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君禹合体初期的修为配上圣器飞剑,而高天麟不过化神圆满,双方的差距犹如天堑。
纵然高天麟不顾一切使出所有底牌,也不是关君禹的对手,想要找回场子,只能等他突破合体期以后。
可那又如何呢?
今日过后,高天麟的道心永远都有一道裂痕,此生不可能超过关君禹。
林潇再度看向关君禹,他的风姿卓绝,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仿若自九天之上垂落而下的青虹。
“够狠,不愧是弈剑一脉的传人!”林潇感慨道。
当初在试剑冢的时候,他以为高天麟就够嚣张了,谁知关君禹更胜一筹。
也不对,关君禹不叫嚣张,他那是臭屁,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把一切都算好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轻描淡写击败对手,说一些看似劝导的话。
否则三年前高天麟邀战之际,关君禹又怎会闭关不出,任其肆意羞辱?
以高天麟的性子,关君禹所谓的“劝导”能伴他一辈子,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记得清清楚楚。
杀人还要诛心啊!
高天麟眼中仿佛能滴出血来,死死盯着关君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关君禹,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必杀你!”
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关君禹面前,风止剑的品级比流虹差了一个大境界,远距离操控飞剑定然吃亏,只能近身搏杀拼一把。
高天麟一剑斩出,浓重的杀戮气息裹挟着滔天恨意扑面而至,围观的弟子们皆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剑气,就连合体期弟子都纷纷侧目。
关君禹不闪不避,流虹剑不断轻鸣:“高师兄,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就让你彻底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
关君禹脚下浮现一张巨大的棋盘虚影,黑白二气的棋子在虚空中交错落子,每一道棋痕都牵引着天地灵气流转。
“去!”
关君禹轻喝一声,一枚黑色棋子冲进流虹剑内,流虹剑剑势暴涨,迎着攻来的高天麟轰然斩下。
轰——!
两剑相撞的刹那,空间仿若凝固,随即轰然炸裂,高天麟被震得倒飞而出。
关君禹没有闲着,手中剑诀不断变换,一枚枚棋子接连没入流虹剑中,流虹剑愈发凌厉,根本无需任何剑招,如凡人武夫挥剑般劈砍。
轰、轰、轰...
高天麟被震得节节后退,手中风止剑出现裂痕,剑身嗡鸣颤抖,几乎要脱手而出。
他身上的防御光罩接连失效,后背靠在论剑台的阵法结界上,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残破的法袍。
锵!!
流虹剑抵在高天麟的眉心,只要再进一步,高天麟的肉身便将彻底崩毁。
“杀了我!”高天麟嘶吼道。
关君禹凝视着狼狈不堪的高天麟,面带可惜摇头道:“你已经没有让我杀你的资格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流虹剑眨眼飞回关君禹面前。
关君禹一挥袖袍,流虹剑消失不见,他脚下的棋盘虚影缓缓消散,四周灵气重归平静。
关君禹飞到云台之下,对着台上的五位长老微微躬身,随后负着双手御剑而去,衣袂飘然,背影看着好不洒脱。
轰!!!
全场炸了,无数弟子哗然,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谈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他们来之前以为会是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哪知会是一边倒的碾压。
“卧槽,好他妈装啊!”余丰盈看得直嘬牙花子。
他也是合体初期,一直压着一个大境界,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平日间还爱扮猪吃虎,总觉得自己很牛逼,今日总算见到了真正的逼王。
林潇没有理他,而是抬头看向云台之上。
此时云台上的气氛很紧张,杀剑一脉的剑主戴天獒面色铁青,盯着关君禹离去的背影,握着剑柄的手不停颤抖,似乎随时可能斩出一剑。
三位其他剑脉的剑主神色各异,若是打起来他们肯定会出手阻止的,毕竟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仔细看就会发现,戴天獒两只胳膊上分别缠着一白一黑两道剑气,那剑气紧紧缠绕在戴天獒的手臂上,压制着他无法轻易动弹。
戴天獒猛地扭头看向黑白剑气的主人:“杨忠廷,你确定要拦我?”
弈剑一脉剑主杨忠廷淡然一笑:“戴师兄,胜负已分,小禹没有违反战斗规则,你又何必自找难堪呢?”
戴天獒怒不可遏道:“这小杂种坏高天麟道心,断其道途,此等行径难道还不够恶劣吗?”
“若是高天麟的道途仅仅因为此事断了,那他也太过脆弱,即使今日没事,明年呢?百年后呢?总会有击败他的修士出现,到时候他的道途依旧会断,还不如现在断个干净,省得浪费宗门资源!”
“老阴货,你说什么!”
戴天獒原本还保持一丝理智,压制着动手的冲动,若是真的以大欺小,今后杀剑一脉颜面何存?
此刻彻底暴怒,双目赤红如血,周身煞气冲天而起,黑白两道剑气剧烈震颤,嘣的一声瞬间崩断。
戴天獒手中长剑就要出鞘,他打不了小的,难道还打不了老的?
直至此时,四周围观弟子方察觉到不对劲,一股不可抵挡的恐怖威压扑面而来,数十万弟子尽皆色变,齐齐望向云台之上。
云台上。
戴天獒的长剑拔出一半再难拔出分毫,他的手被一只厚重的手掌按住。
戴天獒看清来人,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颤意:“师...师尊?!”
一名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他面容温和,外表没有丝毫锋芒,有一种邻家大叔的亲切感。
杨忠廷和三位剑主同时躬身行礼,齐声唤道:“见过无名剑尊!”
绝无名含笑点头:“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胜负本就寻常,何须动辄生死相向?”
随后看向戴天獒,脸上的笑容收敛一些:“天獒,你修行六千多载,竟还看不透这一点?高天麟道心已破,实则是他执念太深,若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留之何用?”
戴天獒眼中的血色尽数褪去,跪在地上恭敬叩首道:“师尊,弟子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