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掌碾过焦狼后背的力道陡然加重,随即又猛地松开。地狱老祖的靴子带着呼啸的风,狠狠踹在他的腰侧——这一脚攒足了怒火,焦狼只觉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染红了满地碎裂的瓷片。
“滚!”
一字怒喝如冰锥刺破大殿的死寂。焦狼连痛呼都咽在了喉咙里,借着那股推力,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伤口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翻卷开来,血珠顺着衣摆滴落,在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的红痕。他不敢回头,也顾不上腰侧钻心的剧痛,只知道要快点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大殿,离开老祖那双能噬人的眼睛。
“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身后又传来老祖冰冷的斥骂,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他身上。焦狼踉跄着扶住殿门,膝盖发软险些再次跪倒,最终还是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甬道的阴影里,只剩沉重的喘息声渐渐远去。
大殿内重归寂静,只剩地狱老祖粗重的呼吸声,与长明灯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他背着手站在原地,青铜鬼面反射着微弱的火光,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里,怒火未消,又添了几分阴鸷。
“第八险关,焦土岭……铁桶一般的防线,竟一日不到就丢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戾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鬼头令牌,“欧阳逸飞、梅降雪……倒是小瞧了这两个小辈。”
指尖猛地攥紧,令牌的棱角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老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殿内侍立的黑袍护法,语气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可恶!一群废物守不住关,难道要让他们一路打到总坛来?!”
站在最前排的黑袍护法连忙躬身,头埋得极低:“老祖息怒,属下这就传命各关加强戒备,绝不让欧阳逸飞等人再前进一步。”
“加强戒备?” 老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焦土岭当初也说戒备森严,结果呢?”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传我命令,立刻通知第九险关红石寨——让黑煞神宇文方、白煞神宇文强、红煞神宇文彪,给我把红石寨守得水泄不通!”
“不止要守,” 老祖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狠戾,“我要他们在红石寨设下天罗地网,务必将欧阳逸飞、梅降雪,还有那些所谓的正道鼠辈,全部劫杀在那里!一个都不许活!”
“是!” 黑袍护法应声领命,腰身弯得更低,“属下这就去办!”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玄色的衣摆在身后扬起一道凌厉的弧线。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合上,将老祖的怒火与大殿的阴森一同关在了里面。
片刻后,总坛后院的哨塔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黑袍护法掀开腰间的布囊,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鸽爪上系着一枚小巧的铜铃,羽翼梳理得油光水滑。他将写好密令的竹管牢牢绑在鸽腿上,抬手望了望红石寨所在的东南方向,随即松开了手。
“扑棱棱——”
信鸽振翅而起,洁白的身影在灰沉沉的天幕下格外醒目。铜铃随着翅膀的扇动,发出清脆却急促的声响,穿透了总坛的寂静,一路朝着红石寨的方向飞去。那铃声里,藏着地狱老祖的怒火,更藏着一场即将在红石寨上演的血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