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在日本人的扶持下,迅速在南城帮派站稳脚跟。凭借对漕运门道的熟稔,他一上任便将南城漕运牢牢攥在手中。没过多久,乔四爷在南城的势力便受到了打压与排挤。
面对李六的步步紧逼,乔四爷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中布局。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岂会轻易认输?他暗中联系昔日江湖旧友,又重金收买了李六帮派中的几个眼线。同时还暗中购置了一批军火,乔四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地图上李六帮派据点的分布,只待时机成熟,便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学校毕业后,乔四爷见她整日与傅玉龙形影不离,担心生出变故,等乔安安过完生辰,便强行带她来到南城。而傅玉龙这边,正巧也被父母带到林家。傅修诚住了两日,因工作事务先行返回,留下傅太太和傅玉龙。
即便如此,傅玉龙和乔安安依旧形影不离。虽然乔四爷对傅玉龙的偏见已消,但乔安安是他唯一的妹妹,出于兄长的保护欲,他对傅玉龙的态度依旧冷淡。
李六这边得知乔安安来到南城后,心中暗喜,可当知道她和傅玉龙还整日黏在一起时,嫉妒之火瞬间在心底燃起。
一天下午,麻五神色慌张地跑来禀报:“四爷,大事不妙!汉阳码头被李六的人突袭,不少弟兄受伤,码头也被抢走了,就连江滩码头也被他们强行控制了!”
乔四爷离开宁城时,虽安排了人手,却还是被李六攻破防线。“回宁城。” 乔四爷当机立断,说着便要动身。临走前,他想到太太前几日回宁城处理艺馆事务,并不在家,他知道李六对乔安安的心思,生怕她出事端,便吩咐下人:“我这几日要回宁城一趟,你们务必看护好小姐,绝不能让她踏出府邸半步!”
下人连忙应下,乔四爷便和麻五疾驰而去。与此同时,闫璟毅也有紧急军务处理,但看到乔四爷也要回宁城时,闫璟毅心生疑惑,怎么这么巧?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敢大意,还是回了趟宁城。
生性活跃的乔安安,哪能安分待在家里。她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家门去找傅玉龙。两人刚离开林家不久,就被李六安排的人绑架到一处宅院。
傅玉龙被李六的手下狠狠踹了一脚,膝盖弯曲,重重跪在李六面前。李六手持匕首,蹲在他面前,用匕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眼中满是挑衅与狠辣:“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乔安安被李六的人束缚着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在一旁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却根本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玉龙脖颈青筋暴起,目光如炬地瞪着李六。
“想干什么?” 李六说着站起身,走到乔安安身边,“安安小姐,好久不见!” 说着便伸手要摸她的脸。
乔安安猛地偏头躲开,傅玉龙则挣扎着想要起身,怒吼道:“你不许碰她!”
李六轻佻地打个响指,四周立刻涌出黑衣打手。拳头和皮鞋如雨点般砸在傅玉龙身上,闷哼声混着骨骼撞击声在房间回荡。
“李六!” 乔安安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阿哥要是知道你抓了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见暴行未止,她声音陡然拔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六抬手示意停手。傅玉龙瘫倒在地,满脸的伤痕,嘴角挂着血沫。打手们粗暴地将他架起,等着李六发话。
寒光一闪,匕首已经抵住傅玉龙咽喉。李六用刀刃挑起对方下巴,阴鸷的笑意直达眼底:“安安小姐,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自然会放了他。”刀锋微转,殷红血珠顺着傅玉龙脖颈滚进衣领。
乔安安死死盯着那抹血色,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颤抖,却还是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安安,不许答应他!” 傅玉龙猛地撞开架着他的打手,即便脖颈被刀锋划出更长血痕,眼神依旧坚定如铁,“别管我!”
李六被这反抗激怒,匕首狠狠划过傅玉龙白净的脸颊。鲜血喷涌而出,在惨白的脸上绽开狰狞的花。傅玉龙踉跄着跌坐,却倔强地昂着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李六!” 乔安安瞳孔骤缩,泪水混着怒意滚落,威胁道:“你敢再伤他一分,我立马咬舌自尽!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李六盯着她通红的眼眶,想起她往日说一不二的性子,终于撤了匕首:“好,我不动他。”
乔安安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望着傅玉龙满身血污的模样,突然扬起下巴:“要娶我也可以。” 她声音清冷,“我要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三书六礼一个不少。婚车要从城南铺红绸到城西,聘礼得装满整个仓库。” 她心里很清楚,这样的要求可能会引起对方的不满或犹豫,但她别无选择。此刻的她,急需拖延时间,心中坚信,乔四爷定会派人来救她。
李六眯起眼,眼中闪过阴鸷,盯着乔安安打量片刻后,嗤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些自然少不了。”
乔安安表面镇定,内心却期盼着哥哥的救援。傅玉龙见她答应了,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拼命想要挣扎,奈何被李六的手下牢牢控制住,只能徒劳地扭动身躯。
李六的手下想杀了傅玉龙以绝后患,李六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阴毒的狞笑。他要让傅玉龙看着他跟乔安安成婚,还要让傅玉龙亲耳听到他是如何与乔安安圆房,以此来彻底摧毁对方。
李六大手一挥,便让人将傅玉龙押下,又示意手下把乔安安带去卧房。
乔安安被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傅玉龙,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傅玉龙则紧张又担心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接下来的几日,李家公馆上下忙得热火朝天。绸缎庄的掌柜进进出出,精心挑选最华贵的布料制作凤冠霞帔;文书先生伏案疾书,仔细筹备三书六礼,整个公馆都弥漫着忙碌又诡异的气息。
乔四爷这边刚把码头的事情已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收到妹妹被李六抓走的消息。他突然他当机立断,将剩下的事情交给麻五,自己则带着一众得力手下连夜往南城赶。
到了迎亲那日,李家公馆前热闹非凡,鼓乐喧天。乔安安透过盖头缝隙,见哥哥毫无动静,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心中不免焦急如焚。
李六前期准备工作做的,时间有些长,这一拖便是几日,他怕夜长梦多,迫切地想尽快完成和乔安安的仪式,好将生米煮成熟饭。
应酬完,他故意装作醉醺醺地来到新房,眼神里满是淫邪。他屏退下人,径直走到桌子前倒了杯酒,一把捏住乔安安的下巴,强制她喝下,随即便要行周公之礼。
婚房隔壁,傅玉龙嘴里塞着布团被捆得结结实实,只能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当看守他的人松懈下来,溜去隔壁偷看的间隙,傅玉龙立即施展与乔安安反复练习的绑绳脱困术。他凭借熟练的技巧,灵活地扭动身躯,很快挣脱了绳索的束缚。随后,他悄然摸到门口,干净利落地解决掉那两个守卫,接着一脚踹开新房的房门。
破门而入的瞬间,傅玉龙看到李六正欺身压在被困的乔安安身上,怒意瞬间涌上心头。听到响动的李六慌忙从乔安安身上起来,还没等他站稳,傅玉龙已如猛虎般冲了进来。
傅玉龙挥拳直击李六面门,李六侧身堪堪躲过,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刺来。傅玉龙旋身避开锋芒,顺势扣住李六手腕,膝盖狠狠撞向对方腹部。
李六吃痛闷哼一声,短刀脱手落地。他没想到傅玉龙竟然变得如此厉害,但仍不甘示弱,猛地低头撞向傅玉龙面门,傅玉龙偏头躲开,顺势一个过肩摔将李六狠狠砸在地上。不等对方爬起,傅玉龙膝盖死死抵住他后背。
傅玉龙腾出一只手,迅速从地上捡起匕首,抵住李六咽喉,冷声道:\"再敢动一下,我让你血溅当场!\"
李六被压得动弹不得,额角青筋暴起,嘴里却还在骂骂咧咧。
乔安安趁机摆脱绳索的束缚,整理好凌乱的衣物,迅速起身。她眼神冰冷,上前一脚踢在李六的裆部,李六疼得一低头,匕首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咙,血液顿时如喷泉般喷溅开来。
傅玉龙从未杀过人,见这样的场景脸色瞬间煞白,吓得迅速丢掉手上的匕首。他看着李六跪在地上,一手捂住脖颈,身体摇晃几下后,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乔安安眼神狠厉地盯着李六的尸体,直到他瘫倒在地没了动静,心中积压已久的怒气这才缓缓消散。
有些紧张的傅玉龙余光瞥见墙角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映得乔安安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血色。他刚要开口询问是否受伤,院外突然传来杂乱脚步声。
“是李六的人,至少有十多个。” 乔安安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映得她眼底杀意翻涌。她握紧刀柄的指节发白,显然也在强压内心的紧张。
傅玉龙深知寡不敌众,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将她牢牢护在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等下打起来,你找机会脱身,听到了吗?”
乔安安咬紧牙齿没有回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怎么可能丢下他独自逃生?这份无声的倔强,在两人之间流转。
“乔安安!” 傅玉龙猛地转身,抓住她的肩膀,漆黑的眸子里燃着焦急与担忧。
乔安安被他的吼声惊得一颤,眼眶瞬间泛红,假装听从他的意见,“知道了!” 可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与感动。
就在傅玉龙摆好防御姿势,准备拼尽全力为她争取逃生机会时,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正疑惑间,就见乔四爷踏入屋内。看到李六躺在血泊中,傅玉龙满脸伤痕的将乔安安护在身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过人的胆识与魄力。
因受了些外伤,傅玉龙担心母亲看到后徒增忧虑,便留在乔家养伤。此后的日子里,乔安安每日精心照料,变着法子给他炖补汤、换药。她时而化身温柔体贴的小媳妇,时而变回泼辣直爽的乔家小姐,两人相处的时光温馨又甜蜜。
李六一死,南城帮派本就不牢靠的关系很快便又回到乔四爷手里,之前做的布局也因傅玉龙和乔安安的参与而变成了摆设,好在这些布局还可以防止日本人,倒也不亏。
经此一事,乔四爷也不再反对他们的事,甚至觉得把妹妹交到他手里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