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剑的剑尖离焦狼的咽喉不过三尺,寒芒顺着剑刃流淌,映得他脸上的血污与狰狞无所遁形。欧阳逸飞玄衣染血,立在满地狼藉的聚义厅中,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只剩下你了,还有何话可说?”
焦狼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刚才被梅降雪拽倒时磕破了额头,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流,糊住了一只眼睛。他先是死死盯着欧阳逸飞,又扫过一旁持鞭而立的梅降雪,目光在地上焦虫的头颅与焦豹的尸身之间打转,喉间挤出几声压抑的喘息。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猛地勾起一抹诡异的狞笑,那笑容在血污的映衬下格外瘆人。“说?”焦狼扬头嗤笑,声音嘶哑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记着你们了——记着你这把破剑,记着她这根软鞭!地狱门的兄弟,定会给我们报仇!”
话音未落,他突然动了。不是起身反抗,而是猛地向后一摸,右手精准地按在自己屁股下方的一块青石地砖上。欧阳逸飞心中一凛,刚要挥剑刺出,便见那地砖突然向下凹陷,紧接着“咔嗒”一声轻响,焦狼身下竟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瞬间从洞里弥漫开来。
“不好!”梅降雪低喝一声,软鞭如银蛇般脱手飞出,直取焦狼的后心。可终究慢了半拍——焦狼借着身体倒地的惯性,顺势向旁一滚,整个人“嗖”地一下坠入黑洞,只留下一串桀桀的笑声在厅内回荡。
欧阳逸飞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扑到洞口旁,龙渊剑对着洞口狠狠刺下,却只刺中了冰冷的空气。几乎在他刺出的同时,洞口上方的地板突然自动合拢,几块青石地砖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竟看不出丝毫痕迹,仿佛刚才的黑洞从未存在过。
“可恶!”欧阳逸飞抬手猛拍地板,掌心传来坚硬冰冷的触感,地砖纹丝不动。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才发现那几块地砖边缘有极细微的凹槽,显然是机关控制的暗门。
梅降雪也快步上前,软鞭在手中绕了几圈,眉头紧蹙:“没想到这聚义厅里竟藏着暗道,是我们大意了。”她俯身敲了敲地砖,又侧耳听了听,下方一片死寂,只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看来这暗道通往寨外,焦狼怕是已经跑远了。”
欧阳逸飞站起身,龙渊剑在手中重重一握,剑鸣之声带着几分不甘。他望着焦狼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地狱门的账,迟早要算清楚。”
此时,玄天道长带着苏璃、洛千雪等人已踏入聚义厅。看到地上焦虫、焦豹的尸身,又瞧出欧阳逸飞与梅降雪的神色不对,玄天道长问道:“焦狼呢?”
“让他从暗道跑了。”梅降雪指了指焦狼消失的地砖,“这寨子里竟有如此隐蔽的机关。”
玄天道长俯身查看片刻,抚须沉声道:“焦狼狡猾,定是早为自己留了后路。如今寨内喽啰已基本肃清,先安顿村民,再派人追查暗道的去向不迟。”他目光扫过厅内的狼藉,话锋一转,“好在焦土岭大寨的核心已除,这一带百姓总算能暂得安宁。”
欧阳逸飞收剑入鞘,剑身上的血珠顺着鞘口滴落。他望向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心中清楚,焦狼的逃脱绝非结束——地狱门的阴影仍在,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