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一道身穿淡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绸缎女子,自枯黄败落的枯黄鹅卵石小道,一脸怒气,迈着匆匆款步急行。
该女子身后跟随几名身着名贵绸缎丫环,小丫鬟都年纪幼小,面容稚嫩,由于奔跑而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只见其头上戴着金銮凤凰攒珠步摇,攒着一款香芙髻,绾着鸾鸟状挂稻穗圆润朱钗,裙边系着苏芳色宫绦,一袭浅嫩黄锦缎裙钗,下身是铭黄色绫棉裙,足蹬一双稻草黄色锦靴。
其女肌肤如霜,身形微腴,身材极为修长,容貌秀美,袅娜纤巧。
肩若削平,腮凝新荔,其美黛微翘,面容娇嫩却浮现一抹娇俏,唇红齿白,眼如水杏,自有一缕媚态。
裴轻袿一脸怒气的跨入一间布置华丽的书房,刚一进门就看见主位上一脸忧愁的裴茂。
当即提着裙裾一股脑扑向前去,似圆圆藤球般滚入男子怀中,脸上一半气恼一半撒娇道;
“阿爹,今天有人欺负袿儿,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那群不知尊卑的下人,居然把女儿拦在门内,今日本是与萧家世女约好品茶,让人家莫名其妙的违约了,女儿心中好委屈啊!”
裴茂对着唯一的女儿很是喜爱,心中十分无奈,伸出右手轻拍其后背,严肃表情转而为笑,口中不断安慰道:
“不闹,今日城池发生异变,实在不算安全,轻易出门可引发祸事,待风声过后出门不迟!”
裴轻袿听他语气中颇为无奈,又携带一丝深邃的担忧,不禁眉头一皱,不满的说道:
“哼哼,什么吗?
阿爹,你在忽悠女儿不成,在这邺城中谁能为难我裴家,除了那汝南袁氏、弘农杨氏等顶级士族可要高看一眼。
除此之外,莫说是冀州太守,即便是朝中重臣也要毕恭毕敬!”
裴茂听女儿如此倨傲自豪神态,视宇内诸侯似无物,急忙止住道;
“袿儿不可胡言乱语,你哪里知道,汉庭立朝足有四百年,朝中世家豪族起伏轮换。
其中隐藏的底蕴何其恐怖,我裴家不过是其中一个流传下来的家族而已,唯有低调谨慎处事才能源远流长,福泽绵延。”
裴轻袿心中一惊,面色古怪的望着面色凝重的裴茂,圆润美眸骨碌碌转动着,其间闪烁着一丝不安,身形稍显紧缩,
试探性的问道;“阿爹,难道今日城中戒严,并且传言邺城被贼兵控制了,此事并非是捕风捉影?
女儿听闻黄巾流寇手段残忍,暴虐残酷,动轧屠城,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我裴家几百年威慑不能震慑对方,这群反贼连得等名门士族都敢动杀?”
裴茂轻轻叹息一声,眼睛的余光瞄了一下怀中的女儿,依然待在一副慈祥面孔,对此言不置可否,他不想让此言继续下去,一脸和蔼的笑道:
“袿儿,这几日城中不太平,你就安心待在宅内,多做做点女红,修养心情,戒焦戒躁,你每日走街串门的。
你家阿母可是每日叨叨不停,说你这孩子只知道嬉戏调皮,脾气骄蛮,在屋子里坐不住。
这段时日安分些,不远处的巨鹿汉军与叛军在决战,其结果....唉!”
裴轻袿见裴茂面露忧虑,心中隐隐感到担忧,一颗轻跳的心飞向那遥不可及的战场。
由于巨鹿距离邺城不远,屡次三番的有汉军进出城池,还不时里听见前线传来的败报,也数次听到武临此人的传奇事迹,但此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
可她一想到家族在朝野耕耘许久,势力极为庞大,在邺城根植多年无人敢惹,声威赫赫,便把这些烦恼抛诸脑后了,当即一蹦一跳的高兴着离开装饰豪华的书房。
裴茂见女儿又欢喜着离开,嘴角流露出一抹欣喜笑容,一只目视着可喜女子高兴离开,眼中闪烁着一丝明悟。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阴沉变换不定,最终化为一道浓浓的叹息声。
邺城中央,一间广袤高耸的官府屹立于裴府对街,石东、徐晃一袭黑色甲胄,一脸严肃的阅读着崭新信件,此信正是武临从巨鹿连夜加急发出的。
石东默默读完了信纸上的内容,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身边的徐晃,见徐晃眼中闪出一道炽热而渴望的眼神,又见他攥着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均是察觉出对方心中的兴奋。
石东嘴角抽了抽,刚想要对徐晃说些什么,便被对方以严厉口吻打断了,只听徐晃呵斥道;
“石兄不可擅言,将军交代的事情石破天惊,可谓之惊世骇俗,信中嘱托不可轻易泄露。
事关重大,前线战事结果未定,虽然我黄巾军兵力占据优势,内部矛盾重重,人心不古。
可汉军皆是精兵猛将,擅长奇谋之士不计其数,岂能小觑天下英雄!”
石东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忽然满是自责与后怕,恍然大悟的说道;
“还是徐兄深谋远虑,考虑周到,此事的确需要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耽搁将军大事。
既然将军早有安排,临城此刻肯定已经派出了援兵,城中百姓、物资也趁机运来邺城。
可邺城虽被我军占领,毕竟兵力极为薄弱,城内有近十万人口,各世家根生地固,经营多年,私底下训练兵卒。
一旦暗中联合起来反抗,我军恐怕是难以抵挡,且百姓也恐慌不安,只是堪堪能勉强守住,希望临城那边能很快派出援兵!”
徐晃先是抬头看了十分忧愁的石东,看了对方几下后,又把视线缓缓移向极远处的巨鹿战场,然后缓缓说道;
“石兄无需担忧,将军智谋无双,筹谋悠远,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
我等身为统兵将领,只需要按命令行事即可,将军自统兵出战以来何曾有过败绩,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自由将军忧虑。”
石东本就不擅长谋划,这些费脑袋的事情自然扔给有能力的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态,拍了拍对方肩膀,
笑道:“徐司马所言极是,俺就是一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
不过城中谁要敢动刀兵,俺定要他人头落地,只是可惜不能参加巨鹿决战了!”
闻言,徐晃心中有些失落,毕竟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战,有幸参军却因故错失,自是有一份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