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海边阳光灿烂。大年带着表叔家那对调皮的双胞胎表弟佐佐、佑佑,还有姑姑家的表弟士霆,一起来到同学吴迪家玩。
吴迪家在海边是渔民,他家有一艘看起来挺新的小钓鱼艇。吴迪指着那艘船,一脸得意地提议:“嘿!怎么样?我带你们出海玩一圈?”
大年看着那艘船,又看看吴迪,有点怀疑:“你会开船?”
吴迪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当然了!这有什么难的!我经常跟我爸出去捕鱼,看都看会了!”
比较谨慎的佐佐看了看广阔的海面,提议道:“吴迪,要不…还是叫个你家大人一起吧?安全点。”
吴迪一听,立刻摆手,一副“你们太小看我了”的表情:“不用!我就是大人!放心吧,就在近海转转,淹不死你们!”
佑佑眨眨眼,抓住了关键问题,直接问:“吴迪,你有驾船证吗?” 他知道开车要驾驶证,开飞机要飞行证,开船估计也得要。
吴迪眼神闪烁了一下,明显心虚,但嘴上却硬撑着,含糊地应道:“有…当然有啊!这还能没有?” 其实他只是跟着父亲学过几次,偷偷开过两三回。
年纪最小、性子最直的士霆却没想那么多,一听吴迪说“有证”,立刻兴奋起来:“那还等什么?走吧!出海!”
正在这时,吴迪的妈妈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果盘,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叮嘱道:“吴迪!别胡闹!带着弟弟们就在岸边安全区域玩两圈就回来,千万别往深海开!听见没?”
吴迪正愁怎么圆谎,听到妈妈的话,赶紧顺势大声答应:“知道了妈!就在岸边玩!放心吧!” 心里却盘算着待会儿稍微开远一点点,让兄弟们见识见识。
几个半大少年兴奋地跳上小艇,吴迪装模作样地发动了引擎,小艇突突地朝着海面驶去。海风拂面,带着咸腥的气息, 自由的感觉让每个人都激动不已,暂时把安全问题抛在了脑后。
小钓鱼艇的马达声在空旷的海面上显得格外微弱。吴迪一开始还逞强地朝着一个方向开,等他想掉头回去时,却发现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根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连海岸线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大年第一个慌了神,抓着船舷站起来四处张望,声音都变了调:“吴迪!这到底是哪儿啊?!你还认得方向吗?我们怎么回去?”
吴迪此刻也傻眼了,心里怕得要死,但还强装镇定,嘴唇都有些发白:“别…别慌!我们先别乱动…节省燃料…等…等周围有过路的渔船…我们就求救…”
佐佐看着空空如也的海平面,声音带着哭腔:“渔船?哪有什么渔船啊!连个鸟影子都看不到!”
佑佑紧紧抱着哥哥的胳膊,小脸煞白:“哥…我不想掉海里喂鱼…”
士霆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带着哭音抱怨:“吴迪!早知道不跟你出来了!你这下把我们害死了!”
大年毕竟是哥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到最实际的办法:“都别吵了!打电话!快打电话求救!”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几个少年立刻手忙脚乱地摸自己的手机。
大年率先掏出手机,一看屏幕,心凉了半截——“无服务”!他使劲晃了晃手机,举到最高处,依旧没有任何信号格出现。“草!没信号!”
就在这时,一个不小的浪头打来,小船剧烈地摇晃起来,海水溅了众人一身。大年手一滑,手机“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瞬间没了踪影。
“我草!”大年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希望沉入海底,气得一拳砸在船舷上,绝望地吼道,“我真他妈要死鱼肚子里了!”
佐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看向吴迪:“吴哥!你的手机呢?!快拿出来啊!”
吴迪哭丧着脸,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带着哭音说:“我…我出来得急…忘带了…”
佐佐、佑佑和士霆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佐佐绝望地说:“我们仨…今年刚高考完…爸妈说上大学再给买新手机…我们…我们都没手机…”
五个少年,被困在茫茫大海中央的一艘小船上,失去了所有与外界联系的希望。恐惧像冰冷的海水一样,瞬间淹没了他们。刚才出海时的兴奋劲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悔恨和绝望。海风依旧吹着,却再也感觉不到丝毫惬意,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夜晚降临,海上的温度骤降。小小的钓鱼艇随着波浪轻轻摇晃,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微弱的海浪声和风声,显得格外瘆人。
佐佐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害怕得缩成一团,声音发抖:“哥…我害怕…会不会有鲨鱼…”
大年自己心里也怕得不行,但他是哥哥,只能强作镇定,搂住佐佐:“别瞎想!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不怕了,也不饿了。”
另一边的士霆冻得牙齿打颤,带着哭腔说:“哥…我冷啊…好冷…”
几个孩子又饿又冷又怕。大年指挥着:“大家都靠紧点,把士霆围在中间,挤在一起暖和点。”
五个半大的少年瑟瑟发抖地挤在狭小的船舱里,依靠彼此的体温勉强取暖。这一夜,他们在恐惧、寒冷和饥饿中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每一次浪头拍打船身都让他们心惊肉跳,只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与此同时,岸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吴迪一家发现孩子们天黑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意识到出事了,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报了警。消防、海警的救援船只和直升机连夜出动,沿着海岸线可能的区域进行搜索,灯光划破夜空,但茫茫大海,寻找一艘小艇如同大海捞针。吴迪父母悔恨交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