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昆仑山巅,风雪如刀。欧阳逸飞裹紧狐裘,龙渊剑在怀中微微发烫。他望着山道尽头那座隐在云雾中的孤峰,司马云天的话犹在耳畔:“见到戴青铜面具的哑巴,把这个交给他。”掌心的青铜令牌刻着半朵残莲,与记忆中师父临终前攥着的碎片纹路相似。
“小心!”梅降雪突然甩出软鞭缠住他的腰,将人猛地拽回。只见前方冰面轰然裂开,三条丈许长的雪蟒破土而出,鳞片泛着幽蓝的毒光。苏璃玉笛横在唇边,《冰封曲》化作寒潮席卷而来,却在触及雪蟒的瞬间被诡异的黑雾消融。
“这些畜生被下了噬魂咒!”欧阳逸飞挥剑劈开扑来的蛇信,剑锋却被毒雾腐蚀出细密的小孔。千钧一发之际,山崖上传来一声清越的鹤唳。白雾中,一道玄衣身影踏着冰棱疾掠而下,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来人袖中飞出三道银丝,精准缠住雪蟒七寸。欧阳逸飞瞳孔骤缩——那手法与司马云天炼制九转焚天炉时的结印如出一辙!雪蟒在银丝缠绕下发出凄厉惨叫,化作三团腥臭的血水。玄衣人落地无声,面具下的眼神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欧阳逸飞手中的令牌。
“前辈可是...”欧阳逸飞话未说完,对方已转身向山峰走去,只留下个不容拒绝的手势。穿过层层叠叠的冰瀑,一座古朴的竹庐出现在眼前。庐内药香扑鼻,墙上挂满泛黄的医书,正中央供奉的灵位上,赫然刻着“先师司马春秋之位”。
“他...是司马前辈的师父?!”梅降雪惊呼出声。玄衣人背对着众人,从檀木匣中取出半块刻着残莲的令牌,与欧阳逸飞手中的碎片严丝合缝。刹那间,令牌绽放出青光,墙上的医书无风自动,翻到一幅描绘着血月的古图。
“晚辈冒昧,”欧阳逸飞强压下震惊,“血影正在闭关修炼血月噬魂神功,晚辈想请前辈...”话音戛然而止。玄衣人突然转身,扯开衣领——脖颈处密布着蜈蚣状的紫黑色纹路,随着呼吸诡异地蠕动,赫然是中了血月噬魂毒的征兆!
苏璃玉笛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毒...至少已侵入经脉十年!”玄衣人却摆了摆手,从药柜底层取出一本布满霉斑的典籍。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莲花,正是天医谷失传的九转回春方所需的主药“忘忧莲”。
“前辈为何...”欧阳逸飞的问题被一声叹息打断。玄衣人提笔在纸上疾书:“三十年前,我与司马云天围剿血影的师父‘血月魔尊’。为护他周全,我独战魔尊,却中了这无解之毒。”字迹力透纸背,“血影如今修炼的,正是当年魔尊未竟的魔功。”
梅降雪的软鞭突然绷紧:“那前辈的意思是...”玄衣人撕下衣襟,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每处针孔都泛着诡异的银灰色——竟是用银针封脉,将毒素压制了十年!他继续写道:“忘忧莲可解血月毒,但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血潭。而破解血月噬魂神功的关键...”笔尖重重顿在古图上血月的位置,“在于找到能与噬魂铃共鸣的‘镇魂箫’。”
窗外风雪骤然大作,龙渊剑突然发出悲鸣。欧阳逸飞望着青铜面具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明白为何司马云天说起此人时,语气中带着既敬畏又愧疚的复杂情绪。原来早在三十年前,这场正邪之战,就已埋下宿命的种子。
“晚辈定当寻回镇魂箫!”欧阳逸飞单膝跪地,龙渊剑重重磕在青石上,“还请前辈指点迷津!”玄衣人沉默良久,在纸上写下最后一行字:“明日子时,昆仑秘境。带着你的剑,还有...”墨迹在烛火中微微发亮,“活下去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