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格列斯。
当这个名字被赛飞儿从口中吐出,冠以那贼灵的头上时。
那些正在为浪漫和诡计的别离而哀伤的人们,顿时变换了神情。
一抹惊诧逐渐攀上。
这四处胡闹的贼灵,居然是那传说中的诡计泰坦?它为什么没有在火种被继承后一并死去呢?
一时间,人们都无暇为阿格莱雅的离去而悲叹了。
古希腊 雅典城内。
“没想到,还真给你们两个说中了...有时候用常理去推测一个陌生的世界,反而是错误的”,希罗多德表情有些迟疑的看向天幕中的贼灵,而感叹声则推向了一旁的两位好友。
“这可不是什么超乎常理,或是什么突兀的结果”,索福克勒斯得意的打断了希罗多德话语。
“就是,当时我们两个就找出了古怪的地方,甚至还列举了几种可能性。这可是有理有据的推测”
坐在圆桌边的伯里克利连忙附和着索福克勒斯的话来。
早在天幕刚刚出现,还在介绍几位泰坦的故事时,这两人就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贼灵】巴特鲁斯,和【诡计泰坦】扎格列斯之间的相似之处。
“在那吟游诗人的故事中,自负世泰坦眼角落下的两滴眼泪,孕育出了诡计泰坦”
【心中的悲伤化作血泪滴落,变成一大一小的两颗水滴】
【诡计泰坦——扎格列斯由此诞生】
【两颗水滴的形态:正如身体与影子,笑容与哭泣,一体双面的翻飞之币】
索福克勒斯将希罗多德的记录翻到对应的一页,随后指向天幕,“而那贼灵不也是一大一小,如两个水滴状堆叠在一起的生物吗”。
“当时天幕可是特意说明了,贼灵是两个生物堆叠在了一起”
当一项项早已被发现的证据被摆了出来,希罗多德也只好笑了笑,承认两位好友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重大的疑问。
“行吧,当时是我错了。不过...为什么诡计泰坦能够存活下来呢?”
“之前的瑟希斯,也是因为火种寄宿在那刻夏体内,而不是归还才得以延续”
“而且这赛飞儿,可是早在千年前就接过了诡计火种,这岂不是说明扎格列斯也存活了千年?”
合着最厉害的助手就在我们身边,若是有一位泰坦的帮助,那逐火之旅何至于苦苦支撑千年呢?
就算扎格列斯的力量大不如前,可终归是一位泰坦,指不定就有什么隐藏的力量。
希罗多德仿佛都看到了后面的剧情。赛飞儿会和诡计泰坦一起加入远征军,去讨伐天空泰坦。
然后迎来再创世。
听着多么顺耳。
“呵,别想了,它要是能这么做,何必要等到最后一个泰坦呢”
“至于它是如何存活的...要想回答这个问题,就需要提前做出一个假设——【假设泰坦在经过火种仪式后必定会死去】”
“令一个必死的存在死而复生,无异于是欺骗了生死,欺骗了世界”
“而属得上欺骗两个字的...不正是那谎言真成的伟力么”
若令命运相信,死去的是扎格列斯,而不是巴特鲁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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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幕中。
阿格莱雅已经随着若虫离去。
没了身旁嘈杂的声音,赛飞儿再度沉溺于过去的回忆。
这一次,是两人成为友人,令那结下的缘彻底显现的时候。
“赛法利娅,你的脸上...是么,你也流着...金色的血呢”
本在编织布匹的阿格莱雅被柜台外的呼喊叫起。
而当她抬头看去时,是躲在兜帽下的赛飞儿。
在这姑娘脸上的伤口处,正流着金色的血液。
“是...那又如何呢”,但听到阿格莱雅关心、惊讶与叹息交织的话后,赛飞儿仿佛应激了般。
“我就是那些家伙口中的黄金裔,是那些力大无穷的英雄,名扬天下的剑客,智慧超群的大学者中的一员!”
“呵,真是不好意思呢,在这些英雄中居然出现了我这么个穷人,小偷,骗子!”
“是啊,是啊。干脆就如他们所讲,在我身上划道口子,把这金黄的玩意全部放干...”
她一连串说出了大段自怨自艾的话,其中自暴自弃的情绪几乎毫不掩饰。
而回应她的是一只温暖的手。
“没事了,没事了...赛法利娅”
阿格莱雅将手抚摸在赛飞儿的头顶,她没有说什么怜悯的叹息,没有说什么帮助她复仇的怒言,没有说些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空话。
仅仅是伸手按住了赛飞儿的脑袋,并向其发出邀约。
“留下来吧,留在我的织坊,直到你的伤势痊愈”
“你...你就不想问问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阿格莱雅缄默不语。
“呵呵,是啊。我的谎言都能骗过你的金丝,真假都确认不了,何必多...”
“我不需为之发出诘问,赛法利娅”,阿格莱雅摇了摇头,“我知你所行一切皆是为了生计”
“留下来吧,就留在我这里”
她第二次发出邀约,“你不必再忍受饥寒交迫,你可以在这里缝补已经破碎的自尊”
“你就不担心我偷走你的衣服,就不担心我...给你带来坏名声?”
赛飞儿有些迟疑...或者说,是有些自卑。
她内心中一定十分渴望与阿格莱雅交上朋友,一定很想答应邀请留在织坊,一定很想...做个普通人站在阿格莱雅身边。
但她...真的能站在那里么。
不是一个小偷,不是一个窃贼,而是...
“赛法利娅”,阿格莱雅再次打断了赛飞儿的思绪。
“正如你所讲,我在继承了墨涅塔的权柄后,便习惯于用金丝去分辨他人的真诚和虚假”
“正如你所讲,我无法分辨你的言语...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做到...就像是戏剧性的转折呢””
她轻声呼唤,将一缕金丝顺着指尖伸向这位“窃贼”的手腕。
“赛法利娅,你是我交给这世界的一颗真心,也是它向我发起的一次挑战”
“我将用心灵去信任、去依赖。我真挚的向你发出邀约,留下来吧”
“你有一张美丽的脸孔,它不该常与伤痕跟淤泥作伴”
盗贼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很久。
这位小偷、窃贼、骗子,取下了蒙在脸上的兜帽,如图摘下了身上的标签。
其下是名为赛法利娅的灵魂。
“裁缝女,你真怪...说得话也令人摸不着头脑...”
“唔...那、那我们可就约定好了...”,赛法利娅第一次抬起了头,与阿格莱雅对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反悔,等到那践行时一过”
“你就算是想要赶我走,可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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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尝不是阿格莱雅之于赛法利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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