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钢厂围墙,焦炉旁已聚了人。老疤捏着阿哲的笔记本,指腹蹭过“1200c稳3小时”的字迹,纸页毛边沾着耐火泥:“李工,传感器校完了?”工程师收了万用表,抹掉额角晨露:“三遍了!按阿哲的数来,每小时升100c,20分钟调次功率,炉衬错不了。”
“我来递工具!”小远蹦过来,书包上的焦花钥匙扣晃得欢,手套套得像小老虎爪,“爸爸折了本角,我记温度更快!”王伟跟着塞来新隔热手套:“小远的是最小号,碰热砖也不怕。”
八点整,加热键按下,测温仪数字跳得匀:812c、825c、838c……沐阳突然拍腿:“昨天旧柜底有机床手册压着铁盒,当年维修车间撤了堆这儿的,我去翻!”老疤点头:“快去快回。”
没一会儿,沐阳举着纸跑回来,声音发紧:“疤叔!有账单!还画蛇头!”老疤接过来,指节攥白:“是蝰蛇的!当年我和富安在煤仓墙根见过这标记,还拍过照!”富安凑过来点头:“错不了,蛇头旁还刻着‘蝰’字!”王伟立刻拍照:“发宋博年,先核实物证。”
小远凑过来,王伟赶紧把他护在身后:“别看,警察叔叔会来处理。”小远眼圈红了,王伟掏出手机翻便衣照:“你看,他们像奥特曼守焦炉。”小远盯着照片小声说:“跟爸爸衣服一样。”
秋燕放下保温桶,拽出三轮车工具箱的铜锁:“老陈饭馆用的实心铜锁,撬不开!王伟你走主路,到酒吧鸣两声喇叭,我和韦沐林各有保险柜钥匙。”沐阳叠账单时,摸出张地图:“西郊砖厂仓库!标了老铁路旁第三间!”
刚锁好铁盒,测温仪“嘀”地卡壳——866c,2号传感器不动了。工程师蹲下去:“接线柱松了,昨天补胶碰着了。”小远举着小手电凑过来:“富安叔叔,我照光!”富安把他往旁拉:“离热炉壁远点。”螺丝刀拧完,数字立刻追上来:872c、885c、900c!
“到900c啦!”小远笔在本上飞写,“8:25,炉温900c!”众人抬头,炉砖缝透出淡橘光,沐阳把焦花贴上去:“哲哥,账单找到了,坏人要被抓了。”
十点半,红星钢铁厂技术员背着设备来,听见聊砖厂,凑过来说:“前年我们货车在那儿被蝰蛇拦过,丢了零件!我帮你们留意可疑车,看见就给王伟打电话。”他瞅着测温仪赞:“升温稳,比老厂细!”
中午,温度爬到1050c,宋博年消息来了:“账单对得上!砖厂派巡逻组,点火当天两个便衣,东门老槐树、西门废品站,王伟拿红布条当信号,电话138xxxx5678。”小远眼睛亮了:“我要画警察叔叔贴炉门!”
下午一点,1150c的橘光更亮了。工程师每半小时摸次炉门,老疤拧次接线柱:“别松了。”沐阳突然喊:“烟筒有热气!”白气绕着烟筒转,老张拍腿笑:“焦炉在打招呼呢!”
三点整,数字“咔嗒”跳到1200c!工程师按保温键:“每半小时巡检,记好数据。”小远举着满是对勾的本子:“我一个数没差!”
夕阳把焦炉染成金红,保温三小时没掉温。众人聊点火安排:老张找旧横幅,秋燕煮大锅粥,小远要把警察画贴炉门正中间。
往酒吧走时,王伟推三轮车走主路,到门口鸣喇叭,韦沐林接了铁盒锁进保险柜。天黑了,临时灯暖黄裹着焦炉,沐阳拉老疤衣角:“疤叔,炉门边像哲哥和老赵叔在挥手。”
老疤望过去,嘴角弯了:“他们等着看点火,看坏人被抓。”风裹着焦炉的暖,像在说:“等着吧,那天准热闹又安心。”远处酒吧的番茄鸡蛋汤香飘过来,每个人心里都揣着盼头——焦炉要点火,钢厂要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