晃,然后再放进怀中,笑道:
“何况,我被他们视为上宾,还给我这个。”
袁隗的脸终于变色,微微抽了抽,袁术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吕布,怎么跟我叔父说话的呢?拉拢你是抬举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袁绍则面如寒霜,而淳于琼一副到底什么情况的表情。袁隗抚须深思良久,脸上无悲无喜,最终叹口气,说道:
“看来是我小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