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衣的男子再次看向宋初尧,眼神里原本的陌生与冷淡中,此刻多了一份嘲讽。
那嘲讽就像是冰冷的刀锋,一点点割裂她的心。
“为了你的朋友,自己豁出去也要给她找条活路!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了。”
他的话语中满是讽刺,但也有着无法掩饰的佩服。
这复杂的情感让她感到一阵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宋初尧这才缓过神来,望着地上的那截断手,脑子里全是刚才他毫不犹豫砍掉自己同伴胳膊的画面,不禁眉头紧锁。
那只手曾经属于一个鲜活的生命,而现在却变成了冰冷无情的物件,这种反差让人难以接受。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傻瓜了,可这一次,她觉得这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不过,这倒也带来了一点好消息,至少可以确定,郡主已经安全逃走了。
那就好!
这个消息给了她一丝安慰,让她的心暂时放松下来。
穿黑衣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她倒是跑了,可不一定有人会来救你。”
宋初尧表情微微变化,却没有说话。
凌雅楠离开了,这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宋初尧选择先走,或许能活下来,但回去后,凌雅楠未必能找到救援,那时人们就会把责任推到宋初尧头上。
不论凌雅楠最后是否平安无事,宋初尧都得背锅!
她不指望凌雅楠说出真相,只希望能找到凌雅楠的人能顺藤摸瓜发现自己的下落。
这样,她就能少受一些不必要的折磨。
但是现在,她只能等待,默默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这么信任凌家人,才导致今天的境地,真是自作自受!这就是你天真幼稚的结果!”
这句话在空中回荡,像是一个无情的诅咒,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中。
不知为何,竟然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这股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仿佛是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另一层意思。
这是一种深深的敌意和仇恨,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人显然非常痛恨凌家,或者说,他其实对天家抱有极大的怨恨。
这种刻骨的仇恨,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杀气。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传递着他对凌家无尽的愤怒。
能在猎林设伏,无声无息地带走她,说明他对碧花山很熟悉,至少来过不止一次!
这意味着此人不仅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而且在计划这场行动时更是经过了精心策划。
宋初尧的眼神变得更深,似乎想要看透这个神秘人。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既有警惕,也有不解。
她试图通过对方的表情和举止,来猜测他的真实目的。
黑衣男人不再啰嗦,转开目光,挥手命令道:“把她带到别处去!”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决,毫不留情地传达出他的意志。
他深知时间紧迫,不能浪费任何一分一秒。
在他看来,凌家人不可信,但他也不会心存侥幸。
他知道在这个充满背叛与利益交换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松警惕。
凌雅楠未必会跟那些人讲实话,但是碧花山里聪明的人也不少!
他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觉,因为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全局崩溃。
“带走!”
随着一声简短而有力的命令,一切都变得迅速而高效。
没有人再废话,所有的人都立刻行动起来,执行命令。
宋初尧再一次被他们五花大绑,这次不仅嘴被堵得严严实实,整个身体几乎都被缠成了粽子。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这束缚。
绳子紧紧地勒在她的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接着就像一块死猪肉一样,被丢在板车上拉走。
这样的方式既残忍又屈辱,但她只能咬紧牙关,忍受这一切。
看着四周的黑衣人,宋初尧知道再想有什么计谋,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环顾四周,只看到一张张冷漠无情的脸庞,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同情或动摇。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真的认命。
即使在如此绝境之中,她内心的顽强依然没有丝毫减弱。
毕竟,皇宫那种险恶的地方,为了生存她学会了隐忍,在这里自然也不能轻易放弃!
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宋初尧发现自己应该是在碧花山后面的位置,因此这里地形复杂,荆棘密布,四周到处都是悬崖峭壁。
这片荒芜的土地虽然危机四伏,却也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可能性。
虽然看起来危险,但换个角度思考,这样的地方一旦有机会逃跑,更容易隐藏。
她心里暗自盘算,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不久,队伍又到了一处山路拐角。
这里地形更加崎岖,四周的树木遮挡了视线,使得前方的景象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因为路太陡,一路上板车不停地晃动,宋初尧的身体也被颠簸得厉害。
每一次颠簸都让她感到骨头几乎要散架了,她的心跳也在这种持续的震动中逐渐加快。
终于,在无数次尝试后,她找到了机会!
汗水和泪水混合着,浸湿了她的脸庞,但她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那个瞬间的机会。
眼见板车就要经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时,她狠狠咬牙一用力翻了个身!
疼痛从肩膀传遍全身,但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不能再犹豫了!
一瞬间,她从板车上滑落,滚到了旁边的坡下去!
泥土和杂草擦过她的身体,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宣告这场生死搏斗的开始。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为了活命,她居然敢这样朝着悬崖下面滚落!
不怕摔死吗!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和震撼,仿佛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真是个疯子!
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但没有人敢于立刻跟上她的步伐。
他们只是远远地望着,似乎被她的勇气和疯狂吓到了。
领头的黑衣男人冲过来,看着草丛里的滚动痕迹,气得咬牙切齿:“该死,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