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桶倒扣在地,油渍顺着瓷砖缝爬了三寸,还没干透。
刘邦袖口一抖,又掏出一块狗肉,不是啃,是往掌心一拍,肉贴着皮肤黏住,像枚图章。
内网弹窗蹦出来的时候,他正用这块肉当鼠标,滑过股东群的咆哮。
“阳性?她连这都敢标?”他咧嘴,油手在裤腿蹭了蹭,点开附件。
验孕单扫描件,姓名栏印着“刘邦”,检测机构是“未央宫妇产链”,结果鲜红两个字:阳性。建议事项写着“建议暂停高风险决策,进入家庭养护期”。
张良站在他身后,盯着那行生物Id编码,低声:“你去年体检的基因指纹,被调出来了。”
“那她怀的还是我的种?”刘邦笑出声,把肉塞进嘴里,“行,那就让她怀个大的。”
他当场打开直播,镜头对准自己油光锃亮的嘴,“各位股东,我确实要当爹了——沛县狗肉连锁首店,今日全球剖腹产!”
海报甩出来,十秒刷屏。
狗肉包装盒上贴着一张仿验孕单标签,检测项目是“风味浓度”,结果“阳性强”,建议栏写着:“长期持有,持续发酵,风味稳定,宜作传家宝。”底下一行小字:“不是老婆怀孕,是品牌怀了你们的胃。”
樊哙在后台吼:“二维码扫了跳转哪儿?”
“狗肉债2.0。”刘邦眯眼,“年化收益标∞,备注写清楚——仅限吃过本店狗肉者生效。”
弹幕炸了:“我刚吃完上一锅,算不算信徒?”“求链接!”“我要把狗肉写进遗嘱!”
吕雉在监控室盯着屏幕,手里捏着打印出来的验孕单,指节发白。她按下删除键,公告刚删到一半,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结果已同步至股东区块链存证,撤销需全体董事投票。”
她骂了句脏话,把纸撕成八片,扔进通风口。纸屑飘下去,正落在刚换的空调滤网上,狗肉香糊了满面。
直播还在继续。
刘邦一挥手,樊哙推来十口大锅,架在未央宫前厅。锅底烧红,狗肉骨髓砸进去,滋啦一声,白烟腾起。
“这是验孕狗肉汤!”刘邦抄起大勺,“补气血,稳股权,喝了不宫斗,只宫保。”
汤里扔进红糖、姜片、狗鞭粉,还有一小撮冥币灰。他搅得风生水起,边搅边喊:“吕总怀的是公司未来,我炖的是股东信心!”
张良站在角落,打开一个老式调音盒,旋钮一拧,低频嗡鸣顺着地板传开。那不是音乐,是狗肉炖到火候时骨髓爆裂的共振频率,专攻肠胃与肾上腺。
股东耳机里突然响起“咕嘟咕嘟”的炖汤声,有人当场咽了口水。
热搜瞬间爆了三条:“#刘邦狗肉怀孕#”“#吕雉阳性#”“#我要认购狗肉胎#”。
虞姬的直播窗口突然弹出来,画面里她正对着镜子补妆,美颜滤镜开到最大,眼大如铜铃。
“这算不算性别歧视?”她对着镜头皱眉,“为什么是吕总怀孕,不是刘总休产假?我建议汉集团设立男性产假基金,用狗肉汤补损。”
弹幕飘过:“你少来,上次直播卖身还债,打赏都进了萧何账户!”“别装清高,你直播间美颜系统偷税!”“建议查查她的滤镜有没有虚报收入!”
虞姬脸一黑,窗口瞬间关闭。
董事会紧急会议弹窗跳出来,萧何的系统自动标记事件为“高危公关危机”,建议冻结cEo权限七十二小时。
刘邦看都没看,一勺热汤泼在屏幕上,滋啦一声,弹窗熄了。
“高危?”他冷笑,“我这是高香。”
汤锅蒸汽扑在幕墙上,凝成一片雾。有人拿手指在玻璃上划了划,划出四个字:“股权≠子宫”。
没人承认自己写的,但拍照的传疯了。
樊哙蹲在锅后头,偷偷往汤里倒了一勺黑糊糊的膏体。是上回“狗肠通”的残渣,烧糊了,味道更冲。
“万一股东又不听话呢?”他嘀咕。
“那就让他们一边拉,一边签。”刘邦把勺子往锅沿一磕,“控制不住肚子,还控制得住笔?”
消息开始反转。
投资人微信群里,原本吵着要退股的,现在改口了:“cEo这波操作我服,品牌人格化做到头了。”“狗肉胎概念可以Ipo。”“建议把验孕单注册成商标。”
三位原本支持吕雉的董事私聊刘邦:“戏过了啊,赶紧收。”
刘邦回了句:“生都生了,还能塞回去?”
直播进入尾声。
他举起一罐真空包装的狗肉,标签上印着“刘氏基因认证:非吕后孕育”,条形码扫出来是“狗肉债2.0”优先认购权。
“孩子生了。”他笑着说,“顺产,七斤八两,味儿正。”
吕雉坐在办公室,盯着内网公告的撤销确认框。光标悬在“确定”上,三分钟没动。
她点下鼠标。
新帖发布:“检测误差,已复查阴性。”
系统提示:“该声明将同步至所有股东终端,并计入年度诚信档案。”
刘邦立刻转发,配文:“感谢吕总澄清,建议加强营养,避免误判。下次验孕,建议用我们新款狗肉试纸——灵敏度高,还不怕假阳性。”
弹幕刷屏:“刘总阴间开光阳间打脸!”“吕后这次真怀了个寂寞。”“建议狗肉试纸申请国家专利。”
吕雉关掉屏幕,打开私人硬盘,新建文件夹,命名为“验孕单备份_加密层级9”。她输完密码,手指停在回车键上,又加了一句备注:“下次,让他自己测。”
保洁员推着车经过数据坟场,手里拎着一桶汤渣。是刚才那锅“验孕狗肉汤”的残余,混着姜片、骨头渣,还有一小块烧焦的电路板。
她掀开井盖,哗啦倒进去。
汤汁顺着锈蚀的金属梯流下,滴在一堆废弃服务器上。其中一块主板还连着半截加热板,接口边缘参差,像是硬掰下来的。
汤滴落的瞬间,主板微弱闪了下蓝光,像是打了个嗝。
樊哙在后厨翻锅时,发现少了一勺“狗肠通”残渣。
他挠头:“我明明倒了的。”
张良站在窗边,手里捏着调音叉,轻轻一敲。
嗡——
空气里飘出一丝狗肉香,比刚才的更浓,带着点焦糊味。
刘邦正把最后一块狗肉塞进嘴里,忽然打了个嗝。
嗝出的气,是红糖姜汤混着狗骨髓的味道。
他眯起眼,笑了。